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香靈酒,是在碧玉沉香上結出來的,需要經過八百到一千年的時間,才能凝結出這麼一袋子,這小狐狸倒是好命,居然有兩袋。”
靈狐氣得跳腳,看到寶兒又很無奈,只能強壓着心中的憤怒,一聲不響的趴在草叢裡。
想它一代神獸,在不周山脈生活了兩百多年時間,可以稱得上是一方霸主,怎麼這麼倒黴,遇到剋星了。
“不行,你現在還不能走,這些東西可不夠,你說的,拿出的東西肯定會讓我滿意,現在我不太滿意。”寶兒猛的轉過頭,對着站起身,想要離開的靈狐說道。
靈狐眼中露出一絲鄙夷,似乎在鄙視寶兒的貪婪。
“你就值兩袋沉香靈酒?我把你揍趴下,拿去換東西,你說能換多少?”寶兒寸步不讓的說道。
靈狐想了想,還真是這個道理,它可是活了超過兩百年的神獸,自身的價值極高,兩袋沉香靈酒,好象真的有些說不過去。
歪着頭想了一下,靈狐轉身離開,不到十分鐘,叼着來兩塊發光的石頭。
發光的石頭不新鮮,不周山脈龐大無比,裡面什麼樣千奇百怪的東西都有。富人們不喜歡這些散發着各色光芒的石頭,和發光的石頭相比,散發着迷人碧綠色的靈符更吸引人。
哪怕是僅僅用來裝飾,靈符也要比任何一種發光的石頭更有面子。
“好東西,放過你了,記得以後不準再來平川城,要不然,我就狠狠的揍你,再把你賣掉,要記得喲。”寶兒一臉欣喜的撿起兩塊發光的石頭,將其中一塊塞到杜千手裡,喜滋滋的跳上車。
杜千一頭霧水的跟着上了車,渦輪啓動,強大的動能,推動渦輪懸浮車調頭,向平川城駛去。
“這是什麼東西?”杜千問道。
“鳴金,一種很稀少的石頭。”
“有什麼用?”
“沒什麼用,可以用來換東西吧。”
“沒什麼用你高興什麼?”寶兒的思維杜千還是無法理解,之前拿到沉香靈酒也只滿意的點下頭,遠不如得到鳴金更開心。
“對我沒用,戰師武修士會搶着要的。”
“哦?對戰師有用?”杜千上心了,沉香靈酒再好,也不過是一種飲料,純粹享受的東西,杜千並不感興趣。雖說它的味道很迷人,杜千還是考慮把它賣掉,再好喝的酒,也不如換成靈角,提升戰力來得實惠。
不得不說,戰爭孤兒學校把杜千教育的很好,戰力無雙這四個字,已經深入骨髓,只要有一絲可能,他都會用來換取更強大的戰力。
在他心中,除了親情之外,戰力是至高無上的,擁有強大的戰力,才擁有一切。享受什麼的,距離杜千太遙遠了。
對戰師有用就不同了,戰師是武修士,也就是說,這塊鳴金對武修士有用。對武修士有用的,除了提升戰力,還能有什麼?
“嗯,戰師可以開啓能量動力爐,鳴金能夠提升動力爐的效率。”
杜千眨了幾下眼睛,回憶關於戰師動力爐的知識,好在這些天,他經常進入帝國大圖書館,就算他再不喜歡看書,也會抽時間研究一下與武修士相關的知識。一個月的時間,不斷的積累,杜千在武修上面的瞭解,比剛畢業的時候多了太多。
雖然還沒有完整的理解武修士的道路,很多基礎知識,還是看過一遍甚至幾遍的。
當武修士的戰力達到百萬,就可以被稱爲戰師。直到這個時候,武修士纔算真正的強大起來,任何一位戰師,在帝國都寶貴的資源。擁有相當高的地位和收入,可以生活的更好。
戰師之所以比戰王和戰靈要高貴很多,不僅是因爲戰師的戰力更高,更重要的原因是,戰師的戰力提升,遠要比戰王戰靈快得多。
當戰力百萬之後,可以在體內形成能量動力爐,這個無形的純能量小東西,擁有非常特殊的功能,擠壓研磨後期靈物,也就是靈角、化靈池這類含有龐大靈能的物品。
研磨之後,擠壓出純淨的靈能,讓戰師吸收。就如同杜千現在作的那樣,這種提升方式,比直接從空氣中吸收靈能,快了無數倍。
你的戰力越高,空窗期越短,吸收速度越快。同樣是吸收靈角,杜千和真正的戰師相比,差的實在太遠了。
據說到了戰師後期,達到五百萬戰力之後,一天就可以提升數千上萬的戰力。
當然,這麼快的提升速度,對資源的要求必須非常高,需要有足夠多的靈角、化靈池這類的靈物。
研磨、擠壓靈物的速度,就是動力爐的效率,動力爐的效率越高,提升戰力的速度越快。
這個道理不難讓人理解,就算戰師距離杜千象天邊那樣遠,他還是很快就懂了。
再看看手中的鳴金,好東西啊。戰師見了這東西,肯定是兩眼放光。在這個世界裡生存,一切能夠提升戰力的資源,都是最重要的資源,都是戰略型的。
換錢換錢換錢……
不對啊,不能換錢啊,哥是有理想的青年,雖說現在距離戰師還太遠,可只要給哥足夠多的時間,戰師也不是不可能的。
杜千暗自檢討,自己這眼光得放遠點,不能總這樣啊。有了足夠多的資源,以他目前的吸收速度,已經不比那些天才差多少了。
或許他沒有一個天才的基礎,可現在也不算晚啊,十年的差距的確不小,也就二十來萬的戰力唄,總能追上去的。
這樣一想,杜千就知道,鳴金這種寶貝,還真不能賣,天知道以後還能不能碰到。
杜千不知道自己這種好運氣,還能維持多久。人不能靠運氣,要靠自身的努力,靠自身的實力才行。
扭頭看了一眼正專心開車的寶兒,杜千又糾結起來。咱們戰爭孤兒不喜歡欠人情啊,這個人情欠大發了。
一袋沉香靈酒,一枚讓戰師眼紅的鳴金,這個人情怎麼還啊?
“我欠你的。”
“不欠。”
“欠。”
“好吧,如果你覺得欠我的,有空來找我玩就好,這個世界,無聊透了。”
看着寶兒幼稚的臉,聽着她那蒼老的心聲,杜千說不出是什麼滋味,很無聊嗎?杜千可不這樣想,人只要活着,就要努力的活下去,怎麼可能無聊呢?
“你可以找些自己喜歡作的事情,多試試,總會有你喜歡的。”戰爭孤兒本身就有心理問題,杜千卻在努力的開導寶兒。
“或許吧,活一天算一天。”
杜千不知道怎麼形容寶兒,十六歲的少女,正是豐華正茂之時,還談不上盛開,只是個花蕾。可她卻帶着一絲死氣,給人以死氣沉沉的感覺,暮氣比她那活了一百六十多年的老爹要重無數倍。
“你怎麼會這樣想?”
“你不明白的,你和我一樣,又不太一樣。如果有一天,你能幫我活下去,就幫我一把,若是不行也沒關係,你替我活着就好,活得精彩一點。”
不等杜千說話,寶兒繼續說道:“等到有一天,我們在地下見到的時候,你講給我聽。”
杜千沉默了,很顯然,寶兒有問題,而且她自己知道自己的問題,卻無法解決。這個問題和她的生命有關,難道說她得了絕症?
“你生病了?靈符能解決嗎?”杜千試探着問道,以君山的能力,最好的醫生他都能請到,醫院肯定解決不了,那就只能從靈符着手了。
“沒用的。”寶兒搖搖頭,這一刻,她顯得遠比杜千要成熟得多。
杜千愣了一下,明白了寶兒的意思,和找醫生一個道理,君山的身份放在那裡呢,象正靈符這樣讓費血和他頭痛的東西,人家根本就不在乎,比那更珍貴的靈符,君山也能弄到。
“君山閣下知道嗎?”寶兒的話不少,比杜千還要多,可杜千感覺,平時寶兒應該不是這樣的,她可能很少會和別人說話。
杜千猜對了,在君山、君童這些至親的眼中,寶兒有極爲嚴重的自閉症,而且是無解的那種。
其實並非如此,寶兒遠比同齡的孩子更早熟,她知道自己的問題所在,沒人能幫她解決。
“他知不知道都一樣。”
渦輪懸浮車駛進平川城,守城的城衛軍,應該是早就聽說了,遠遠的看到車來,打開厚重的城門,問都沒問,直接放行。
天已經黑了,平時這個時間,城門關閉,是不允許車輛人員通行的,想要進城,等第二天天亮的時候吧。
渦輪車直接停在飛虎隊總部門外:“希望我們還有再見的機會。”
“我相信一定會有的。”杜千堅定的說道。
剛認識寶兒的時候,杜千的心情極好。看到靈狐的時候,杜千擔驚受怕中,又滿滿的都是驚喜。沉香靈酒、鳴金,都將成爲他提升戰力的助力。可這會兒,杜千怎麼都高興不起來。
寶兒的事情,象壓在他心頭上的一塊巨石,可其實他什麼都不知道,就是那樣沉甸甸的,胸口堵的厲害。
“我走了。”寶兒再次看了杜千一眼,渦輪車飛快的遠去,留給杜千兩個明亮的尾燈,象黑暗中期盼光明的一對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