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我者昌、逆我者亡。”武則天的政治手腕向來強硬,她啓用周興和來俊臣這幫地痞流氓充當酷吏,就是爲了清除那些不聽話的政敵。
等到政敵清除乾淨,武則天又充當好人剷除酷吏,這樣就左右逢源、一舉兩得。
隨着集權統治的穩固,武則天也年事已高,無心再搞這些酷吏政治,她只盼望着平平安安的多活幾年。
“你下去吧,我休息一會兒。”處理完這些事情,武則天有些乏了。“你去問一下護國法師,他的丹藥煉的如何了?”
“遵命。”紹輝滿心歡喜,出了迎仙院,迎面碰上張易之。
“陛下一個人在裡面?”張易之處理完赦免罪犯的事情就趕了回來。
“是的,陛下有些乏了,正準備休息,你快進去吧。”紹輝衝他微微一笑。“對了,陛下交給你的事情,辦的怎樣?”
“小事一樁。”說完,張易之就甩下紹輝,進去陪武則天了。
“我還是有點用的。”紹輝在自言自語,估計這次赦免應該包括百里軒。因爲查了這麼久,好像也沒聽說給他定什麼罪名,又趕上了這次年前特赦,他肯定重獲得自由。
既然他自由了,袁義傑也報了殺父之仇,佑靈白玉鐲應該會再次回到他的身邊,公孫瑜和承山就不用擔心如何渡劫了。
但是紹輝似乎高興的太早,他回到奉宸府見到承山和公孫瑜時,感覺他們並不高興。
“要回佑靈白玉鐲了?”紹輝看着公孫瑜,他知道太醫院是比較合適的接頭地點。
“沒有。”
“爲什麼?”
“他沒去。”
“啊!”紹輝有點意外。“難道沒有赦免百里軒?”
“大寶國師還真是有本事。”承山走過來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你居然真把武則天忽悠了!”
“小事一樁。”紹輝有些得意,他又簡單的把過程描述了一下。
“百里軒確實被放了出來,但是袁義傑卻沒有出現。”公孫瑜上午到了太醫院,他也聽到了消息,惠仁堂的百里軒掌櫃已經被放了出來,但是他在太醫院裡左等右等,始終沒有見到袁義傑。
“這個傢伙到底想幹什麼?人也放了,仇也報了,爲什麼還不還給我們?”
“他估計已經上癮了。”承山皺了一下眉。“你帶上佑靈白玉鐲是什麼感覺?”
“渾身輕飄飄的,非常舒服,而且感覺不到飢餓、寒冷和痛苦。”
“這就對了。他雖然身手不凡,在報仇的時候估計也受了傷,但是能夠迅速康復,變得神勇無比。他肯定明白這是一件寶物,怎麼可能輕易還給我們?”
“那怎麼辦?”
“只能去他了,否則不可能乖乖送上門來。”
“去哪裡找?”
“百里軒不是自由了嗎,不如去他那看看。”
三個人正想派一個人過去,突然有人推門進來。
“不勞三位大駕,我來也。”說話的正是百里軒。
真是說曹操,曹操到!
“多謝國師搭救。”說着,百里軒衝紹輝行了一個禮。
“哪裡哪裡!”紹輝有些不好意思,撓了撓光頭。
“仙尊請坐。”公孫瑜非常客氣。他把百里軒讓到桌前,承山走到門口衝外面望了望,把房門關好。
“外面沒人,我都看過了。”百里軒淡淡的說道。“三位本事不小,都可以操縱陛下的意志了。”
“豈敢豈敢?我們只是順勢而爲。”公孫瑜聽得出來,百里軒話裡有話。操縱武則天意志的應該另有其人,怎麼可能是他們三個?如果他們真敢越俎代庖,那豈不就是壞了規矩?
“我也知道你們把佑靈白玉鐲借給了義傑,這個孽徒到現在還不知所蹤。”
紹輝聽了,在心裡暗罵,你把人家爹媽害死還說別人是孽徒,臉皮真夠厚的!他以爲這話只是在心中暗罵,沒想到卻被百里軒發現了。
百里軒看了他一眼,但是並沒有揭穿。“不知三位下一步有何打算?”
公孫瑜趕忙回話道。“承蒙仙尊垂問,晚輩正有一事相求。過幾日,我和承山就要渡劫,現在只有一個佑靈白玉鐲保護紹輝,另外一個被義傑借去,暫時沒有更還,正不知如何是好。”
“這個不難。”百里軒微微一笑,他看了一眼人高馬大的紹輝。“你們去渡劫時,由我來保護他。你們兩個有一人戴佑靈白玉鐲,應該能過得了這一關。”
“多謝仙尊好意!”公孫瑜聽了非常高興,這下問題就解決了。
“本尊也有一事相求。”
“請仙尊指教。”
“我正在搜尋孽徒,如果你們發現,請儘快帶到我這裡。如何?”百里軒看着公孫瑜和承山。
“遵命。”公孫瑜和承山回答的非常乾脆,他們知道這個要求必須答應。
“那就不打擾三位休息,告辭。”百里軒站起身來微微一拱手,徑直開門出去了。
等到三個人追到門口,百里軒早已不見了蹤影。
“他的速度真快啊!”紹輝有些吃驚。
承山把門關上,拍了一下紹輝的光頭。“你這傢伙這麼多話!他殺誰全家管你什麼事?”
“我在心裡嘟囔一下還不行嗎?”
“不行,我都聽得清清楚楚,更何況他了。”承山瞪了一眼紹輝。
“你們這些人都會讀心術嗎?”紹輝嘟嘟囔囔並不服氣。
“在我們面前,你最好別起這些雜念。”公孫瑜低聲說着。“雖然你忽悠武則天搞了一個特赦,但百里軒其實自有辦法,而且還有那麼多的法器和寶物,根本不用擔心。”
“他知道我們過幾天就要去渡劫,因此特來幫我們解決困難,也算是還了你的這個人情。其實他能夠找到袁義傑,只不過給我們留些面子罷了,你還真以爲他有求於我們?”
“好吧,算我自作多情。”紹輝聳了聳肩。“渡劫真的那麼可怕?你們兩個不是本事很高嗎,還需要擔心?”
“還不都是因爲你!”承山又拍了一下紹輝的肩膀。“要不是你多事,也不可能把佑靈白玉鐲借給義傑。”
“我當時也是大意了,不應該去管這閒事,他雖然傷的很重,但肯定會有人來救他,我們這麼做純粹是多此一舉。”公孫瑜皺了一下眉,看來他們的困境都是自己造成的,也怨不得別人。
“折騰這麼狠,不知道會有多大的反彈?”承山低頭自言自語。
“沒關係,我看好你們哦。”紹輝摸了摸手腕上的佑靈白玉鐲,沒想到這個不起眼的白玉鐲會有這麼大的威力。
……
又平靜的過了幾日,還是沒有袁義傑的消息,不過公孫瑜和承山暫時不用擔心,因爲這次渡劫應該可以順利通過,他們幾個就分頭行動,各忙各的了。
承山繼續在修文館陪上官婉兒吟詩作賦、談情說愛,但是他明顯的感覺到上官婉兒在不斷的試探,提出了很多問題,這些問題都關乎武則天的身後之事。
承山被溫柔衝昏了頭腦,他也知道,憑上官婉兒的聰明伶俐,很容易度過這些難關,因此他也樂得做一個好人,對婉兒的提問略作回答,點到爲止。
公孫瑜繼續在太醫院尋找着適合武則天的藥物,他也去了百里軒的惠仁堂,從那裡購買了一些丹藥,進獻給武則天。武則天非常滿意,重重賞賜了他。
紹輝按照武則天的指示要求,帶着張昌宗回到白馬寺,做了一天的法事。張昌宗就像欽差大臣,非常虔誠的爲武則天祈福延壽。紹輝見了不免有些感嘆,沒想到張昌宗對武則天的情誼如此深厚。
“陛下知道六郎如此虔誠,肯定會非常高興。”紹輝看着表情嚴肅的張昌宗微微一笑,他從來不相信什麼鬼神,覺得這都是騙人的把戲。看到有人這麼虔誠的向上天禱告,他也被感動了。
“陛下待我恩重如山,我怎能不虔誠?”張昌宗瞟了一眼紹輝,他覺得這個國師就是一個單純善良的年輕人,怎麼看都不像是一個六根清淨、法力無邊的國師。
“那就對了,畢竟你們也有很深的情誼。”
“情誼?”張昌宗聽了微微一愣,他不明白紹輝爲什麼用這兩個字。
“一日夫妻百日恩,百日夫妻比海深。你們的感情應該非常深厚了吧。”紹輝的膽子越來越大,他看張昌宗和自己幾乎同齡,而且張昌宗風流倜儻、英俊瀟灑,紹輝也忍不住想調戲調戲他。
“大膽!”張昌宗氣得雙眼一瞪。
“六郎息怒,我這是在恭維你,‘一樹梨花壓海棠,鴛鴦被裡郎成雙’,這是喜事啊!”紹輝故意讓張昌宗難堪。
“你這賊禿,竟敢調戲本國公,看我不稟報陛下,懲治於你!”
“六郎息怒!我怎敢調戲?不過你發怒的表情別有韻味,真是牡丹鬥豔、白蓮怒放,難怪陛下對你愛不釋手。”說完紹輝哈哈大笑。
“啪”的一聲,張昌宗在紹輝的頭上拍了一下。“你這小和尚到底是一個葷僧,真是六根不淨,就不怕下割舌地獄嗎?”
他雖然表面上生氣,但心裡卻非常高興,看樣子紹輝已經把他當成了朋友纔會口無遮攔,而張氏兄弟現在正缺幫手。
他們必須攜起手來,共度難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