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公主手中的紅布拽下的那一瞬間,全場的視線幾乎都焦灼到了她的身邊,都瞪大眼睛一臉的好奇,就是晉陽長公主,雙眸也挑了挑。
“這是……”看清楚那紅佈下面所蓋着的物件,晉陽長公主雙眉一蹙,眼睛裡面閃過一抹驚豔。
看到晉陽長公主的反應,永安公主滿意的勾勾脣,嘴邊的笑意更深了幾分:“怎麼樣,姑姑,這屏風是不是製作的很精美啊?”
確實精美。
佟安歌掃了一眼那邊臉上隱隱帶着幾分得意的佟玉芙,能不精美嗎?這可是佟玉芙當初特意繪出來討佟逾明歡心的賀壽屏風呢,只不過不小心被她題了幾行詩,搶了風頭而已。
上面的丹青固然不錯,但是大家都知道,晉陽長公主喜愛書法,她可不相信佟玉芙和永安公主會這麼好心拿這幅屏風出來幫她在晉陽長公主面前討個好彩頭。
晉陽長公主站起來走到那屏風旁邊,仔細的端詳了一遍,才問道:“這是出自哪家小姐之手?”方纔永安公主可說了,作者是在場的某一位小姐。
永安公主掩脣輕笑了一聲:“永安就知道,姑姑一定會喜歡的。”她說着,回頭示意的看了一眼佟玉芙,佟玉芙會意,站起來朝着晉陽站公主行了一禮之後,才說道:“回長公主殿下的話,這幅屏風,是臣女所畫,送給父親的壽禮。”
在場的小姐們聽到是佟玉芙,眸色變了變,倒也不算是多驚訝,畢竟在上次的桃花宴上,佟玉芙的畫藝也是拔了頭籌的,只不過當時選出了兩位第一名而已。
佟玉芙的話音剛落,晉陽長公主緊接着又問道:“這上面的字也是你題的?”
不得不說,當初佟安歌爲了好好的氣一氣喬氏母女,題詩的時候可沒有半點留情,走筆游龍驚鳳,佟玉芙雖然畫的精美,可是完全被佟安歌的那幾行字給搶了風頭,人們乍一眼看上去,只會被那行雲流水一般的字跡抓了眼球。
佟玉芙雖然心裡不太痛快,但是臉上卻沒有半點表現出來:“回長公主殿下的話,這上面的字,是臣女的二妹所題。”她說着,掩在袖子下面的手緩緩的收緊,等着看吧,現在長公主殿下有多喜歡佟安歌,過一會兒,就會有多麼的厭惡和憎恨她!
想到這裡,佟玉芙的嘴角極快的掠過一抹嘲諷,她就是想要看着佟安歌被衆人唾棄和踐踏的場面,那看上去一定很痛快。
她一個低賤的庶女,憑什麼踩在她的頭上,這些光環,所有的閃光點,都應該聚焦在她的身上纔對,她纔是佟家的嫡女。
聽見佟玉芙這麼說,不光是晉陽長公主的眼底閃過驚訝,在場的諸位小姐們也全部都面帶詫異和不可置信的看向佟安歌,誰能想到,一個小小的名不見經傳的庶女,竟然會有這麼的好本事?
當然,這些驚訝的目光之中,還有那麼兩道是帶着怨毒和憤恨的,一個自然是喬馨寧,另一個卻是賀家大小姐賀文茵了。
此刻,賀文茵
手裡的帕子都差不多快要被她擰成麻花了,她那雙眸子裡面憤怒和憎恨都恨不得變成利刃,將佟安歌割成一片一片的。
她當初好不容易找人毀了佟安歌遞上去的卷軸,可是現在,這樣的字跡出現在大家的面前,別說是她賀文茵了,就是當初拔得頭籌的林清漪都被她蓋過了,還有誰會注意到她賀文茵?
最重要的,哪一個心性高傲的嫡女會甘心被一個低賤的庶女踩在腳下?
晉陽長公主此刻對佟安歌的認識更深了幾層,睿智冷靜,膽大心細,見識不俗,這個佟家庶女,可真是給了她太多的驚訝。
想到這裡,晉陽長公主的目光掃了一眼那屏風上面大氣磅礴完全不屬於大師的字跡,笑着看向一旁的林清漪:“清漪,看來你是要被佟二小姐給比下去了。”
林清漪也沒有想到這幅字竟然是佟安歌寫的,雖然她看不上佟安歌,但是不可否認,這字確實寫的要比自己的出色得多:“姨母說的是,漪兒甘拜下風,他日還要好好的與佟二小姐討教討教。”
“哈哈……”晉陽長公主輕笑了一聲,對着一旁的永安公主說道:“不錯,正如永安所說,確實讓人驚豔。”
永安公主的目光微微一轉,伸手親暱的挽住晉陽長公主的胳膊:“那這麼說,姑姑是喜歡咯?”
“本宮自然是喜歡的,不過,這幅屏風既然是兩位佟小姐送給她們父親的賀禮,本宮自然也不能奪人所愛。”晉陽長公主說着,眼底閃過一抹遺憾。
先不說這幅屏風製作的如何精美,單單是出自兩個年紀輕輕的小姑娘之手,那就很令人驚訝了。
聞言,永安的目光一亮,說道:“姑姑所言正是,不過,永安還有一份禮物要送給姑姑,定然能將姑姑心中的缺憾彌補一二。”
“哦,還有禮物啊?”晉陽長公主看向永安公主。
“永安知道,姑姑肯定會非常喜歡佟二小姐的字,所以特意收集了佟二小姐的另一幅墨寶。”說着,永安公主的雙眸微微一眯,眼底極快的掠過一道精光。
她這麼說,佟安歌毫不意外,反而有些好笑,你說這孩子怎麼就這麼執着呢?上次在桃花宴上,她們聯手陷害她不成,難道她佟安歌臉上就寫着‘我很蠢’三個大字,等着還會中招第二回?
想到這裡,佟安歌斂去嘴邊的嗤笑,一臉無辜的看向永安公主:“不知公主殿下還收集了臣女什麼陋作,可千萬不要污了兩位公主殿下的眼纔好。”
永安公主心裡輕哼一聲,臉上卻是不動聲色:“佟二小姐還很是謙虛啊,大家有目共睹,你的字跡,怎麼能說是陋作呢?”她說着,拍了拍手,很快,方纔那個侍女就拿了一卷卷軸上來,恭敬的遞到永安公主的面前。
永安公主伸手接過來,看向晉陽長公主:“姑姑莫怪,永安也是偶然看到這幅屏風,被佟二小姐的字跡所驚豔,所以特意將上次桃花宴上佟二小姐被毀了的卷軸給尋了出來,想着這樣
的墨寶如果就這麼被毀了真是可惜,便叫人用特意的藥水處理了一下,還好,差不多已經還原了,姑姑要不要看一看?”說着,永安公主將那副卷軸遞到晉陽長公主的面前。
聽見她的話,晉陽長公主眼底閃過一抹驚訝,然後抿脣笑道:“你這孩子真是有心,不過言之有理,佟二小姐的字跡不俗,若是就這樣被毀了,還真是有些可惜了。”說着,晉陽長公主伸手就要去接永安公主手中的卷軸。
“長公主殿下。”只是,不等晉陽長公主殿下的手碰到那幅卷軸,就被佟安歌出聲打斷。
這麼突如其來的一聲,晉陽長公主轉頭看向佟安歌,微微蹙蹙眉。
佟安歌從花亭裡走出來,在衆人都不解她要做什麼之時,只見她雙手一掀裙襬,對着晉陽長公主直直的跪了下來:“臣女懇請長公主殿下恕罪。”
她這一舉動,令晉陽長公主的眼底閃過一抹不解,挑眉看向她,出聲問道:“你何出此言啊?”
佟安歌擡頭,目光懇切的看向晉陽長公主:“臣女懇求長公主殿下恕臣女冒犯之罪。”
她的話說出來,不等晉陽長公主開口,一旁的永安公主便出聲略帶嘲諷的說道:“佟二小姐這是唱的哪一齣?我姑姑都沒有看你的卷軸,你這是要請什麼罪?”
佟安歌並沒有回答永安公主的話,而是回頭看了一眼先前剛悄悄溜回來的墨染一眼,墨染會意,捧着一個卷軸上前遞給佟安歌,然後恭敬的跪在佟安歌的身後。
“這就是臣女所要懇請長公主殿下饒恕的罪過。”說着,佟安歌將墨染遞過來的卷軸雙手捧過頭頂。
見自己的計劃被佟安歌打斷,一旁的永安公主眉頭一皺,忍不住有些心急的說道:“姑姑,永安看佟二小姐多半也是謙虛,不如我們先看這幅卷軸吧,有什麼事情,等過一會兒大家都走了之後再解決不遲啊。”
她太過於心急,以至於說出來的話都有欠妥當。
晉陽長公主蹙眉看了一眼永安公主,眼神之中明顯的帶着幾分不贊同,正要說話,就聽佟安歌懇切的聲音再次傳來:“臣女多謝公主殿下爲臣女求情,只是此事確實是臣女冒犯了長公主殿下,臣女今日來之前,就已經想好了向長公主殿下請罪,還請長公主殿下,公主殿下成全臣女。”
“你口口聲聲說冒犯了本宮,本宮也想看看,你到底是如何冒犯的。”晉陽長公主說着,看向身邊的竹青:“去取過來給本宮瞧瞧。”
“是。”竹青應了一聲,走上前從佟安歌的手中將那幅卷軸取了過來,恭敬的遞到晉陽長公主的面前。
永安公主站在一旁,目光變得有些發冷,她心裡忍不住冷哼了一聲,心想,反正這幅卷軸她已經找人臨摹了一幅,就算是佟安歌也難以辨別出真假來,就暫且讓佟安歌多蹦躂一會兒,等稍後她將卷軸打開,肯定能激怒晉陽長公主,佟安歌不是想要請罪嗎,到時候數罪併罰,看看她還怎麼吃得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