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安歌這話說出來,大殿上的人都是一愣,詫異的看向佟安歌,甚至還有人竊竊私語,想着這個佟安歌不會是瘋了吧,宮女碧兒都已經死了,還怎麼給她作證啊?
喬淑妃聞言嘴邊掠過一抹得意,輕哼了一聲,說道:“佟安歌,大殿之上,皇上面前,就算是你想要拖延時間矇蔽皇上,那也該說一些有憑有據的話,宮女碧兒都已經死在你的手裡,你現在還想着讓她出來給你作證,這不是笑話嗎?”
皇上也冷着臉看向佟安歌,目光之中盡是威嚴。
跪在後面的佟逾明現在恨不得上去捂住佟安歌的嘴,她這麼瘋瘋癲癲的,還嫌皇上不夠震怒嗎?“孽女,你還不快向皇上請罪?”
“父親,女兒並沒有殺人,更沒有盜物,若是認罪,那就是欺君,難道父親想讓女兒給佟家招來欺君的罪名嗎?”佟安歌反駁道。
“你!”佟逾明一窒。
“好個欺君!”皇上冷哼:“看來佟愛卿生的好女兒,如此伶牙俐齒,今日朕倒是見識了。”
“皇上,小女御前無狀,還請皇上開恩啊。”佟逾明臉色一白,急忙對着皇上磕頭求情道。
佟安歌的目光直直的對上皇上,雙眸之中半點慌亂也無,有的只是沉着和冷靜,不卑不亢的說道:“皇上,佟安歌所言句句是真,宮女碧兒就是臣女的證人,她可以證明臣女是無罪的。臣女相信,皇上是一代明君,定然可以還臣女一個清白。”佟安歌篤定的說道。
皇上聞言冷哼:“那怎麼說,朕如果現在定了你的罪,那朕就是昏君了?”
“臣女不敢。”
“皇上,老臣看這個佟安歌實在是狡猾奸詐,她嘴裡說的沒有一句是真的,她現在之所以這樣滿口胡言,就是爲了拖延時間讓她的同黨將萬福壽金圖盜出皇宮!”佟安歌的話音剛落,大殿之上就響起了喬舒望的聲音。
聞言,佟安歌轉頭看向喬舒望:“既然丞相大人也覺得佟安歌有同黨,那何不切切實實的查清楚此案,將萬福壽金圖找出來,這樣,若是真的是佟安歌的同黨,那等着一併發落不是更好?”
“皇上,她……”
“皇上,臣女自信可以找到真正的兇手,更能將萬福壽金圖找出來,還請皇上給臣女一個機會!”佟安歌對着皇上叩了一頭。
聽見她這麼一說,皇上的雙眸一凜:“你當真能將萬福壽金圖找出來?”
“當真!”
“哼,萬福壽金圖是你偷的,你自然可以找出來了。”一旁的永安公主譏諷的哼了一聲。
佟安歌擡頭看向皇上:“若是今晚臣女不能找出證據證明自身清白,佟安歌願意永身家性命作爲代價,屆時,任憑皇上和娘娘處罰。”她說這話的時候,聲音並不高,但是語氣堅定,擲地有聲,引得大殿上的人全部都不由得看向她,彷彿此刻佟安歌的身上鍍上一層亮光。
聞言,皇上雙眸眯了眯,他倒是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女子,那張冷靜的小臉上半點驚慌
也沒有,那雙眸子裡也盡是睿智。
“那好,朕就準你找出證據,自證清白。”皇上說道。
“皇上……”喬淑妃一急。
皇上擡手,喬淑妃滾在舌尖上的話只能不甘心的嚥了回去,狠狠的瞪了一眼大殿上跪着的佟安歌。
“來人,去將碧兒的屍體擡上殿來。”皇上沉聲說道。
“是。”福公公應了一聲,帶着侍衛快步朝着大殿外面走了。
“臣女多謝皇上!”佟安歌對着皇上扣了一頭。
“佟安歌,若你今晚能找出證據便罷,若是找不出……”
“若是找不出,佟安歌願意被當做是真兇處置!”佟安歌開口,聲音平靜的說道。
她這幅半點驚慌和擔憂都沒有的樣子,惹得衆人全部都盯着她看,夙鈺盯着她的目光變得更深邃了幾分,裡面似乎極快的閃過一抹精光。
一直盯着佟安歌看的林緯幀也彎彎雙脣,眸底閃過一抹笑意,臉上甚至還帶着幾分期待,的確是期待,他很想看看這個佟安歌如何能從一個死人的屍體上找到證據,來證明自己的清白。
宮女碧兒的屍體很快就擡上來了,同行的還有一位年過半百的老者,鬍鬚花白。
“皇上,奴才將宮女碧兒的屍體擡來了,爲公正起見,奴才還請來了略通歧黃之術的杜太醫。”福公公上前對着皇上行禮道。
“老臣參見皇上。”杜太醫恭聲道。
“免。”皇上看向佟安歌:“宮女碧兒的屍體已經在此,朕倒想看看,你怎麼找出自證清白的證據。”
“臣女多謝皇上。”佟安歌對着皇上說了一句,然後看向杜太醫:“杜太醫是宮中的御醫,而且還略通歧黃之術,臣女想請杜太醫做個見證。”
“這是自然。”
佟安歌點點頭,站起來走到宮女碧兒的屍體旁邊,屍體脖子上有一道猩紅的勒痕,可以看出來當時力道之大,而且碧兒的眼睛瞪大大大的,似乎是在訴說着自己死不瞑目,整張臉看上去恐怖至極。
喬淑妃看到碧兒的屍體,用帕子掩脣,臉上做出幾分傷心的表情來:“皇上,碧兒在臣妾身邊伺候一年多了,事事盡心盡責,從沒有過半點懈怠和偏差,今日發生這樣的事情,臣妾心中實在有愧。”
“淑妃放心,朕定會嚴懲兇手,還淑妃一個公道。”皇上出聲安撫道。
聞言,喬淑妃用帕子輕輕的拭了拭眼角,說話的聲音帶着幾分哽咽:“也是臣妾的粗心,若是臣妾多派幾個人與碧兒一起看着那萬福壽金圖,那碧兒也就不會爲此輕易的丟了性命了,臣妾懇求皇上一定要嚴懲兇手,還碧兒一個公道。”
“淑妃切莫自責,朕定會還你和碧兒一個公道。”
“臣妾謝皇上。”喬淑妃站起來,對着皇上屈膝行了一禮,目光趁勢朝着喬舒望的方向帶了帶,喬舒望眯眯眼,那雙銳利的眸子裡面閃過一抹了然。
佟安歌聽着喬淑妃這貓哭耗子的架勢,勾勾脣,
嘴邊閃過一抹嘲諷,若真的自責,那怎麼還捨得用一條人命來陷害她?
想到這裡,她將心思收回來,全部都放在碧兒的屍體上,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從屍體上找出疑點來,查出碧兒的真正死因,那她身上的污點自然也就洗脫了。
大殿之上的衆人也全都盯着佟安歌看,眼睛一眨不眨的,想着看看佟安歌能找出來什麼證據證明自己的清白。
佟安歌伸手將碧兒的宮女翻了過來,動作熟練,而且沒有半點懼怕的樣子,叫人忍不住詫異,這個佟二小姐……怎麼竟然都不怕死人?
屍體頸間的勒痕在頸後交叉,不過,頸後的顏色淺了許多,而且……佟安歌低頭,仔細的看了看那猩紅的勒痕,目光之中閃過一抹了然。
看着她將屍體擺弄了好一會兒,皇上眯眯眼,出聲問道:“佟安歌,你可找出什麼線索沒有?”
佟安歌轉頭看向皇上,說道:“皇上,宮女碧兒是自殺。”
“佟安歌,你這自證清白的法子還真是讓本宮大開眼界,你現在說本宮的宮女是自殺,那麼接下來,是不是說那萬福壽金圖是碧兒監守自盜,她這是畏罪自殺呢?你這擺明就是信口胡謅。”喬淑妃聲音嘲諷的說道。
大殿上的其他人看向佟安歌的目光也帶上了幾分嘲諷,這算是什麼找線索啊!
聞言,佟安歌不慌不忙的說道:“淑妃娘娘何必着急,我既然敢說她是自殺,那就肯定是有足夠的線索和證據,皇上和諸位大臣都在,杜太醫也在旁邊,若是等我說完,大家覺得言辭牽強,娘娘再說我是信口胡謅也不遲。”
喬淑妃冷哼了一聲:“是非公道大家心中明鏡似的,佟安歌,你與其費心用這種糊弄三歲孩童的把戲來想着怎麼僥倖逃脫,不如好好想想怎麼向皇上請罪,能讓皇上從輕發落。”
“淑妃娘娘說得對極了,是非公道大家心裡明鏡似的,不過佟安歌還是勸娘娘暫且稍安勿躁,好好看看臣女這到底是不是糊弄三歲孩童的把戲想要矇混過關呢?”佟安歌似笑非笑的說道。
“你!”喬淑妃的臉色一冷,雙眸之中也帶上了幾分冷意,什麼人敢這樣說過她?這簡直是當着衆人的面將她淑妃娘娘的尊嚴和驕傲踩在了腳底下!
佟安歌仔細的印證了自己心中的懷疑,然後站起來,對着皇上福福身,認真說道:“皇上,宮女碧兒並非是死於他殺,而是自殺。”
“你有什麼證據?”皇上沉目看向佟安歌。
佟安歌蹲下將屍體的衣領拉開,指着屍體後頸的勒痕,說道:“皇上請看,宮女碧兒的脖子上有一道交叉的勒痕,這樣看上去很像是被兇手從後面勒住脖子窒息而死,這一點,可以很輕易的讓人認爲死者是死於他殺。”
“既然如此,那你又何來自殺之說呢?”皇上皺皺眉。
旁邊的喬淑妃更是冷哼一聲:“這話簡直就是前後矛盾,一會兒自殺一會兒他殺,佟安歌,我看你根本就是巧言令色想要爲自己脫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