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鈺聽了佟安歌的話,眼底閃過一抹贊同:“不是沒有這個可能,只不過當年的甄家被一場大火燒的乾乾淨淨,想要知道甄家到底有沒有一個倖免於難的女兒,還需要去查查。”
“嗯。”佟安歌點點頭:“益州既然是甄家的祖籍,那我們就從益州查起,看看甄家有沒有什麼仇家。”她不相信甄家的滅亡只是因爲一場疫病,這裡面肯定有什麼不爲人知的秘密,“或許,我們還應該從皇宮裡面下手,和甄家有關之人的屍體,怎麼會出現在了冷宮裡面。”
現在只要確定了那具女屍的身份,或許就可以掌握更多的線索。
佟安歌從夙王府離開,回到佟府之後,想來想去,決定打算自己親自去一趟益州,查一查有關於甄家的事情,也想將自己的夢境徹底的解開。
不然這件事情一直梗在心頭,她心裡總是覺得不踏實,她確實是無神論者,不相信鬼神,但是近來在她身上發生這些一系列的事情,很難解釋的清楚。
想到這裡,佟安歌微微嘆息一聲,不管是真有鬼也好,還是有人故意裝神弄鬼,她都要將這些事情查清楚。
“箐黎,墨染,你們收拾一下,我們明日一早啓程去益州。”
“是,小姐。”
第二日,佟安歌藉口要去陪晉陽長公主小住幾日,離開佟府出城朝着益州的方向去了。
佟安歌並不知道,她前腳出了京城,後腳佟博彥就帶了幾個手下跟着她也一起出了京城。
昨日佟博彥就收到消息,佟安歌今日要去益州,這正合了他的心意,他就在去益州的路上將佟安歌神不知鬼不覺的除掉,讓她有命出去沒命回來,正好省了一樁心事。
想到這裡,佟博彥的眼底盡是森冷,這一次,他必定讓佟安歌生不如死。
京城距離益州約莫三天的路程,佟安歌爲了趕時間,也爲了省去不必要的麻煩,特意讓箐黎定了三匹快馬,三人一路男裝出行,也省去了女裝惹人非議。
剛開始的第一晚,因爲沒能到達下一個城鎮,三人只好找了個破廟將就一晚,她們後面,佟博彥一路尾隨而來,見佟安歌她們進了破廟,心中便開始籌劃着晚上等佟安歌她們睡熟之後便去取了幾人的性命。
可是天不遂人願,佟博彥剛派了一名手下去刺殺佟安歌,外面就下起了大雨,瞬間將佟博彥澆成了落湯雞。
這附近除了佟安歌她們待的那間破廟,根本沒什麼可以避雨的地方,佟博彥本來打算派人去除掉佟安歌之後,正好可以進去避避雨。
可是沒曾想,他派去的人,都過了一個多時辰,還沒回來,佟博彥只得又派了一名前去查探。
他出行帶着的三人,都是精挑細選的,身手不凡,對付佟安歌綽綽有餘。
但是佟博彥在雨中等了整整一晚上,派出去的那倆人就好像是石沉大海一般,半點消息都沒有,這下,佟博彥的心中就有些犯嘀咕了。
他等到第二天早晨,只見佟安歌三人完好無損的從破廟裡面出來,騎着馬上路了,佟博彥將四周都找了個遍,可是根本沒有找到昨夜派出去的那兩名手下,倆人就好像是從人間蒸發了一眼,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佟博彥的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在四周找了一圈之後,只能繼續趕路去追佟安歌,不管如何,他一定要取了佟安歌的性命。
第二天晚上,佟安歌三人落腳的地方是一個荒僻的村子,夜裡,佟博彥帶着僅剩的一名手下抹黑去偷襲佟安歌,可是等摸到地方的時候,卻發現佟安歌和她的兩個侍女並不在裡面,倆人摸黑找了半天,非但沒有找到佟安歌,佟博彥驚悚的發現,自己的另一個手下也奇妙的消失了。
此刻,外面的天色已經大亮了,佟博彥將這四周都找了一圈,和昨日一樣,根本沒有找到他另一個手下的蹤影,明明和他一起,誰知道扎眼人就沒了,好像憑空消失了一般。
三名手下悄無聲息的消失,生不見人死不見屍的,這讓佟博彥心中涌起幾分不安來,但是眼下機會只有這麼一次,這是讓除掉佟安歌的最好時機,一旦她回到京城,更難下手,而且若是佟安歌到時候在京城出了什麼事情的話,晉陽長公主肯定會派人去查,到時候難免會惹一身腥,所以現在纔是最合適的機會。
讓佟安歌無聲無息的死在益州,沒有命回京城,誰會發現?
這個信念支撐着佟博彥繼續前行,一路尾隨佟安歌到了益州。
因爲前天夜裡淋了大雨,這兩日又一直風餐露宿,佟博彥這樣一向嬌滴滴長大的大少爺在住進與佟安歌同一家客棧之後,人就迅速的燒了起來,染上了風寒,在屋裡昏昏沉沉的躺着睡着了。
而走廊另一邊盡頭的房間裡,佟安歌聽着驀然繪聲繪色的說着箐黎是如何將佟博彥那三個不中用的手下除掉的,眼底閃過一抹淡淡的嘲諷:“佟博彥大概還以爲自己碰上鬼了,好端端的人無聲無息就不見了,甚至連屍體都找不見。”
墨染聞言忍不住笑出聲:“喬氏還以爲自己生了個如何決定聰明的兒子,奴婢昨晚上躲在暗處瞧着,咱們這位大少爺蠢的像頭豬似得,就這點兒腦子還妄想算計小姐,簡直是自不量力。”
佟博彥以爲自己暗中尾隨佟安歌出城藏地甚是隱秘,實際上,佟博彥得知佟安歌要去益州的消息,根本就是佟安歌有意透漏給佟博彥的,爲的就是引他離開京城。
佟博彥不是想讓她死的無聲無息嗎?
那好,就來看看到底是誰讓誰死的無聲無息。
“小姐,你說今晚上大少爺會不會又來自尋死路?”墨染很好奇,現在已經病倒的佟博彥晚上還會不會再過來,計劃着如何對付她家小姐。
佟安歌挑挑眉:“他想來,誰也不能拉着他不是,上趕着作死,我又何必攔着呢!”
對於這種不作死不會死的精神,佟安歌向來是表示支持和鼓勵的,尤其看着
對方那麼蠢的不斷找死,這種樂趣,是其他手段無法替代的。
“小姐,爲什麼不讓箐黎直接將大少爺處理掉,像他這樣的黑心腸,早該隨喬氏一起去見閻王了,小姐幹嘛還留着他?”墨染不解,明明按照箐黎的伸手,別說一個佟博彥了,就是十個也不在話下,那還留着他幹什麼?
佟安歌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墨染,笑得很燦爛:“自然是爲了樂趣,你不覺得,咱們就這樣看着佟博彥自己上趕着作死,很有意思嗎?”
“墨染覺得自家小姐的笑容有些冷。
“這麼殺了他,纔算是便宜他了,我留着他自有用處。”佟安歌說着,目光閃了閃,佟博彥一向自持身貴,以佟家大少爺自居,不將任何人放在眼裡,那她就讓他嘗一嘗,不被人放在眼裡是什麼滋味。
*
佟博彥渾渾噩噩的躺在房間裡,將近入夜掌燈的時候才醒來,他感覺自己的嗓子裡面火燒火燎就像是要燒乾了一眼,猛猛的灌了一大壺涼茶這才感覺好了一些。
想着最近這幾日發生的時候,佟博彥覺得自己這一次,無論如何都不能失手了,他要趁着今晚,結束了佟安歌的性命。
等着夜深人靜的時候,客棧裡面幾乎所有的客人都已經入睡,佟博彥才從自己的房間裡出來,他走到佟安歌的房間外面,對着裡面吹了幾口迷煙,過了一會兒,等着迷煙的藥效發作,這才悄悄的潛入房間。
房間裡面的光線昏暗極了,佟博彥隱約看着牀榻上似乎躺着一個人,便朝着那邊走了過去,他攥緊手中的刀,想着待會兒一刀將佟安歌的腦袋給砍下來。
可是,還不等他走到牀榻旁邊,突然雙腿一軟,整個人就癱倒在地上,沒了意識。
房間裡面的油燈也在這一刻被點燃,墨染看着地上昏倒的佟博彥以及落在他手邊鋒利的短刀,忍不住走過去踹了他幾腳,憤憤的說道:“真是個沒心肝的,枉費小姐這一路上還留着你一條性命。”
若不是她們早有準備,這一刀下去,她家小姐豈不是要身首異處了?
佟安歌看着一臉憤憤不平的墨染,心中涌起暖意:“好了,快將人弄回去,和箐黎一起把他的房間佈置佈置,我們只管等着明日看好戲就是了。”
“是,小姐。”墨染應了一聲,與箐黎一起將佟博彥的屍體擡了出去,一路擡到他的房間,倆人又忙碌了好一陣子,天都快亮了才折身回來:“小姐,都佈置好了。”
“嗯。”佟安歌往外面看了一眼:“現在時辰還早,你們倆先睡一會兒,等着天完全亮了,我們正好養足精神看一場好戲。”
“是。”
三人悠閒的在房間裡面歇着,外面的天色越來越亮,客棧裡面熟睡的客人們也陸陸續續的醒來了,就在大家都睡眼惺忪的起來準備洗漱時,突然一陣淒厲的尖叫聲響了起來,頓時打破了客棧裡迷迷濛濛的氛圍。
“殺人了,殺人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