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居下來的“日行者”,日子便顯得有些無聊了。
他除了戰鬥與殺戮,並不會其他的生活技能。
“日行者”買來了很多書籍,從中學習日常生活知識,從而打發那些無聊的日子。
除了看書,鎮上一家叫“黃昏”的咖啡館是他習慣去的地方。
他去的時間卻是與咖啡館的名字一樣,都是黃昏去的。
“日行者”總會選擇靠窗的同一位置,點上一杯熱咖啡,讀上一段自帶的書籍。
或者看着窗外的匆匆行人,看着華燈初上,什麼也不想,只是享受這悠閒的時光。
久而久之,他與咖啡館的老闆也熟識了起來,這靠窗的位置倒似乎成了“日行者”的專座,也不知道是不是老闆刻意留着的。
有一天,當“日行者”從書中擡起頭來的時候,發現對面坐了一個二十多歲的女孩。
年輕女孩一頭金黃色捲髮與米黃色的長裙十分搭配,給人眼睛一亮的感覺。
女孩問道:“打擾了,我可以坐這裡嗎?”
女孩雖然這樣問,但已經毫不客氣坐了下來。
“日行者”掃了一眼咖啡館,發現客人雖然多,但仍然有着許多的空位。
他出於禮貌,倒也沒有趕女孩離開,只是點點頭:“不客氣,請隨意坐。”
說完之後,他又重新沉浸於自己的世界。
當“日行者”合上書,打算回家的時候,發現女孩依然坐在他的對面,還在偷看自己。
“日行者”的回神讓女孩有些慌亂地躲開了眼神,爲了緩解尷尬,女孩說道:“那個,你是園丁嗎?我看見你在看園藝的書。”
“日行者”搖搖頭:“不是,我只是喜歡。多學習學習。”
女孩隨即很高興說道:“哈,我爸爸也是,他也不是園丁,但就是喜歡擺弄那些花花草草。”
話匣子一旦打開,兩人的交流自然多了起來。
那一天,“日行者”回家整整晚了十五分鐘。
後來,“日行者”依然在黃昏的時候去那家叫“黃昏”的咖啡館,女孩依然會蹦出來坐到他的對面。
兩人也越聊越熟悉,“日行者”回家的時間也越來越晚。
他每天去咖啡館,不再是爲了去喝一杯咖啡,享受那悠閒時光,而只是爲了見到那個女孩。
她叫盧西亞•波亞。
很久以後,“日行者”才知道,盧西亞就是那個咖啡館老闆的女兒。
“日行者”每天在固定的時間,去固定的地方,坐固定的座位,喝同樣的咖啡。
這樣一個年輕人自然讓老闆印象比較深刻。
於是在通信中自然對外地求學的女兒提及了。時間長了,便引起了盧西亞的好奇。
都說女人對男人開始好奇便是墜入深淵的開始,盧西亞自然也不例外,於是放假回來的盧西亞便坐到了“日行者”的對面。
隨着兩人的接觸,相互之間自然慢慢生出了情愫。
“日行者”雖然獵魔半個世紀,可是對於男女之間的情感卻是不甚明白,他的師父西斯一生未娶,這方面自然無法教他。
“日行者”雖然不懂,但盧西亞卻是很明白,自己愛上了眼前的這個男人。
他們像普通情侶那樣,度過了一段最快樂的時光,“日行者”放棄了自己的固定作息時間,與盧西亞一起,在這個萊茵河畔的小鎮留下了許多的歡聲笑語。
但快樂是短暫的,假期很快就過去了,離別馬上就要到來。
盧西亞依然得繼續她的學業,她要走了。
盧西亞與“日行者”道別,她對他說:等我回來。
她說,那兒也不許去。
她說,每週要寫信。
“好”,他一一答應着,心中十分難捨。
忽然,他好像福至心靈一般說道:“等你回來,我娶你!”
那一瞬間,盧西亞淚雨滂沱,轉身狂奔而去。
從此後,“日行者”每週都要寫一封信,講述着鎮子上的點點滴滴。
那兒也沒去,依然在固定的時間,去喝固定的咖啡。
只是老闆看他的眼神詭異了許多。
他在等她回來。
而盧西亞自然也給他回信,有時候甚至是兩封信前後腳到達。
分別的日子越久,思念越深。
從信上可以看出,盧西亞每天都在計算着回來的日期。
故事雖然十分美好,但是託尼的聲音有些哀傷。
羅夫問道:“那後來呢,他們在一起了沒有?”
羅夫自然無法免俗,總希望能有個美好結局,沒有人會想着棒打鴛鴦,或者有人三觀扭曲之後會這樣想吧,但羅夫不在此列。
託尼說道:“真希望他們沒有在一起啊。”
羅夫沒想到託尼會這樣說,託尼三觀貌似有問題。
羅夫說道:“你是羨慕嫉妒恨吧,你還沒結婚吧?”
託尼幽幽說道:“我是恨,但不羨慕,也不嫉妒,只恨。。。”啪地一聲,託尼手中紅酒杯被捏碎了,碎玻璃扎進了託尼的手掌。
託尼的手掌中立馬流出殷紅的鮮血。
羅夫嚇了一跳,抓起託尼手問道:“沒事吧,你這手怕是要廢了。”
託尼不動神色地抽回了手,拔出了幾片稍大點的玻璃渣子:“沒關係,我繼續說故事吧。”
羅夫有心關心,但託尼是一個行爲自主的成年男性,他自己都不在意,羅夫也不好多指手畫腳。只聽託尼的聲音繼續響起。
1846年的春天,盧西亞回到了小鎮,見到了在原地等她的“日行者”,久別重逢的兩人緊緊相擁,像是要用力將彼此揉進自己的身體裡一般。
(記得看過一部電影,裡面有一句臺詞至今難忘:春天到了,又到了北極熊交配的日子。)
春天到了,盧西亞與“日行者”的愛情也到了修成正果的時候。
在盧西亞走後的這段日子,“日行者”學習了很多東西,也知道了自己與盧西亞之間的感情稱之爲“愛情”。
他也知道了當初他說娶她,便意味着兩人當一生相守,不離不棄。
盧西亞帶着他見了她的父親,那個與“日行者”天天見面的咖啡館老闆。
經過一番尷尬之後,盧西亞的父親也認可了“日行者”與女兒戀愛的事實。
於是兩人的婚禮自然而然提上了日程。
“可是,你知道嗎?‘日行者’寧願沒有這場婚禮,盧西亞依然還是那個清純燦爛的女孩。”託尼悲傷地說道。
羅夫問道:“婚禮怎麼了,盧西亞又怎麼了?”
盧西亞與“日行者”的婚禮如期舉行,在小鎮教堂,當他們走過紅地毯,在牧師的祝福下,牽手之後,便意味着他們已經夫妻一體,彼此同心。
人們的狂歡一直持續到了晚上。
而飲下聖水,又大量飲酒的“日行者”並沒有注意到,那天是一個月圓之夜。
就在盧西亞在新房等待丈夫的時候,沒想到,等來的是外面的混亂與呼救。
急匆匆跑出房間的盧西亞,看到的卻是她的丈夫,她的一生至愛,“日行者”,正在大肆屠戮人羣,那些來客,她的親人,她的朋友,都被“日行者”殺了。
而她的父親早已經橫屍當場。
正當“日行者”要殺掉盧西亞的時候,盧西亞的哭喊終於喚回了“日行者”的一絲理智,而盧西亞也用自己的鮮血讓“日行者”平靜了下來。
悲劇已經釀成,無論“日行者”怎麼做,死去的人終究是無法復活的。
盧西亞失去了笑容,每天都活在痛苦之中,不到一個月時間,受不了精神折磨的盧西亞選擇了自殺。
失去了至愛的“日行者”也同樣選擇了自殺。
羅夫聽完後說道:“還真是夠悲劇的。”
託尼說道:“如果‘日行者’就這樣死了,倒也乾脆,可是我已經說過了,他是不老不死的。”
羅夫問道:“你不是說他自殺了嗎,又復活了?”
託尼說道:“你聽我繼續說吧。”
1866年,二十年過去了,一名叫羅蘭的人類吸血鬼找到了“日行者”的墳墓,他挖開了“日行者”的棺材,喚醒了“日行者”。
醒來之後的“日行者”得知已經過去了二十年之後,完全無法適應自己的重生。
羅蘭原本是想借助“日行者”的力量來對付另一名“日行者”。
那名新生的“日行者”對吸血鬼一族懷有極度的仇恨,加上他的速度與力量不輸於任何一名人類吸血鬼,所以羅蘭他們被獵殺,被驅趕,境況十分悲慘。
可羅蘭不知道的是,他喚醒的“日行者”原本就是“教士”中的一員,一生都以守護人類爲己任,在加上知道盧西亞死了二十年之久,連骨頭都已經腐化。
暴怒的“日行者”很快便殺光了那些前來喚醒他的人類吸血鬼們。
可是,殺完之後,“日行者”便覺得迷茫了,天地悠悠,愛人盧西亞早已經不在了,只留下了自己,又該何去何從。
羅夫說道:“大不了再死一次唄,又不是沒死過”
託尼看着羅夫說道:“呵呵,你以爲死一次那麼容易嗎?”
難嗎?容易嗎?。。。。兩人的不同意見讓託尼說出了另一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