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延約

海崖。弧月。

孤影。雙墳。

風,依舊冷冷地吹;

夜長風的心,依舊如刀般冰冷。

他依舊坐在父母的墳前,大口地喝着上好的“江南春”。

在他的對面,當先立着一人,寬袍峨帶,仙風道骨,正是那不出世的武林盟主蕭一鶴。身後,影影綽綽立着十數人,高矮胖瘦,各不相同。

“爲何要延約?”夜長風長身而起,氣勢驚人。

“老夫自有老夫的道理,只請夜少俠體諒。”蕭一鶴依舊和藹客氣,絲毫不爲夜長風氣勢所懾。

“你求我?”夜長風眯起了雙眼,嘴角上彎,露出了一絲不屑的微笑。

“臭小子!你以爲你是什麼東西?盟主他老人家要不是顧全大局,難道還會象你這乳臭未乾的臭小子低聲下氣麼?”

夜長風雙眉一軒,目射精光,旋即喝道:“堂堂武林盟主,臨戰毀約,豈不讓天下人恥笑?”

“老夫寧願讓天下人恥笑,也要請少俠推遲決鬥。”蕭一鶴仍然不溫不火地說道。

“不行!”

“什麼?臭小子給臉不要臉啊!”

“鶴老,大傢伙齊上,剁了他!”

“對,剁了他!”

“倉啷”一聲,藍光閃過,圓月彎刀在月光下溢彩流光,仙翁作響。

夜長風傲然挺立,虎視羣雄。

衆人默然,盯着這傳說中的武林神兵,黯然失色。

蕭一鶴一聲長嘆,聲聚一線,用傳音入密說到:“非老夫貪生怕死,實在是因爲倭寇即將在中秋進犯。老夫忝爲江南武林盟主,自然要以百姓生命爲重。不僅少俠的約老夫要推遲,就是那倭人柳生淨雲的慕天崖中秋之約,說不得也是要爽上一爽。”

夜長風又眯起了雙眼:“蕭盟主就不怕英名掃地?”

蕭一鶴凜然道:“個人聲名事小,民族大義爲重!”

夜長風凝視蕭一鶴良久,突然仰天大笑,聲遏行雲:“好!好一個個人名聲事小,民族大義爲重!我夜長風就成全你!你我約會推遲,柳生淨雲之約由我代你便是!”

蕭一鶴急道:“這……”

未等蕭一鶴說完,夜長風衣袖一甩,身形頓起,如流星般向崖下飛逝,身後留下他鏗鏘有力的迴音:“大丈夫事理分明,只盼蕭盟主大事了後,不再爽約就是!……”

蕭一鶴看着那遁去的背影,眯起了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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