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代約

浩月當空,正是一家團圓時。

慕天崖上,柳生淨雲孤身傲立,仰首對月,心潮起伏。

沒有想到自己居然成了將軍的一着棋。

他是隨運送倭人武士的海船從東瀛來到中土的,期間聽得武士談論,此次他們竟然是被將軍派遣增援中國沿海的日本武士團的!

柳生淨雲很清楚,那所謂的武士團,就是中國人所說的“倭寇”。

那是些令人所不齒的人間敗類啊!將軍他,他怎麼能做出這樣的事來?柳生淨雲深夜尋思,痛苦莫名。

自己居然無意間上了賊船,成了幫兇!

然而約柬已遞,開弓沒有回頭箭。武士的榮譽,必須用鮮血來捍衛!

柳生淨雲長嘆一聲,身後已出現一人?

他驀然轉身,和夜長風面面相對。

夜長風看着眼前這個人。就是這個人,被他的父母所收留;也還是這個人,讓他的父母濺血橫屍。而今,他來了,要來爲自己的父母報仇,可對手,卻是恩人的兒子!

“柳生淨雲!”

“你的——?”

“你莫管我是誰。蕭一鶴不能來,由我代替!”

柳生淨雲仰天狂笑

“你笑什麼?”

“你們的,武林盟主,武士的不是!臨陣脫逃!英雄的不是!”

夜長風劍眉一聳,喝道:“蕭一鶴今天沒空,他去迎接你的那些同夥去啦!”

“同夥?”

“對!就是倭寇!你們不是定好了今夜屠城麼?”

“今夜?屠城?”柳生淨雲心下雪亮。

突然間,天邊火光沖天,隱隱約約傳來喊殺聲,將這無邊的月夜渲染的熱鬧無名。

“還等什麼?亮刀吧!”夜長風一聲斷喝,亮出了圓月彎刀。

吞吐閃爍的藍光下,是柳生淨雲明滅不定的眼神。

“你的心已亂,刀不穩,馬步鬆懈,怎麼戰鬥?”

“我……”柳生淨雲被圓月彎刀強大地氣勢逼得喘不過氣來,雙鬢滲出斗大的汗珠,握刀的雙手顫抖莫名。

“一個心存邪念的人是不配稱爲武者的!你輸了!”夜長風不屑的說,在他的內心,以前的柳生已經死了。一個幫助倭寇的人,便是倭寇!

悔恨、羞憤、痛苦一剎那涌上柳生心頭,他狂叫一聲,高高躍起,張飛的身影掩蓋了月華。刀,閃着點點寒光;人,勢若寒鴉赴泉。

連雲斬!

夜長風出手了!

一溜藍光,一輪幽月,一腔鮮血,一縷怨魂!

圓月魂!

柳生倒下了,血流淌在身邊的小花上,散發出血腥的芬芳。

“我……我不是……倭寇!相信……我!我……只是……是……一個……武……武……”

聲已咽,魂已緲。

圓月無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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