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想着,永安公主的脣邊牽起一抹嘲諷的弧度,朝着不遠處微微有些擔心的佟玉芙看了一眼,遞給她一個心安的眼神。
不管怎麼說,上次桃花宴上沒有做完的事情,今日,她一定要讓佟安歌這個賤人不得好死。
結果竹青手裡的卷軸,晉陽長公主挑眉看了一眼地上跪着的佟安歌,然後才伸手緩緩的打開手中的卷軸。
等她完全將手中的卷軸打開,一旁的竹青看見,忍不住輕輕的驚歎出聲:“長公主,這……”
永安公主這會兒正在心中想着如何過會兒讓佟安歌生不如死,可是聽到竹青的驚呼聲,目光朝着晉陽長公主手中的卷軸看了過去,等她看清楚那捲軸上面的字跡,雙眸猛地撐大,一臉不可置信的驚呼一聲:“怎麼會這樣?”
晉陽長公主手中的卷軸上面,寫着的恰巧是佟安歌當初在桃花宴上那一幅卷軸裡面所寫的內容,也正是她要拿來陷害佟安歌詩詞,可是現在,怎麼會……
她這樣失態,晉陽長公主蹙眉看了她一眼,然後厲眸看向地上跪着的佟安歌:“佟安歌,你此作何意?”
“請長公主殿下恕罪。”佟安歌對着晉陽長公主磕了個頭,聲音真誠至極:“臣女上次偶然見到長公主駙馬題給長公主殿下的那一幅詩詞,心中對駙馬殿下的才情很是欽佩,但更羨慕長公主殿下和駙馬之間可傳爲佳話的真情,回去之後便冒昧將駙馬的詩詞寫了一遍,想着有一日送給長公主殿下,可是又擔心臣女陋作,冒犯了長公主,便一直沒敢拿出來。”
聞言,晉陽長公主緊皺的眉頭稍稍鬆了鬆:“那你今日怎麼又拿了出來呢?”
佟安歌擡頭,臉上的神色真切至極:“臣女想,長公主殿下肯定思念駙馬,臣女把這幅卷軸送給長公主殿下,就是想讓長公主殿下知道,長公主和駙馬之間的真情,是整個齊國人人都羨慕的佳話,臣女想,如果駙馬還在的話,必然和長公主殿下是一對神仙眷侶。”
衆人聽到佟安歌這麼大膽的話,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這些年,誰都不敢在晉陽長公主面前提及有關於駙馬的事情,就是怕勾起晉陽長公主的傷心往事而給自己招來禍患,誰曾想,佟安歌竟然會這麼大膽,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前說了出來,難道是不想要命了嗎?
就在人們都想着晉陽長公主會如何發怒的時候,卻見晉陽長公主悠悠的嘆了口氣,雙眸緊緊的閉了閉,再次睜開的時候,眼底閃過一抹欣慰,看向佟安歌的目光也不復先前的厲色:“倒是個有心的孩子,你起來吧。”
“多謝長公主殿下不怪罪。”佟安歌恭聲應了一聲,從地上站了起來。
見狀,被震得一臉驚訝的永安公主猛地回過神來,幾乎是下意識的衝口說道:“姑姑,佟安歌她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冒犯你和姑父,如果不嚴懲,那豈不是給其他人開了效仿的先例?”
“公主殿下說的是,是臣女膽大冒犯。”
不等晉陽長公主開口,佟安歌便立刻恭聲說道。
永安公主狠狠的瞪了一眼佟安歌,正要開口怒斥佟安歌,卻聽佟安歌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
“長公主殿下,臣女雖然冒犯,但是臣女覺得,長公主殿下和駙馬之間的真情可感天動地,不光是臣女,臣女相信,整個齊國很多人都羨慕長公主殿下和駙馬之間的真摯情愛,這樣的佳話,就應該廣爲傳唱,人人稱頌,古有梁山伯祝英臺化蝶,亦有白娘子爲救夫水漫金山寺,更有七仙女爲愛敢於與天庭抗爭,這些絕美的愛情故事多不勝舉,在臣女看來,長公主殿下和駙馬之間的愛情故事更能令人動容,既是如此,爲何不能讓人讚歎和傾慕呢?”
等佟安歌言辭直切的說完,就見晉陽長公主的雙眸之中波光凝動,很明顯是被她這番慷慨激昂的‘瞎扯’給打動了。
佟安歌緩緩的低下頭,雙脣抿了抿,眼底閃過一抹精光,心裡暗暗的想,佟安歌啊佟安歌,你不去做演員真的是可惜了,這麼好的才華,這麼好的才情,嘖嘖嘖……簡直是把自己都要感動了。
“你們……也覺得本宮和駙馬之間……”晉陽長公主開口,聲音之中似乎帶上幾分哽咽,不等她說完,在場的諸位小姐們全部都跪下來,齊聲說道:“臣女們都傾慕長公主殿下和駙馬之間可傳爲佳話的真摯情感。”
不管她們心中是如何想的,晉陽長公主的問話,可是半點不能含糊的啊。
聽到這異口同聲的聲音,晉陽長公主的眼角有些溼濡,她伸手用帕子輕輕的擦拭了一下眼角,嘆了口氣,才說道:“好,好,都起來吧。”
“謝長公主殿下。”
等衆人都站起來,晉陽長公主看向佟安歌,目光之中帶上幾分喜愛:“你倒是個可人的孩子,若是本宮的孩子還在,也像你這般如花的年紀了。”說着,晉陽長公主的目光閃了閃。
聞言,佟安歌的目光一閃,立即說道:“長公主請不要難過,那個孩子一定是老天太過喜愛她了,所以纔不忍心讓她來到這俗世走一遭,又將她召回仙境過不食人間煙火的日子了。”
她這樣的言辭逗得晉陽長公主忍不住笑出聲:“這言辭聽着倒是新鮮。”
“只求長公主殿下不要怪罪臣女冒犯纔好。”佟安歌說着,臉上帶着幾分殷切。
一旁的永安公主看着此刻的情形,簡直恨不得上去將佟安歌給掐死,明明想要將佟安歌置於死地,可是誰曾想,佟安歌竟然這麼討晉陽長公主的喜歡,這都快要氣死她了。
坐在不遠處花亭裡面的佟玉芙何嘗不是這樣,她現在的一張臉也快憋成了青色,一雙手用力的攥了起來,目光死死地瞪着佟安歌,甚至尖利的指甲刺進掌心裡面都沒有感覺到。
佟安歌察覺到盯在自己身上灼熱的目光,即便不用回頭,她都能猜得出來這目光是來自於誰。
當然,永安公主那近乎仇視的目光也是佟
安歌無法忽略的。
她彎彎脣,目光之中帶着幾分無辜的看向永安公主:“臣女還要多謝永安公主,讓永安公主費心了,竟然還特意找人幫臣女處理了那副被毀掉的卷軸,多謝永安公主殿下。”
佟安歌這麼說,倒是提醒了晉陽長公主,她回頭看向一旁的永安公主,說道:“正好,方纔的卷軸本宮還沒有看,現在正好拿來看看。”說着,晉陽長公主伸手欲要去接永安公主手裡的卷軸。
可是不等她碰到,永安公主的手一縮,迅速的將那幅卷軸藏在了身後,臉上的神色也微微的有些變了。
見狀,晉陽長公主的眉心蹙了蹙,有些不解的看向永安公主:“永安?”
“姑……姑姑,既然……既然佟安歌已經準備了新的卷軸給姑姑,這幅還是不要看了,我……永安處理的還有些瑕疵,姑姑還是不要看了。”說着,她往後稍稍的退了兩步,像是害怕晉陽長公主將她手中的卷軸搶走似得。
佟安歌看着永安公主這樣的反應,眼底閃過一抹了然,果然和她猜測的差不多,抿脣,佟安歌臉上的表情看起來真切極了:“長公主殿下,上次那幅卷軸被水浸染的看不出本來面目,永安公主竟然能夠找到能人異士將卷軸上的字跡恢復,臣女真是應該好好謝謝永安公主。”
“本宮也好奇,永安你是用了什麼法子將那浸水暈開的字跡恢復如常的,快讓本宮瞧瞧。”
聞言,永安公主臉上的表情不自然極了,她的手下意識的將那幅卷軸捏緊,這樣的反應看在別人的眼裡,明顯是心虛極了。
如果放在平常,永安公主肯定不會這樣失態,可是現在,當真晉陽長公主的面,事情的發展根本超過了她的預期,她完全沒有想到,就這麼毫無防備的被佟安歌打了個措手不及。
再加上,她手裡的那幅卷軸根本就不是像她所說的什麼找人用藥水還原,分明就是找人臨摹了一幅,如果沒有佟安歌遞上來的那一幅,她也不會這樣的慌亂,因爲她篤定可以以假亂真,但是現在有一幅真跡擺在面前,她還如何硬氣得起來?
“姑……姑姑……”永安沒有底氣的叫了一聲,還想說什麼,就聽佟安歌笑着說道:“公主殿下難道是藏私,害怕我們將公主殿下請來的能人異士搶了去?”
“永安,你方纔不是還要拿給本宮看的嗎?”晉陽長公主看向永安公主,雙眉壓了壓,眼底就帶上了幾分不悅。
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永安公主就算是不想,也沒有辦法了。
看了一眼一臉純真無辜的佟安歌,永安公主咬咬脣,眼底極快的閃過一抹陰狠,看向晉陽長公主,說道:“方纔永安也沒想到,佟二小姐竟然會拿出一模一樣的另一幅卷軸送給姑姑。”
聞言,晉陽長公主挑眉,不由得看向佟安歌,眼底帶着幾分審視,佟安歌見到駙馬的字跡可是在桃花宴之後,怎麼在桃花宴上就寫了這幅詩詞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