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車上,魏老五嘻嘻哈哈的打趣:“快槍手啊?”
葉小刀懶得理他,將車啓動後,這才說道:“老五,你第一次去騰雲牙科拔牙的時候,有沒有跟其他人接觸過?”
魏老五仔細的回憶了一下,很是肯定的搖頭,“沒有,文醫生給我拔完牙,聊了幾句就走了,中途並沒有跟其他人接觸過。”
“我懷疑這個神秘人一開始就在針對我們。”葉小刀打了一下方向盤:“他僱傭剛纔那個女的,在我們面前說肖旭被強暴的事情,一旦我們捲入其中,他就將陳鋼,王喜,曾劍波等人逐一推在我們面前。”
“他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魏老五大爲不解。
“玩弄。”葉小刀沉聲說道:“貓抓住老鼠之後,並不會馬上吃了它,而是會不停的玩弄,一直將老鼠玩得筋疲力盡再吃掉他。”
“靠,這得多大的仇多大的怨啊。”魏老五倒抽了一口冷氣,“你這麼一說,倒還真像這麼回事,陳鋼王喜死前都被脅迫做出各種丟人現眼的事情。可是,誰會跟他有這麼大的仇呢?”
“我覺得跟那個女網管有關。”
“女網管?什麼時候又鑽出來個女網管了?”
葉小刀將曾劍波所說的那段往事告訴了魏老五,聽後,魏老五冷笑:“肯定是女網管的親人來報仇了,哼,這四個人渣完全是咎由自取,小刀,我們不用查了,就讓那人酣暢淋漓的復仇吧。”
“你這說的什麼話,他有什麼權利來定奪別人的生死?”葉小刀正色道。
“我就發個牢騷,你別這麼一本正經。”魏老五抱怨着:“照你這麼說,如果兇手真是女網管的親人,那麼在幹掉沈亮以後,就不會再有其他的命案了。我開始還在想,兇手會將王喜他們班上的人全部幹掉呢。”
“那還得了,他們班怎麼也有三十來個人吧。”葉小刀搖頭苦笑,似乎想起了什麼,將車靠邊停下,打了個電話給楊隊長,說是要一份王喜他們班上同學的名單。
楊隊長答應後,並沒有掛電話,而是說道:“綁匪剛纔打電話給沈文山了,開口就要兩千萬,給沈文山兩天的時間籌備現金,後天上午九點來拿錢。”
兩千萬?
聽到這個數目,葉小刀覺得不可思議,兩千萬現金差不多有四百六十多斤,就算綁匪是大力士,可以拎着這兩千萬健步如飛,可是體積呢?一萬一疊的鈔票,要兩千疊,就算是用大皮箱來裝,怎麼也得四五個,綁匪怎麼拎?至於電視裡頭交易動不動就一千萬兩千萬,那是港幣,人家的面額有一千呢。
總不成這綁匪還開車來拉吧?那樣的話,他怎麼脫身就是一個大問題。
……
兩天後,龍城花園某棟別墅內,裝修豪華的客廳中間放了五個大皮箱,每個皮箱內都裝了四百萬號碼不相連的現金。沙發上坐了一個身形跟魏老五有得一拼的中年胖子,雙目深陷神情焦灼,正是沈亮的父親沈文山。
葉小刀跟楊隊長站在沙發後面,靜待綁匪來電。魏老五並沒有過來,理由很簡單,楊隊長覺得他的體積太大,容易引起綁匪的注意。
九點鐘的時候,沈文山的手機響起,楊隊長輕聲說道:“儘量拖延時間。”
沈文山點了點頭,按下免提,電話那邊傳來一道嘶啞的聲音,似乎話筒前蒙了一塊綢布,“九點半在洪湖公園門口等我電話。”
說完,根本不等沈文山回答,徑直掛斷了電話。
無奈之下,只能按照綁匪的要求,將錢全部裝上了一輛商務車,葉小刀裝作是沈文山的保鏢,楊隊長裝作沈文山的司機,驅車前往洪湖公園。
在商務車的後面,或近或遠跟着五輛小車,裡頭都是便衣警察。
洪湖公園距離沈家並不遠,開車十五分鐘就到,在洪湖公園門口等了十來分鐘,電話響了起來,那人說道:“隨便拿一個箱子,放在車前發動機蓋上,打開。”
“我兒子呢,我兒子怎麼樣?”沈文山大聲問道。
“按我的吩咐去做,你兒子就沒事。”那人嘿然冷笑。
沈文山朝葉小刀揚了揚下巴,葉小刀當即拎了個箱子放在發動機蓋上,掀開皮箱,露出了紅豔豔的鈔票。
好在這個時候晨練的人都已經回去,洪湖公園門口並沒有多少人,即便如此,依舊有人站在遠處指指點點。
不管什麼時候,鈔票都是最能吸引目光的東西。
“左邊數過來第三列,上面數下來第二排的第二疊,拿出來抖一下。”那人笑了笑:“不用奇怪,我就在這附近,能看得到你們。”
葉小刀只能按照他的要求照做,那人嗯了一聲:“右邊第一列,上面數下來第三排,最下面那一疊,拿出來抖一下。”
葉小刀繼續照做。
“很好,10點鐘在同心路的陽光超市門口等我電話。”說完,那人徑直掛了電話。
衆人繼續驅車前往陽光超市,到了該地點以後,綁匪要沈文山進超市買10個小皮箱,將兩千萬分別裝進小皮箱,每個箱子兩百萬。
雖然不知道綁匪的意思,葉小刀等人還是照做,如此一來,之前的大箱子只能扔掉,要不然,車裡頭就坐不下人了。
將錢分好後,綁匪又要沈文山帶着錢前往橫山區市民廣場,重新檢查了一遍錢,轉而讓沈文山開車前往月形山山腳。
到了月形山,只見山腳停有十輛小車,這些小車看上去都有些年頭,這種車,某些城中村門口特別多,大多是黑車來着。
葉小刀頓時明白了過來,很顯然,歹徒並不想要兩千萬這麼多,之所以要用十個箱子分開來裝,那是他打算將每輛車都裝一個箱子,分頭開出,警方是不可能有這麼多人手來跟蹤的。到時候,他再隨機指揮其中一輛車,拿走兩百萬就是。如果時間足夠,他甚至可以拿走兩到三個箱子。
這綁匪還真是狡猾啊!現場警方的車只有5輛,加上沈文山的商務車也才6輛,怎麼去跟蹤對方的10輛小車?就算臨時從其他地方抽調人手也是來不及。
“要綁匪先交人。”葉小刀低聲說道,聞言,孔立人慌忙跟綁匪照說。
“拿到錢了我自然會放人。”那邊冷笑:“你以爲我會笨得先放人麼?”
“看不到人我不會給錢。”沈文山色厲內茬的喊道。
“那你就等着給你兒子收屍吧!”那人冷笑着掛了電話。
“這可怎麼辦?”沈文山一下就慌了手腳,五十多歲的大男人,瞬間眼淚鼻涕都出來了:“這兩千萬都給他都行啊,只要他放了我兒子。”
葉小刀連忙安慰:“沒事,歹徒只是求財,不會輕易殺人的。”
“可他現在電話都掛掉了呢。”沈文山結結巴巴的說道。
“通話時間太長,他就會被衛星定位,所以,他每次打電話給你都是掐着時間來說話,相信我,馬上他就會打電話過來。”楊隊長解釋。
“是嗎?”沈文山似乎鬆了口氣,但很快,他便在車內不停的東張西望,神情極爲焦灼。
十來分鐘後,沈文山的電話再次響起,看了楊隊長葉小刀一眼,沈文山深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鎮定一些,剛按下免提鍵,電話那頭便傳來殺豬般的嚎叫聲:“爸爸,救我!”
沈文山的鎮定頓時不翼而飛,嘶聲道:“小亮,你怎麼了?”
沈亮沒有再說話,只是厲聲喊痛,旋即,聲音夏然而止,話筒那邊傳來一陣沙沙的聲音,傾而,綁匪的聲音響起:“將錢放到車上,每輛車上一個箱子,趕緊照做,我保你兒子沒事。”
“是是是。”沈文山點頭不迭。
綁匪冷笑一聲,掛了電話。
沈文山根本不再理會葉小刀等人,招呼手下將箱子分別交給了停在廣場的那十輛車,放妥當後,那十輛車紛紛啓動。無奈之下,楊隊長吩咐手下,隨機指了幾輛車,要他們跟在後面。
葉小刀在看到其中一輛車的號牌後,心中一動,連忙要楊隊長別派人跟蹤此車,也不解釋,徑直用打車軟件叫了臺車,趁車還沒來,葉小刀又打了個電話給魏老五,甫一接通,魏老五劈頭就問:“怎樣,抓住綁匪沒有?”
“還沒有,先不說這個。”葉小刀沉聲道:“我記得你住的小區門口有很多黑車。其中有一輛車的車牌號是438,你有他電話沒?”
“死三八?有的,我這就發給你。”
一分鐘後,葉小刀撥通了該號碼,那邊的聲音有些不耐煩:“誰?”
“師傅,我要用車。”
“我現在去流沙區呢,你叫別人吧。”
“正巧了,我也去流沙區辦事呢,你在那邊呆多久?”
“還不知道,是有人包車,要我在流沙區的芙蓉公園附近轉圈,隨時等他指示,草,搞得跟地下黨接頭似的。”
“這樣啊,那好吧。”葉小刀掛了電話。正好叫的專車也到了,連忙上車,往芙蓉公園疾馳而去。
綁匪會不會拿這輛車上的錢,他並沒有把握,但可以肯定的是,綁匪一定會選擇沒有警察跟蹤的車輛拿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