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學校後,我們都陷入各自的忙碌中,劉偉忙實驗,我忙見習。
兩人基本一星期都沒有怎麼聯繫,忙碌中,偶爾的問候卻更增添一份情趣。
打算給劉偉一個驚喜,思及劉偉驚訝的眼神,我暗自竊喜。
我帶着剛買的禮物,偷偷來到e大,打算從劉偉那棟實驗樓的後門進去,然後再安靜的走到他的實驗室,我知道他做實驗的時候通常都是默不作聲,全神貫注,沒有任何人可以打擾,於是我就在這個時候,悄悄蒙上他的眼睛……
越想越開心,心裡像開了一朵花似的。
手裡拿着一大包禮物,腳下竟不自覺的跳起舞來。
心想今天要是穿上自己的那件紅裙子,該多好,我的皮膚本來就白……
“秋尋?”
熟悉的聲音被風帶進我的耳朵,卻像膠一樣黏住我的腿腳,立在那裡一動不動,頭卻望向那個心想已久的人兒。
劉偉幾乎是快速跑到薛秋尋身邊的,我似乎看到了他臉上的笑容,聽見了他加速的心跳。
薛秋尋慢慢的回頭,微笑的看着劉偉,打了一個簡單的招呼。
劉偉繼續說:“在等杜以桓?”
“沒有,他在上自習呢?我來給顧燁送本書。”說着,薛秋尋將手裡的中藥書朝劉偉眼前揮了揮。
“好久沒見,真是越來越漂亮了?”劉偉聲音裡展現的幽默,似乎我從沒聽過。
“學長,你是誇我還是損我?”薛秋尋有些不好意思。
“嗯……,你唱的歌也很好聽,說不定以後我還要來找你簽名,大明星。”劉偉的眉眼跟着他輕鬆歡快的語調飛揚。
“可別這樣說,上回海選,趙勝可是說我土的掉渣。”
“別說,我現在發現你的印堂上的確沒有不詳之物了。”劉偉細細的盯着薛秋尋的額頭,不知道是不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我的心跟着薛秋尋的淺笑一顫一顫。
他,從來都沒說過我漂亮;他,從沒和我這樣開玩笑;他,對我從來都是溫文如玉;他,從來都沒有那樣仔細的盯着我看。
此時,腦海裡突然冒出張愛玲的話:“也許每一個男子全都有過這樣的兩個女人,至少兩個。娶了紅玫瑰,久而久之,紅的變了牆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還是‘牀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沾的一粒飯黏子,紅的卻是心口上一顆硃砂痣。”
薛秋尋在他心裡,應該就是那縷牀前明月光或是胸口的硃砂痣吧?
而望着他們快樂交談的我,卻獨自品着悲傷。
於是,我拿着手裡的蛋糕禮物,默默的離開,就算他見到我,叫我,我也不回頭,不回頭。
可是?他終究沒有看到我離去的背影。
找到一個小花壇,坐在那裡,使勁的撕開蛋糕的包裝紙,咧着嘴,不知想爲自己哭,還是爲他笑,只覺得要是用蛋糕把嘴填滿,或許哭起來就不會哇哇的叫,笑起來也不會哈哈的樂了。
只是,那膩膩的甜味,原是我的最愛,今天品嚐起來,竟覺得如海水苦澀。
越來越不像自己了,越來越不是自己了。
心底突然冒出另一個聲音:“不!我和劉偉在一起,一大部分原因是想報復宮雪,我也不是林黛玉,動不動就悲愁憐憫,我只是我,以學業爲重的代曼曼!”
扔了蛋糕,擦了嘴,往e中醫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