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你們可能還有所不知。”
“就在半個月前,寧祖師終於在音律之道上有所頓悟,這段時間正在閉關突破,孔師祖不久前雖然回來了,但據說得到了一份機緣,現在也在閉關參悟。”
“至於那位師祖,想必你們也應該清楚,他老人家這些年一直都在閉關,若非到了關鍵時刻,斷不可輕易打擾他老人家閉關。”
“可是,這就更不對了,到了寧師祖和孔師祖那層境界,想要頓悟和突破又是何其艱難!”
“是啊,若真是如此,我天劍宗應該要氣運加持,怎麼反而卻是突然消散過半呢?”
“唉,氣運這東西太神秘了,就是到了師祖那個層次估計也很難說清楚。”
“也是,氣運雖說縹緲,但背後卻關係着可怕的因果,就是幾位師祖知曉,也絕對不會挑明。”
“……”
就在天劍宗的一衆高層紛紛議論之際。
一名駐守在殿外的弟子匆匆來到大典中央。
“宗主,負責這屆考覈的內門弟子宋知雨請見。”
這名弟子單膝跪地,如此拱手道。
“宋知雨?”
“各門各派的弟子不是在考覈,他在這個時候跑來幹什麼?”
姚昊嚴撇了撇嘴角,擡手淡聲道:“讓他進來吧。”
過了幾個呼吸的時間。
臉色蒼白,額頭上不住地冒着冷汗的宋知雨匆匆來到千劍殿內。
按道理。
像他這樣天資卓越的內門弟子,除了遇到幾位師祖之外,見到其他人時不需要行跪拜大禮。
可就在他踏入千劍殿內後,便毫不猶豫地立刻跪伏在大殿中央。
看到這一幕。
不止是姚昊嚴神色微微一滯,就是其他長老也不禁臉色微變。
向來心高氣傲的宋知雨這個時候前來拜會,又如此行禮,顯然應該是考覈出了什麼狀況。
“弟子宋知雨拜見宗主,以及各位長老。”
宋知雨額頭抵在地板上,如此澀聲說道。
話音剛落。
坐在一側的冷心寒眉頭輕皺,眼底倏地閃過一抹厲芒,當即一針見血道。
“知雨,考覈到底出了什麼狀況?”
顯然。
冷心寒正是十分器重宋知雨的師尊。
否則,也不會將他爭取來的考覈人選機會,平白無故的送給宋知雨和欒平。
而弟子考覈關係重大,又頗受天劍宗的高層重視。
因此,一旦考覈出現任何問題,天劍宗也絕對不會輕饒。
“師尊……”
宋知雨嗓音輕顫,然後緩緩開口。
同時,他小心翼翼地將藏在懷中的符石取了出來,並雙手舉過頭頂。
空間符石?
看到符石的瞬間。
一衆天劍宗的高層當即不住地倒吸一口冷氣,又紛紛側首望向上方的姚昊嚴。
考覈纔開始不久,宋知雨將這塊空間符石在這個時候奉上,顯然是空間符石出現了問題。
而這塊空間符石對於天劍宗而言,到底意味着什麼,衆人自然是心知肚明的。
一時間。
姚昊嚴臉色登時陰沉下來。
同時,廣袖一揮,直接將宋知雨手中的符石捲走。
下一刻。
就在姚昊嚴看到符石上的那道細長的裂痕時,臉色瞬間難看到了極點。
“宋知雨,告訴本座,這塊符石到底是怎麼回事?”
姚昊嚴怒目而視,嗓音幾如黃呂大鐘一般,在宋知雨的耳畔響起。
同時,一股幾如山嶽般的威壓降臨下來。
霎時。
宋知雨被宏亮的嗓音震得頭皮發麻,只感覺腦袋裡嗡嗡作響。
而且,隨着那股恐怖威壓降臨在身上,頎長的身體登時不住地簌簌發抖起來。
可即便如此。
他心中始終銘記。
絕對不能將他之前的所作所爲道出來,否則就是師尊也保不住他。
“回宗主,就在幾個時辰前,弟子與欒師兄前往山下主持這屆的弟子考覈,可是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進入符石空間,參加環境考覈的弟子,沒過多久便盡數從符石空間內走了出來,緊接着,符石就是突然裂開了。”
宋知雨神色恍惚,不時地瞄向氣勢懾人的姚昊嚴,如此顫聲說道。
然而。
話音落下。
姚昊嚴並未開口迴應,而是目光如劍,似是要洞穿人的神魂一般,冷視着宋知雨。
過了差不多一刻鐘的時間。
姚昊嚴還未開口。
身爲天劍宗的大長老,宋知雨的師尊,冷心寒率先打破沉默,道:“宋知雨,你暫且退下吧。”
宋知雨稍作遲疑,再次深深彎腰稽首,然後起身踉蹌朝殿外行去。
“冷師兄,你這是何意?”
宋知雨離開後。
姚昊嚴冷着臉對着冷心寒,如此問道。
“宗主,想必你現在也應該知曉了,符石被毀與宋知雨並沒有什麼直接關係吧?”
冷心寒長身而起,側身看着姚昊嚴,不卑不吭道:“因此,在老夫看來,你即便給宋知雨繼續施壓,也根本無濟於事。”
“相反,當務之急,應該商榷如何處理接下來的弟子考覈,畢竟弟子考覈關係到各門各派的利益,咱們可不能讓他們心寒。”
聞聲。
坐在冷心寒身側的一位長老也起身道:“宗主,還請以大局爲重,符石雖說關係重大,但更應該從長計議。”
一時間。
坐在冷心寒這一側的長老紛紛起身勸說姚昊嚴。
至於另一側的諸位長老則是巋然不同,只是不時地瞄向上方的姚昊嚴。
其實,不得不說。
天劍宗的內部並沒有想象的那般融洽。
相反,準確來說,應該分爲大長老和宗主兩派。
當然。
這也是爲何。
宋知雨在沒有得到宗主姚昊嚴的允許,便立刻遵從大長老冷心寒的意願徑直離開的原因。
稍作沉吟。
姚昊嚴神色減緩,淡聲問道:“那麼依大長老之見,我們該如何從長計議?”
冷心寒嘴角勾起一個弧度,似笑非笑道:“很簡單,將第二項考覈設置成三個等級便可。”
……
過了差不多半個時辰的時間。
冷心寒帶着一行長老,從千劍殿內走了出來。
“師尊……”
見冷心寒走來,宋知雨立刻匆匆上前迎去。
冷心寒神情冷峻,只是淡聲道:“你隨老夫前來。”
很快。
一處雲霧遮擾,山嵐翻涌的青峰之上。
在冷心寒的再三追問下。
宋知雨又將之前發生的一切又細說了一般。
不過,這次他將葉長青和馬保過的事情也都細說了一番。
“這個小輩倒是有些意思,蝕心草竟然都不能對其產生任何影響,看來能被孔師祖看重,的確有其過人之處。”
冷心寒嘴角泛起一抹冰冷的笑意,捻鬚望着遠方,淡淡道。
“師尊,馬師弟的劍道資質還在弟子之上,而孔師祖卻因爲那個葉長青而重處馬師弟,這口氣弟子實在有些咽不下,因此……”
宋知雨話說到一半。
“知雨,老夫知道你的心意。”
冷心寒似笑非笑道:“不過,你要考慮清楚,倘若東窗事發,被孔師祖問責,屆時老夫可斷然不會出面保你,也保不了你。”
宋知雨當即深深彎腰作輯道:“請師尊放心,弟子絕對不會留下什麼蛛絲馬跡。”
冷心寒點了點頭,擺手道:“你去吧!”
宋知雨再次深深彎腰作輯,然後騰空而起,徑直朝外圍飛掠而去。
片刻。
看着宋知雨離去的方位,冷心寒吐氣道。
“這個宋知雨雖然與老夫的脾性相近,可資質卻差了一籌,不過,這個馬保過若是真的天賦異稟,或許真的有資格繼承老夫的衣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