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麗妃一副要死要活的模樣,老皇帝瞧着是既心煩又無奈。
拉着麗妃的手,他嘆氣道:“妍兒,你放心,朕會給你和華瓊一個交代的。”
撲在老皇帝的懷裡,麗妃的眼淚打溼了他的衣襟,痛哭道:“皇上……華瓊沒了,湞兒被罰去了邊關,妾身的命爲何這麼苦啊!”
由於之前麗妃爲了亓湞求了老皇帝多次,但老皇帝夾在麗妃與太后中間左右爲難,所以亓湞也就一直沒有回京。
今個,麗妃剛想出了裝病的法子,可這法子還沒用上,華瓊就被人給殺死了。
華瓊是亓湞的妹妹,妹妹死了,哥哥哪裡有不回來的道理?
老皇帝抿了抿脣,半晌才轉頭對賈公公道:“傳朕的旨意,即刻召清王回京!”
不等賈公公應聲,皇后率先開口道:“皇上,清王從邊關回來,最快至少也得要三天。”
頓了頓,她瞥了一眼華瓊的屍體,緩緩道:“如今天還是多少會有些熱,若是遲遲不將華瓊的屍體下葬的話,恐怕……”
儘管後面的話欲言又止,可是她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明面上是爲了保全華瓊的屍身,實則是想直接將華瓊下葬。
既然華瓊都下葬了,那麼清王也就沒有回來的必要了……
麗妃一聽,咬牙切齒的瞪着皇后,“皇后明知湞兒與華瓊兄妹情深,卻如此着急的要將華瓊下葬,這到底是安的什麼心思?”
“再者,宮中有冰塊,可以保屍體不腐!別說是三日,就是三個月,本宮也要等湞兒回來見華瓊的最後一面!”
說罷,她又一頭撲在了華瓊身上。
“嗚嗚……華瓊,你放心,你哥哥一定會回來看你的!”麗妃哭的肝腸寸斷,大有要將華瓊給哭活了的趨勢。
可是,無論她流多少眼淚,華瓊都不會再回來。
皇后被麗妃當衆拆了臺,臉部肌肉抽搐幾下,隨即她冷笑道:“罷了,本宮完全是出自一片好心,既然麗妃曲解了本宮的好意,那就權當本宮狗拿耗子多管閒事吧!”
對老皇帝福了福身子,皇后語氣敷衍道:“皇上,妾身還要去看小八,就先回去了。”
見老皇帝對自己擺擺手,皇后便帶着宮女退了出去。
德妃和曦月見皇后離開了,彼此對視了一眼,然後也低聲道:“妾身/兒臣也先退下了。”
人越多,是非爭端就越多。
所以,老皇帝見德妃母女要走,並未說什麼。
賈公公也跟着出了房間,準備去傳達老皇帝剛纔讓亓湞回京的命令,可是剛走出去沒一會,又急匆匆的回來了:“皇上,尹太傅他暈過去了!”
過了這麼久,尹太傅一直在外面不間斷的磕頭。
磕了沒有百兒八十個,也至少有五六十個了。
腦袋上的血已經乾涸,他老臉灰白,頭髮也粘黏着汗水貼在額頭,樣子有些狼狽。
可憐天下父母心,雖然尹太傅在進宮之前,已經派人去刑部裡給郭明順送了消息,希望他能在事情有定論之前,暗地裡對尹子恪多擔待點。
可是,他更知道,決定尹子恪生死的,不在於刑部的刑罰,而是麗妃和老皇帝。
只是,瞧着眼下的情形,似乎要讓麗妃高擡貴手,這簡直是要比上天還難……
老皇帝聽罷,皺眉道:“去找太醫給尹太傅瞧瞧。”
深吸一口氣,他又道:“這件事情,交給顧侍郎去辦。”
“是非黑白,一定要有個決斷!”
“是,老奴這就去。”賈公公瞅着一眼面色鐵青的麗妃,小聲道。
老皇帝“嗯”了一聲,在麗妃發飆之前,擺手打發走了賈公公。
“皇上,當時除了尹子恪之外,與華瓊在一起的再沒有第二個人!殺人兇手不是尹子恪,還會是誰?”麗妃含淚的眸子寫滿了恨意,攥着拳頭憤憤道:“尹子恪不僅辜負了華瓊的一片癡心,竟還要了她的命!”
“這樣的混賬,皇上還留着她,對得起華瓊的在天之靈嗎?!”
她聲淚俱下,歇斯底里,似乎不顧及老皇帝九五之尊的威嚴。
老皇帝沉着臉,幽幽道:“麗妃,華瓊沒了,朕比任何人都要難受。”
“可是,人死不能復生,華瓊已經走了,難過也無濟於事。”
“我們現在能做的,就是找出兇手,不放過罪人。”
老皇帝鋪墊了這麼多,只是爲了告訴麗妃,這殺害華瓊的也可能是旁人,希望麗妃能冷靜下來。
然而,老皇帝的話聽在麗妃耳中,是包庇,是袒護,是一種毫不在意的敷衍。
“皇上。”手腕緊緊的抓着老皇帝的胳膊,麗妃毫不退讓道:“你明知道華瓊生前就跟顧瑾琇不對付,你讓顧成恩去查兇手,他怎可能秉公辦案?”
“一旦顧成恩袒護那兇手,那麼華瓊也就死不瞑目了!”
麗妃擔心的也不無道理,不過她這次的擔心確實是多餘了。
因爲,顧成恩好不容易逮到了讓尹子恪和尹家生不如死的機會,怎可能手下留情呢?
“夠了!”老皇帝見麗妃這般疑心疑鬼,眉頭皺得更緊了,“麗妃,顧成恩爲人處世向來公正,於情於理毫不偏倚,你儘管放心!”
“皇……”麗妃還要喋喋不休的表達不滿,卻見老皇帝直接拂開她的手,大步離開。
“嗚嗚嗚……”咬牙切齒的撕扯着手裡的帕子,麗妃恨得牙癢癢。
與此同時的刑部裡,顧成恩下了馬車後,在岳雲鵬的攙扶下,他費勁的從刑部大門口移動到了刑部裡面。
一進去,他便看到了郭明順果真是剛要給尹自恪鬆綁。
“住手!”興許,顧成恩回來的太突然,也可能是見到郭明順給尹子恪徇私,總之顧成恩的神色冷清。
郭明順一怔,大概是沒料到顧成恩會在這個時候趕過來,動作一頓,有些心虛的迎了上前道:“顧侍郎,你怎麼回來了?”
顧成恩一張俊臉帶着病弱的蒼白,他揹着手,冷冷的看着郭明順,冷聲道:“刑部裡有了新的案子,況且又是事關皇室的大案子,郭大人的意思是本侍郎不該回來了?”
儘管郭明順和顧成恩二人都在刑部裡當差,但準確的來說,上次顧成恩將郭明順的侄子郭達高發後,他在老皇帝的心中和在刑部的地位要比郭明順高一等。
因此,在顧成恩面前,一把年紀的郭明瞬還是的夾着尾巴有所收斂點才行。
當然,這也僅僅是表明而已。
在背地裡,郭明順對顧成恩自然是恨不得將他抽筋剝皮。
訕訕一笑,他神色不自然道:“顧侍郎這說的是哪裡的話?本官也只不過是隨口一問罷了!”
“郭大人,皇上剛纔下了命令,將這件案子全權交給了本侍郎處理。”顧成恩並未坐下,而是大手一揮,不容置疑道:“現在本侍郎要辦案,還請郭大人先出去。”
郭明順受了尹太傅之託,要盡力保全尹子恪,語氣略微不滿道:“顧侍郎,要說辦案,本官也是刑部的人,爲何顧侍郎一定要避開本宮,難不成是想要屈打成招?”
“呵,本侍郎是得了皇上的允許,敢問郭大人你呢?”顧成恩犀利的眸子迷成一道冷光,聲音低沉了幾分,暗涵諷刺:“再者說,本侍郎斷案,郭大人你在一旁指手畫腳,這合適嗎?”
“你!”郭明順被顧成恩堵得面紅耳赤,看了一眼自打進了大牢,便一臉平靜的尹子恪,然後甩袖憤憤的離去。
待郭明順走後,顧成恩上前一步,看着綁在桌子上的尹子恪,緩緩道:“尹大公子是自己交代,還是需要本侍郎的幫助才能交代?”
尹子恪沒有說話,就像是沒聽到一般,他垂下眸子,一言不發。
“呵,看來尹大公子是不想說了!”顧成恩冷哼一聲,然後便順勢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他看了一眼一旁的獄卒,斜着眼睛問道:“上次顧側妃被捉入牢裡,尹太傅和郭大人都對她用了哪些刑罰?”
“這……”那獄卒遲疑片刻,搖了搖頭,小心翼翼道:“回顧侍郎,小的……小的當時換班了,真不知道。”
“哦。”顧成恩點點頭,若有所思了一會,沉聲道:“既然如此,那便將所有的大刑都來上一遍!”
“本侍郎倒是要看看,是咱們刑部的刑具厲害,還是尹大公子的嘴巴夠硬!”
尹子恪身子一顫,擡眸靜靜的看着等着看好戲的顧成恩,忽然明白了點什麼。
父親尹太傅上次險些沒要了顧瑾璃的命,而這次自己落到了顧成恩手裡,想必顧成恩這次一定會連本帶息從自己身上討回來的……
那獄卒聽罷,一臉爲難,猶猶豫豫道:“顧侍郎,當真要全都來一遍嗎?這要是讓尹太傅知道了的話,小的擔心……”
“呵,本侍郎的話現在不管用了?”顧成恩見那獄卒一副戰戰兢兢的模樣,隨手從那冒着火星的篝火之中,拿出了一個冒着熱氣的烙鐵,不緊不慢道:“也罷,你既不忍心,那尹子恪所受的刑罰,便都由你受了可否?”
獄卒連忙搖頭,“噗通”一聲,跪在地上,“顧侍郎饒命!”
顧成恩的手段,那是相當的厲害。
倘若自己真的代尹子恪受過,那一番刑具下來,別說還有沒有命活着,只說能不能捱得住第一道刑罰都是問題了……
“還愣着做什麼?”顧成恩將那烙鐵丟進火炭之中,一邊用帕子擦着手,一邊忍住胸腔內想咳嗽的衝動。
“是,顧侍郎。”獄卒心裡很不忍,可到底人都是自私的。
因此,他先從鞭刑開始,對尹子恪用起刑來。
劉連蘇 說:
今天教研活動了一天,晚上三節晚自習,大姨媽也來了,實在是很累很累,所以只能更新這麼點了,抱歉。週日補上吧,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