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嶽先生,抱歉了,我先去看看。”章煜向冬嶽行了個禮,帶着歉意說道,自己家中,居然出了這樣的事情,還是在冬嶽先生面前,心中的怒火,已然燒到頂樑門,欺人太甚。
“同去。”冬嶽的臉上,露出古怪的笑容,飄雪、生存者協會和城防軍,同時欺上門來,這事兒可真有意思。
兩人並肩走出書房,按理來說,章煜雖然身爲副城主,可至少應該落後半步,以全禮數,可這裡是他的家,又出這種事兒,章煜自然要當仁不讓。
還未走到前院,就遠遠的聽到,有人在指揮:“你們把這些東西搬走,太礙事了,還有你們幾個,死人啊,不知道該作點什麼?今兒是大小姐出閣,都給我動起來,誰出了錯,別怪我手黑。”
“幹什麼呢你們,全都傻了?去車隊那兒,把水晶桌椅搬過來,守車隊的人知道,就說顧管家讓你們去的,小心點,別碰壞了。”
“無關人員先請到其它的院子裡,中院必須清空。告訴廚房的人,準備一瓶好酒,等水晶桌搬來,就放桌子中央,再配四個冷碟,都麻利點,一個個傻乎乎的。”
以章煜的耳力,自然聽得清楚,原本的憤怒被壓下去大半,這叫什麼事兒?大小姐出閣?章秀什麼時候成了章家大小姐,他怎麼不知道?
而且聽他所言,似乎是位管家,而且還真不是來搗亂的,正在安排婚禮,可這裡是他家啊?
“夫人,您就別站這兒了,還是進大小姐的閨房裡,去看看大小姐準備的怎麼樣了,這裡有我,您就放心吧。”
夫人?自己的夫人也到了?不可能啊,章煜很清楚,自家的妻妾,關係可不算好。今天這個場合,夫人肯定會到,但絕對不會到這麼早,等迎親隊伍到了,流程走的差不多的時候,在冬嶽先生的見證下,他和夫人才會出面,等着秀兒給他們磕頭,謝養育之恩,之後就是哭嫁、入轎、離府、踏新。
“顧管事,這樣好嗎……”一個柔弱的聲音傳來,這聲音章煜太熟悉了,不是自己的妻子,而是秀兒的母親蘭芳。
見鬼了,心中雖然很喜歡蘭芳,可夫人這個稱呼,不是誰都能亂叫的。先有大小姐,後有夫人,這什麼意思?要翻天了?
剛壓下去的怒火,瞬間又竄了上來,不管他心中怎麼喜愛杜蘭芳,妾就是妾,沒得商量。沒有國法,國將亡,沒有家法,家必亂。規矩,規矩纔是最重要的。
加快腳步,走入正院:“站住,你們幾個,亂走什麼?不是早告訴你們,今天都得守規矩嗎?再亂跑,打斷你們的狗腿。”
眼前,一排四位壯漢,攔住三人去路,爲首之人,火氣比章煜還衝,指着鼻子怒罵。章煜真的被罵傻了,在自己的家中,明顯是護衛的傢伙,指着自己罵?
這個世界太瘋狂?
“嗯?”冬嶽冷哼一聲,一股龐大的壓力,撲面而來,讓他意外的是,對面的四位護衛,居然挺直了身體,目光如刀,直視冬嶽。
冬嶽也嚇了一跳,的確見鬼了,這四位站的位置,就知道他們真的是護衛,四名戰師級護衛?
戰師不新鮮,可能頂住自己壓力的戰師就不簡單了,冬嶽常年在外,與君山遊走於各大城市不同,他將大部分的時間,花在周山山脈中,終年與靈獸戰鬥,論起實戰能力,他自信遠比和他齊名的君山要強得多。
換作平時,一個眼神,壓制幾位戰師,已經足夠了。常年徘徊在生死之間的歷練,身上的兇悍之氣,可不是那些練出來的武修士可比的。
“你們是幹什麼的?別跟我瞪眼,聽從指揮明白嗎?別以爲自己有兩下子,想要造反啊?”這是那個顧管家的聲音。
聽到這邊的聲音,顧盼走了過來,剛說了幾句,發現有些不對勁,畢竟作了這麼多年的御用占卜師,再加上家傳絕學,眼力極佳,前面的那個傻呆漢子也就罷了,後面的老者,不簡單啊。
負責守衛的,一部分是血殺的手下,另一部分是生存者協會的戰師,如今這四位看上去明顯很緊張,這可不得了。
“疑?你們是什麼人?”顧盼可不會被冬嶽嚇到,帶着疑惑,走到近前問道,距離越近,越發的肯定,這位老者實力極強,肯定不是戰師。
奇怪啊,不是說平川城只有兩位神師嗎?兩位……心中恍然,如此說來,這個看起來有些呆的中年男子,是大小姐的父親?平川城的副城主章煜?
“冬嶽?”
“章煜?”
顧盼指着兩人問道,章煜不算什麼,如果不是大小姐的父親,他提都懶得提,至於冬嶽,神師又怎麼樣,在天路山莊的時候,神師他見得多了,想要見他,你得提前預約。明知道對方是神師,顧盼也不會客氣。
冬嶽也怒了,你一個管家,敢指着冬某,直呼名字?還懂不懂規矩。
忽然,心中一動,想起一個人來,越想越覺得象。可那個人……他不應該出現在這裡,更不可能成爲別人的管家啊?
“喲,這不是冬大哥嗎?你也是孃家人?”君山笑嘻嘻的走了過來,衝着冬嶽一抱拳,直接無視章煜。
君山經常回平川,自然是認得章煜的,認識又如何,你是副城主又怎樣,在你家裡老子就不理你,你咬我啊?
知道杜千並不怎麼喜歡這位便宜姑夫,把人家的姑姑娶走也就算了,居然當妾,沒抽你就算好的了。
這也就是嫁過去的時間長了,連女兒都要出嫁了,而且也沒怎麼受氣,否則以他對杜千那壞小子的瞭解,有能力的時候,掐死章煜都不稀奇。
“君山?”冬嶽一皺眉,這傢伙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對了,之前章府管事就說過,來人之中,就有君家人,是這老東西在搞鬼?
哼!就算你是神師,也不能這樣欺負章煜,畢竟人家是副城主,而且今天的婚事,是蒯尼娶妻,他可是很看好那小子的。
“君山,你什麼時候學會強闖民居,鳩佔鵲巢,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冬嶽依舊沉着臉說道,別人總將他和君山聯在一起,這讓他相當不爽,何況今天君山作的太過了。
“佔了怎麼滴,你這老頭看不慣?看不慣別看,把自己眼珠子扣出去就好了。”一股濃濃的血腥氣,撲面而來,強大的壓力,讓冬嶽身體微微顫抖了一下。
彪悍的血殺邁步走了過來,顧盼罵人,君山撐腰,居然還沒搞定,這都什麼時候了,一會兒杜千出來,沒準就惱了。平時杜千是相當客氣的,可誰都看得出來,他對錶姐的婚事極爲看重,爲此願意欠下人情。
之前也有過危險,有過不便,可杜千從來都沒過口。血殺很清楚,以後求杜千的地方還多着呢,這可不是他個人的事兒,而是關係到文公,關係到整個軍部,甚至是帝國。
或許在別人看來,杜千這次的行爲有些胡鬧,可血殺卻極爲認真,甚至比上次介紹他入夜花會,還要重視。
“你小子叫冬嶽?我告訴你,老實的聽從安排,敢的搗亂,把你打出屎來。”
說完,直接無視章煜,一個百萬級戰力的小城主,誰在乎呢,若不是有章秀姑娘的關係,血殺不認爲他有資格站在這兒,哪怕這裡是他家,也得給老子滾遠點,軍魂從來都不是喜歡講道理的組織。
冬嶽的臉都白了,自然不是因爲血殺那濃濃的血氣,而是他認出血殺是誰了,這位殺神,怎麼跑這兒來了?
血殺很少露面,可他的名聲極大,別說是在周山帝國,就算是補天、鎮海,也是掛了號的人物。誰讓軍魂乾的就是這個,深入敵後,刺殺、情報、破壞……
軍魂裡全是瘋子,從來不拿別人的命當回事兒,連自己的命都不在乎,戰損率高得驚人。在這樣的組織裡,血殺能活到今天,傻子都能猜到他的實力有多強。
“血殺,怎麼回事兒?杜先生問了。”又一個聲音加了進來,沐汐提着酒瓶子,晃晃悠悠走了過來,宴席還沒開始,這位老先生已經喝得微醉,今兒高興,杜先生嫁姐,主動送上門來欠人情。
沐汐懂的是多,可人歲數大了,還有這麼多人在,他就懶得管,總想着,用這份人情,從杜千手裡換點什麼更有價值的。
“您?您是沐前輩?”被血殺罵,被沐汐斜眼瞪了一下,冬嶽感覺全身發麻,今兒這是怎麼了?他記得出嫁的是章煜的庶女,不是某位公主啊?
“快點,別讓杜先生不開心。”沐汐用一種,哪兒來的毛頭小子那種眼神,瞟了冬嶽一眼,同樣無視了站在冬嶽身邊的章煜,揮手說道。
“別傻站着,沒事的去那邊院子裡呆着,別礙事兒。”顧盼又催了。
“是,我們馬上去。”冬嶽拉着同樣要傻掉的章煜,向旁邊的院落走去。
迎面走來一人,速度極快,冬嶽想閃的時候,發現居然閃不開,砰的一聲,撞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