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翔見效果已經差不多了,又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緩緩地道:“爲了讓主公相信我的一番誠意,本將軍便將官印抵押在他那裡。這事連皇上都不知道,否則的話本將軍的腦袋一樣也保不住。王大人,你不會去皇上那裡參我一本吧?”
“下官不敢!下官不敢!”王縣令悔的腸子都出來了,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磕頭求饒。早知道真相是這樣的,打死他也不願意聽。弄的現在一個腦袋懸在刀脖子上,隨時可能被曹操和劉翔取走,說不定還得連累整個王氏家族。“唉,我怎麼這麼倒黴呢!”
劉翔見他嚇成那樣,心裡覺得好笑,故意沉聲道:“我又沒責備你,你怎麼嚇成這樣!莫非心裡有鬼?”
“沒有!沒有!絕對沒有!下官敢以人頭擔保絕不泄露半個字出去!”王縣令一雙賊兮兮的小眼睛可謂聲淚俱下,驚慌失措的表情跟他之前的那副耀武揚威完全兩樣。
“嗯,既然你知道這麼多了,本將軍就索性全都告訴你吧!”劉翔喝完茶後接着說:“我這次路經沛縣,首先是來拜祭一下老祖宗……”
王縣令早知劉翔是皇族之後,沛縣乃是劉邦的故居,不用想都知道他是要去高祖廟拜祭漢高祖。聽他這話,知道自己戴罪立功的機會來了,立即阿諛地道:“將軍放心,下官這就派人去爲您安排妥當!”
劉翔滿意的點了點頭,又道:“其次嘛,就是幫主公注意一下沿路各郡縣官員的表現,然後等回去後一併呈報與他。對於那些有才幹的官員就加官進爵,並有厚金賞賜;至於其他的無能之輩,一律免職查辦,併發配鄉間去種地!”
王縣令肥胖的身體劇烈的震顫着,滾圓地四肢伴隨着內心的恐懼不停地打着哆嗦。他本來想趁上面還沒下來調查之際就將城裡的乞丐饑民都趕到鄉下去,沒想到竟在節骨眼上碰到曹操派下來地秘史。王縣令額頭上的冷汗如雨珠般嘩嘩而下,落在肩上很快浸溼了一大片。這要是讓劉翔將沛縣的所見所聞都報上去,他肯定立馬完蛋。
“怎麼辦?怎麼辦?”王縣令左思右想,始終找不到解決的對策。
他看着劉翔,突然眼睛一亮,跪拜在地上:“請將軍救救下官,大恩大德,下官原爲將軍做牛做馬報!”
“王縣令此話怎講?”劉翔故意裝作不知情的樣子看着王縣令:“難道你想把我跟主公的隱私透露出去?”
“不是不是!”王縣令腦袋搖地比撥浪鼓還快,他現在做夢都想忘記那件事,趕緊解釋道:“下官說的是另一件事,就是關於那個將軍私訪地方的事……”
劉翔立即明白過來,“哦,你說地是那事啊!本將軍看你的治所還不錯啊,沒什麼暴民造反之類的大事發生……”
“將軍過獎了!”王縣令頓時長舒了口氣,看來這位將軍還是好打交道。他心裡琢磨着回頭一定讓下人送一萬兩銀子來孝敬他老人家。
“就是聽說百姓都沒飯吃,米糧都給你收繳到官倉裡去了,這是怎麼回事?”劉翔終於將最後一句說話,王縣令剛舒展開的表情再次繃緊。“這都是那些刁民污衊下官,請將軍做主啊!”
劉翔見他一臉“我很冤枉”的表情,不由的一陣惡寒。都說古代的貪官有多奸猾,這王財真是盡得精髓啊!
“是嗎?”他拋給王縣令一個冷眼,後者嚇的雙腿再次軟了下去,“下官該死!下怪該死!請帶軍饒命!”
“噢,你也認爲你該死嗎?”劉翔雖然覺得他該死,卻不想自己親自動手。真要是弄的魚死網破,事情鬧大了他的身份必定穿幫不說,原本要幫那些饑民的計劃只怕也得落空了。
“將軍饒命,下官就是做牛做馬也當誓死追隨!”王縣令一把眼淚一把鼻涕拜倒在劉翔腳下,他很清楚的意識到,只有劉翔才能“救”他,劉翔也很快讓他得到了滿意的答案。
“嗯,考慮到咱們利益並重的關係,此奎我可以當作沒看見,不過嘛……”王縣令見劉翔突然停頓下來,忙道:“將軍有什麼要求儘管說,下官就是赴湯蹈火也在所不辭!”
“那倒不用這麼嚴重,王大人還是先起來吧!”劉翔將他扶了起來,淡淡地笑道:“這城裡這麼多災民,你打算怎麼處置?”
王縣令本想說:“將他們趕到鄉下去自生自滅。”怕又會錯了劉翔的意,只好故作糊塗地問道:“將軍的意思?”
“主公即將攻打袁紹,前方的糧食補給雖然有點困難,但軍隊士氣高昂。不過要是不安撫住城裡的饑民,引起地方暴動的話,肯定會影響前方軍隊的士氣,那後果就不堪設想。”劉翔這麼說就是傻子也明白其中的意思,王縣令立即點頭:“將軍放心,下官這就去開倉放糧,絕不讓暴亂的事在我的治所發生!”說完轉身向外走,纔到門口又被劉翔喝住。
“站住!”
“將軍還有什麼吩咐?”王縣令以爲自己又會錯了意,一臉疑惑地看着劉翔。“前方糧食緊缺,這官倉的糧食發一半給饑民就可以了。不然主公要是怪罪下來,這罪名我可擔當不起啊!”劉翔這麼做其實是經過深思熟慮的,反正就是隻發一半的糧食也足夠那些饑民暫時渡過危機。這王縣令此刻心慌意亂,等出去後人一清醒,立即會發現自己上當,只怕一粒糧食都不會發放還會帶上來追捕他。如果只放一半官糧,他一定會以爲自己在爲他着想,精神一放鬆自然就不會再生懷疑。
果然,王縣令聞言連連感激劉翔想的周到,然後立即下令開倉發放糧食。頓時,整個沛縣都沸騰起來,領取災糧的隊伍像是一條蜿蜒而又興奮的長龍將原本陰鬱而沉悶的天空帶動的生機勃勃起來。
於此同時,劉翔在王縣令的“精心”安排下,在高祖廟濃重的拜祭了他的“老祖宗”。看着一代老流氓的肖像,劉翔竟生出一種英雄心心相惜的情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