回到月光海岸,方添哲便坐在書房的飄窗前,一邊沐浴着冬日的暖陽,一邊玩着電腦。
樓鳳展端杯咖啡放到他的右手邊,見他正在玩遊戲,植物大戰殭屍,臉色驀然變沉,身體一個抽搐,頓時凌亂了。
爲什麼他的心理年齡逆向生長?爲什麼他玩這種連她都覺得弱智的遊戲?
方添哲瞅她一副囧樣,眉梢挑起,問:“老婆,你最近到底怎麼啦?”
“哼,我要你管啊!”樓鳳展傲然的轉身,表示不想理會他。
“切,中邪了。”方添哲搖搖頭,恢復往常那冷峻的面容。
樓鳳展聽到他在嘲笑自己,又扭頭,教訓他道:“我說方添哲,你都快二十九歲了,奔三的年齡了,就不能做些正經的事嗎?玩什麼植物大戰殭屍啊?”
“請問你指的正經事是指?”方添哲漫不經心的端起手旁的咖啡喝了起來。
樓鳳展想了想,然後歪着腦袋,一本正經的說:“比如,伺候你老婆,給她捶捶腿、揉揉背、按按摩等。”
“噗……”方添哲剛喝到口中的咖啡全部都噴出來了。
樓鳳展嚇得一跳,問:“你怎麼啦?”
方添哲趕緊拿起桌上的紙巾,擦拭着濺到電腦上的那些咖啡液,道:“你不要跟我開這樣的玩笑。”
“這是玩笑?”樓鳳展望着他,臉色變得更暗了。
方添哲也慌了,不停翻着放在一旁的錢包,掏出一張卡,道:“老婆我再給你兩百萬的零花錢,你拿着它自己想幹嘛去就幹嘛去,不要對老公我提那樣無理的要求,OK?”
這令樓鳳展越來越心碎。想:有錢了不起嗎?我是你的老婆,我腰痠腿痛了,你給伺候下不可以嗎?憑什麼每天都得由我伺候你,並義無反顧的滿足你的獸慾啊?若我是溫蘊,你一定會答應,一定會隨叫隨到的。
但還是跨到他面前接過了那張卡,便很虛僞的笑着,說:“老公,那我給你買頂帽子戴怎麼樣?”
樓鳳展的語氣很陰很滑,方添哲感覺有點怪。撇嘴,道:“OK,隨你。只要不是綠色的就行。”說完,繼續着未完的遊戲。
樓鳳展心灰意冷,轉身走開幾步,嘀咕起來:“我偏買綠色的帽子給你戴。”
這句話被那耳朵靈敏的方添哲給聽到了。他脣角一揚,冷冷一笑:“不要耍小孩子脾氣。我會受不了!”
“我就知道,結了婚你準變!”方添哲的態度令樓鳳展覺得很無趣,走着走着又停下來,說:“其實你應該向你爸學習,時常微笑,散發一點親和力。這樣你的桃花運可能會旺一點!”
“嗯?”方添哲一怔,手中的鼠標終於停下來,他以爲自己聽錯了。樓鳳展希望他走桃花運。有木有搞錯啊?而且,她還知道他爸長什麼樣子?
“啊,我說錯了!”樓鳳展連忙捂住自己的嘴巴。方添哲瞬間變冷的眼神令她害怕起來。
“老婆,你偷看了我中學時的相冊?”
樓鳳展哽了哽,道:“什麼啊?我可是光明正大的看!”
“OK。你是光明正大的看。”方添哲也沒有理由怪她,畢竟她是他的老婆。總之。他的臉色不是很好。
樓鳳展又咬了咬嘴巴,忍着心口的刺痛,道:“你用不着掩掩藏藏了,我已經知道這麼多年你心中裝着的那個女人是誰了。”
“你說什麼啦?”方添哲那驚訝的樣子像是聽到了天下奇聞。
“溫蘊。我看到她的照片了,長得確實跟我有幾分像。”樓鳳展認認真真的告訴他。
方添哲恍然大悟,立馬明白樓鳳展最近爲何這樣的神經質了,原來她是在吃醋啊。
他可愛的老婆。
起身,走到她身後,環抱着她的腰,“老婆,那都是過去的事,我現在愛的人只有你。”
樓鳳展幾乎要哭了,嘟嘴,“我不信,你現在還留着跟她的合照啦!”
“沒有沒有,老婆,我真不記得那裡面還有跟她的合照。”方添哲連連解釋。其實,他是記得的。
樓鳳展搖搖頭,眼淚這才滑落到臉頰,“你騙人,你的心裡明明還有她,我不過就是她的替代品,嗚嗚嗚。”
方添哲懵了,着急的扳過她的身子,替她擦着眼淚,問:“老婆,你這是聽誰說的啊?”
樓鳳展輕輕的抽泣,擡頭凝望着他那張清秀脫塵的臉,道:“不去管誰說的。告訴我,當初你願意跟我在一起,只是因爲我長得像溫蘊,對嗎?”
“不是,不是,老婆,不是。”方添哲緊張而又心疼的將她攬到懷中,一時間竟不知道該如何安撫她了。
樓鳳展掙開他,苦笑起來,“添哲,告訴我,你很愛她,對嗎?”
方添哲真不知道怎麼回答她纔好,想了想,最終還是不忍心騙她,說:“對,曾經我覺得,我很愛她。”
樓鳳展心在滴血,爲什麼他要這麼坦誠?
看她失落的模樣,方添哲又無奈的扶住她的肩膀,說:“只是曾經啊,老婆。”
樓鳳展的眼淚卻越來越多,漠然與方添哲對視,問:“那,你愛我的程度,比得過曾經愛她的程度嗎?”
方添哲急了,道:“這不能作比較的,她是我的初戀,你是我的老婆。”
“初戀、老婆,難道就不能相提並論嗎?”樓鳳展癡癡的仰望着方添哲,那對水汪汪的桃花眼就如夜空的星辰一樣明亮。
方添哲點點頭,道:“當然,你們帶給我的感覺截然不同。”
樓鳳展愣了愣,又小心翼翼的問:“那各是什麼感覺啊?”
方添哲搖頭:“講不清楚。”
他確實講不清楚,從前的他以爲自己心中在意的只有溫蘊,樓鳳展不過是溫蘊的替代品。直至第一次失去樓鳳展,他才發覺自己錯了。當溫蘊離開他時,他很傷心很難過,但不曾有恨。可當樓鳳展離開了他,他卻深深的記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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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老公,我愛你。”樓鳳展又抱着他傷心的哭了起來。
方添哲不停的輕拍着她的後背,道:“知道知道,老婆你正常一點。”
C市最富有的企業拓遠集團,每年春節期間都會在大明山水大酒店舉辦一場年末慶功宴。
這次的時間定在了大年三十晚上。
不過七點,拓遠集團所有副總級別以上的人物均已到場。
此外還有一些重量級人物受邀而來。如:北京純美總裁沈時志、副總裁沈乾、公關總監溫蘊,天宏國際副總裁高楓、副總裁秘書顧瑤,以及往年與拓遠集團有過合作的其他企業的當家或少當家。
七點多時,穿着一條大紅色的抹胸齊膝短裙,長髮盤在頭頂,脖子上佩戴着一條價值不下千萬的黃金鑽石項鍊的董事長夫人樓鳳展,挽着董事長方添哲的胳膊隆重登場。她那珠光寶氣、雍容尊貴的俊俏模樣,令在場的女性羨慕不已。
“方董,嬌妻美豔驚人,福氣不淺啊!”方添哲夫婦還未走至廳堂正中,沈時志便一臉笑容的迎了上去。
方添哲將手從樓鳳展腰上拿開,與他一握,“沈總,首先歡迎到來,其次莫開方某玩笑了。”
“哈哈。”沈時志笑的更爽朗了,道:“方董不必謙避。沈某之所以特別注重與拓遠集團的這次合作,很重要的一點就是沈某特別欣賞方董的爲人。”
方添哲沒有一絲表情的臉上勾起玩味的笑容,“沈總又開方某玩笑了。”
原本一直跟在沈時志身後的沈乾和溫蘊走了過來。
一襲純白色長裙的溫蘊,黑髮直垂,美得清冷婉約、毫不濃烈,但那對杏仁狀的大眼睛卻格外的引人注目。樓鳳展一動不動的望着她,想:咦,我是不是在哪見過她啊?爲什麼她這麼面熟啊?
溫蘊也看着樓鳳展,她不得不承認,左臉刻畫着一朵小花的嫵媚女人樓鳳展,確實比自己更漂亮。
酒店服務小姐托盤送來幾杯拉菲紅酒,方添哲左右兩手各端一杯,並將左手的那杯遞給樓鳳展。
“鳳展,來,我們敬沈總。”方添哲舉了下杯,然後一飲而盡。
“哦。”樓鳳展學他的樣子,看眼沈時志後,慢慢的喝着。
“哈哈,沈乾、溫蘊,你們過來。”頓時,沈時志精神倍增。
溫蘊?樓鳳展耳朵一豎。
“爸。”
“沈總。”
沈時志招了招那位服務小姐,也端起一杯紅酒,道,“我們一起敬方董小兩口!”
“理所當然的。”沈乾應着,亦持兩杯,喊道:“方董,方夫人。”
樓鳳展的眼睛沒有從溫蘊身上移開半刻,問:“溫蘊?你叫溫蘊?”
“對,溫暖的溫,蘊含的蘊。”溫蘊的笑容就像那杯中的紅酒一樣,彌留香醇,耐人尋味。
“哦,溫小姐。”樓鳳展也撇嘴,笑了笑,端起酒杯,再抿一口。
此時,她看出來了,眼前的溫蘊正是照片上的那個女人,即方添哲的初戀。
跟着,沈時志、沈乾、溫蘊,同時喝完了各自的酒。
樓鳳展和溫蘊,兩個女人對視的眼神顯得有些尷尬,他人不知所以,只是單純的覺得她們倆長得像。
方添哲卻心知肚明。爲了避開這種情況,在向沈時志父子說了聲失陪之後,他便牽起樓鳳展的手往更裡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