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張強微微低了低頭,還是什麼都不敢吭聲。
見他絲毫不搭理自己的問題,我自討沒趣的沒再吭聲。
和張強一起回到警察局的時候,正好撞上上次莫薰染和手下往這邊走過來。
只見莫薰染在我身上打量了一下後,轉過頭和身旁的女的說道:“哎呀,有些人站一起還挺配的。”
這人真是,擺明了就是想找麻煩。
我看了一眼張強,只見張強呆滯着盯着莫薰染看一言不發過後忽然傻傻的扯扯脣,笑了。
見狀我連忙一把拉過了張強,往我們專案組辦公室方向穿過去。
卻不料,莫薰染身旁的女子特意擋在了我們的面前,隨即假惺惺的笑着說,“呀,按我說呀!莫姐你只有和琛哥在一起最匹配了,男才女貌的。不像某些人只配和一些阿貓阿狗站一起。”
阿貓阿狗?
這話中的諷刺之意濃得讓我瞬間感覺到不適了。
“你什麼意思?”我忍不住喝住那個說完衰話就想跟莫薰染走人的女人。
聽到了我的叫喊,那個女的微微吃驚的撇過頭來。
“你在叫我?”女的脣畔劃過了一抹似有似無的鄙夷,“有事嗎?”
對於這樣的人,我從來不會容忍。
“道歉。”我呼了口氣,舉過手指了指張強,“向他。”
一個心理有障礙的人都這麼欺負,如此看來這人的人品還真不怎麼樣。
“哈!”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一般,她臉上帶了一抹不可思議,“我瘋了嗎?我幹嘛向他道歉。”
“你說我可以,但你不可以這麼說他。”我微微皺了皺眉頭,如果是因爲我的原因,害了張強被人這麼踩,我的良心又怎麼過意得去?
“哦?”只見女的對我露出了一抹打趣的眼神,笑道:“喲,琛哥的小跟班,我剛剛又沒有指名道姓,你這甩着尾巴得過來對號入座,你還怪我對他不禮貌呢?”
一旁的莫薰染看好戲一樣環抱着雙臂,站在一邊打量着張強,嫌棄的眼神濃郁於眼,“嘿,十里,小柒說得沒錯呀!她又沒有指名道姓,是你誤會了。”
看着她們那股耀武揚威的勁兒,我咬了咬牙喊了聲,“我說你,叫小柒對嗎?麻煩你身爲警察有自己的樣,別一天到晚只顧着八卦別人的閒事,動不動就在背後說別人壞話。”
說完便領着張強回我們的辦公室,手腕卻猛地被人給抓住拉了回來。
回頭一看正是剛剛和我口頭爭議的小柒,只見小柒滿臉惱羞成怒的大喊:“路十里,你他媽擺什麼款啊!仗着爸媽去世賴着琛哥身邊這樣無恥的事情都做得出了,你他媽還裝什麼聖女。”
聽着聽着我也氣了,一把甩開她的手大聲喝道:“我做什麼關你什麼事?你有什麼資格站在我面前指責我?”
聞言她算是徹底被我嗆到了,整個人挺了挺胸頂着我,隨即雙手狠狠的一把將我推倒在地上。
我一個始料未及瞬間倒在了地上。
身旁的張強徹底急了,“你,你怎麼推人呢!”
一旁的小柒幸災樂禍的學着張強說話,“你,你你,你怎麼不去死呢?你媽把你長這麼大,結果是個傻子,你媽估計也是被你氣死的吧。”
我不知道這些專屬於我們專案組的個人資料是怎麼泄露出去的,反正看她們從一開始看到我們兩個就各種諷刺開始,看來是已經知道了張強心理障礙這件事情。
讓我感覺更難受的是,張強這樣的一個心理受傷患者,身爲警察的他們非但沒有一絲憐憫心,還各種諷刺調侃。
而我這個曾經發誓要成爲父親一樣正義感足足的人站在他面前不但連自己都保護不了,就連張強都維護不來。
難道我的性格真的不適合當警察嗎?
張強攙扶着我站了起來,只能看着她們兩個一副耀武揚威的模樣笑着走開。
我和張強一起回到辦公室的時候,秦北琛正坐在自己的辦公室裡邊,“你先坐下,我去叫琛哥。”
張強又不吭聲,低着頭。
但隱約間我還是看到了他正在搖頭呢。
“琛哥。”我笑了笑敲響了琛哥的辦公室門,隨即走了進去。
“恩。”只見秦北琛從資料上擡起了頭,原本皺着的眉頭看到我後瞬間舒緩了。
“來上班了?”他問。
“是啊!”我指了指辦公室外邊,“你約的張強,他來了。我正好搭公交的時候撞見他。”
“恩。”聞言秦北琛便領着我往辦公室外走去,走到一半戈然止步。
“怎麼了?”我不解的看了看秦北琛。
“你的腰怎麼了?”秦北琛忽然轉過頭皺着眉頭問道。
“額......”看着他那一副認真的模樣,我腦子一熱撒起了謊,“我,我趕公交的時候給人撞到了。”
秦北琛黑眸盯着我片刻,沉默了許久後淡淡說道:“那你還疼嗎?”
我原本想搖頭,可看到秦北琛那眸子裡滲透的一抹關懷,我禁不住想要更多。
“疼。”我扁了扁嘴,說道。
秦北琛盯着我半晌,大手蓋在我腰間輕輕的揉了揉後說道:“下次不準坐公交了。”
“可是......”我還沒說完,秦北琛立馬瞟了一個眼神過來,嚇得我連忙改口,“知,知道了。”
聞言秦北琛這才微微扯了扯脣,笑道:“乖。”
隨即領着我走出了辦公室門口。
根據秦北琛所說,這次叫張強過來其實是爲了覈查當晚的情況。所幸,秦北琛和我的想法是一樣的。
他也看出了張強雖然現在是幾個嫌疑犯裡邊可能性最大的一個,但直接都告訴我們,真兇不是張強。
因爲假若張強真是兇手,他纔不會這麼笨,笨到不給自己製造不在場證據,跑回自己的宿舍一直呆到我們來抓呢。
可是張強的話又有幾個人會信?又有幾個人能看出兇手不是他?他原本就因爲心理障礙和人溝通不太流暢,經常給人一種呆滯又笨手笨腳的傻子感覺。
如今證據全都指向他,還真別說我們,就連法官都能看蒙圈。
“我,我真的不是兇手。”張強撇了撇脣,說道。
“我們是信你了,可是沒有證據的話,別人不信你的。”看着他和琛哥的對話,我心裡就暗自着急。
這萬一真冤枉一個好人了,我估計這輩子都良心過意不去。
“你再認真想想,昨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秦北琛微微捻了捻眉頭,無奈的說道。
“我,我.......我真的不知道,”說着說着張強就忍不住再一次抓住了紙張,撕了一張又一張。
“你......”見狀我急了。
都什麼情況了還折飛機!!
正想阻止的時候忽然被秦北琛給抓住了手,“等等。”
我一怔。
“別急。”他說道。
我只好點了點頭。
也是,這些東西急也急不來。
他像是被我們逼得有些急了,一個勁兒的撕紙、摺紙、疊紙、桌面上佈滿了琳琳滿滿的紙飛機。
看着這快要被紙飛機蓋滿的桌子,我忽然感覺到心酸。
這個世界上爲什麼要有這麼多不公平,如果這個世界能夠一直都這麼太平,那該有多好?
像是察覺我的情緒一般,秦北琛大手蓋在了我的小手上,略有安撫之意的拍了拍,脣語唸叨:“別急。”
我有些無奈的點了點頭。
旁人的我們急又有什麼用?不過也是自討煩惱罷了。
一旁的張強忽然折着折着衝我們笑了起來,隨即一個紙飛機放在了我的手掌心上。
就像我們第一次那樣,他雖然沒說什麼,對錄口供也不太配合,但莫名的就是給人一種很舒適的感覺。
“昨晚我有聽到一首歌,一首兒歌。”說完他笑了笑,“特,特別好聽。”
“什麼歌?”聞言我一喜,連忙追問。
可再追問下去也是無果了,張強始終還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琛哥.....”這難得有線索卻是有頭無尾,這下子哪能不讓我傻眼呀!
接下來該怎麼做,我都蒙了。
“今晚我們再去一次命案現場。”秦北琛沉默了片刻後說道。
他黑眸在張強身上停留了一下,若有所思的說道:“就我們三個。”
秦北琛一直都是行動力很強的人,當天晚上他便開車帶着我和張強再一次回到了“老地方”探索。
我跟着他們的後邊一步一步邁進了“老地方”,穿過大廳、包廂、以及那條長長的通道。
因爲天色暗黑,也不知道爲什麼這裡的電已經不供了。
“哎呀!”忽然一個腳給絆倒了。
我整個人將他們撲在了地上,他們兩個就這麼活生生當了我的肉牆。
“沒,沒事吧?”見狀我臉色一變,連忙站了起來。
“沒事。”一旁的秦北琛拿起了手機打開了閃光燈,一邊左手拉住了我,跟上張強的腳步。
張強在這裡做事也有好一段時間了,這裡的結構估計閉着眼睛都能走,更別提沒燈了。
跟着張強一起穿過了走廊,來到了後井處位置時。
一股強烈的風朝我們吹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