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初七岑森公司已經開始上班了, 他雖然請了假,但是下飛機後還是收到了助理小趙的電話,說有十分緊急的事情等他處理, 郵件已經發他郵箱了。
兩人去停車場取了車, 回去的路上李月白開車, 岑森坐在副駕用手機處理郵件, 兩人都比較累, 晚飯在小區外面吃好纔回家,從李月白老家帶來的東西和兩人的行李堆滿了玄關,岑森去浴室裡開了熱水器, 回來見李月白彎着腰拆箱,道:“放着明天再整理吧, 先洗澡休息。”
李月白:“水還沒燒好, 能理一點就先理一點吧, 放到明天也是自己弄,又沒個田螺姑娘。”他拆的這一箱裡面是油, 一壺十斤,總共二十斤,箱子邊角的地方他媽媽給他們塞了很多包乾菜,充分利用空間同時還可以防止塑料壺傾斜,“放哪兒?”
岑森累得不想動, 李月白拆完又不知道放哪兒, 還得他動手, 他從沙發上起來, 接過拎着去了廚房, 從廚房出來,他問道:“改天要不要請你同學吃頓飯啊?”
岑森想起通訊裡被改成尿素的郟斐, 嘴角抽了抽,“請他吃飯幹嘛?”
岑森:“幫了你兩次忙,還他人情啊。”
李月白愁眉苦臉地思考了一會,“行吧,我問問他,算了不用問,問他嘛他肯定那天都有空,你那天有空就那天請吧。”說完他又意識到了什麼,解釋道:“我對他沒意思,他對我應該也沒意思了,我叫他他會出來其實是因爲他欠我的,也不是,我雖然看見他煩但我沒覺得他欠我,就是他自己想幫我做點什麼……”
岑森打斷他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了,不用說了。”
李月白長長地吐出一口氣,“你懂就行,我就怕解釋了,老也說不清楚,越說越亂。”
水燒好了,岑森在浴缸裡放好水,李月白說要一起去洗,他們上次在一起還是年前岑森去B市找李月白那次,忍了小半個月,幾乎是一點就着,不過浴室裡到底不太舒服,兩個人都怕對方感冒,匆匆把澡洗完就直奔了臥室,岑森把人壓在身子下面,李月白喘着氣還故意撩撥他:“想嗎?”
岑森頂了他一下,“你說呢?感受不到嗎?”
李月白想起一事,笑着說:“上次我媽還問我誰是男方。”
岑森反應了一下才明白他說的男方是什麼意思,“你說你自己?害臊嗎?”
李月白:“那必須這樣說啊,政治正確,不然我媽估計得更反對了。”
岑森從他身上翻下來,“要不今天你來吧。”
李月白哈哈哈笑起來,“幹什麼?我媽又看不見。”
岑森眸子黑得發亮,“你不是老想跟我爭個上下嗎?”說着撩了撩李月白額頭前的劉海,自從倆人搞上之後,李月白就摒棄了原來的小平頭髮型,蓄了點頭髮,剪了個特別騷包的頭型,“今天就滿足你一下,算是獎勵。”
“什麼獎勵?出櫃的獎勵?”
岑森捏着他一撮頭髮輕輕扯着,嘴角掛着點壞笑,“想什麼呢?出櫃沒獎勵。也就是獎勵你未來一段時間都要被我搞吧。”
李月白笑罵道:“你他媽的就會給我下套。”
岑森從抽屜裡摸了個套出來塞給李月白,“給你套。”
李月白罵道:“滾蛋。”
岑森捏了捏他的腰,某處蹭着他的腿,“快點啊。”
李月白嘿嘿笑,翻身趴在岑森身上,假裝動了幾下,然後又停了下來,“被搞其實也挺爽的,你快別廢話了,春宵苦難,他媽的也不知道珍惜點光陰。”
岑森見他還嘚瑟上了,把人從身上抱下去,啃上了他的耳垂,“老說我猴急,咱倆誰更急?”
“你……啊,不是,是我。”李月白哭唧唧道。
本來第二天岑森打算帶李月白去看中醫的,可是李月白起不來牀,他在家做了一上午的歸整,中午簡單煮了兩碗麪條,把李媽媽帶的香腸切了一盤下飯。
飯後岑森打電話確認了一下那位老中醫下午也在,兩人才出門去中醫院,取了號在門口椅子上坐着等,走廊那頭走來兩人,當先那個帥哥認出了岑森,熱情地打招呼說:“森兒,你也在啊。”
岑森見是他多年的老同學賀顧軍,旁邊跟着的是賀顧軍的媽媽,起身道:“嗯,帶我對象過來看一下,怎麼了,阿姨身體不舒服嗎?”
李月白也跟着站起身,向兩人微微笑着。
以前兩家住得不遠,上學又一直在一個學校,賀媽媽是認識岑森的,聽說先仔細看了李月白一番,“森兒,這是你對象啊,這孩子長得可真俊。”
岑森含笑點頭,“阿姨您別淨誇他,你們家勝苗也不差啊。”
賀顧軍看見李月白愣了愣,顯得很吃驚,遲疑了一下後才笑,神色如常地說道:“我聽辰子說了,恭喜你啊,有時間一起吃頓飯吧,春節你也不在,咱們都好久沒聚了。”
岑森道:“行,回頭找個都有空的時間吧,叫上你家勝苗,再帶上兩個小寶寶。”
當着賀媽媽,賀顧軍有苦難言,輕描淡寫道:“勝苗最近都是夜班,恐怕沒時間。”
岑森看出了一點端倪,卻也不說破,“兒科也這麼忙嗎?”
賀顧軍笑道:“可不是嘛,現在不是放開二胎了嘛,兒科醫生都不夠用了。”
賀媽媽朝走廊那邊看了一眼,訕笑道:“廁所是在那邊嗎?人老了不中用。”
賀顧軍道:“是的,我帶你過去。”
賀媽媽推開他的手,“幾步路,還能走丟了不成。”說着自己過去了。
賀顧軍見他媽媽走遠了,才輕聲道:“別笑話,最近家庭矛盾激烈,他都不理我,冷戰好幾天了,聚會就咱們聚吧。”
賀顧軍跟滕勝苗從高中起就開始談了,兩人在一起已經十幾年了,雖然常常爭吵,偶爾冷戰,但半個月也太久了點,岑森有些不解,“怎麼回事?是不是他工作辛苦,你不知道體貼人家?”
賀顧軍有些尷尬又有點無奈地道:“上次冷戰後再那什麼我都會先問他的。是別的原因,總之一言難盡,當初就不該在事業上升期要孩子,平添了很多的家庭矛盾,反正我是勸你們以後如果想要孩子,一定要三思。”
賀顧軍家的情況岑森都知道,他勸道:“當時叔叔一心想看到下一代,你現在生都生了,別後悔了。阿姨身體沒什麼大礙吧?”
賀顧軍道:“沒什麼,都是累得,春節的時候家裡兩個保姆都回老家了,我媽跟我小姑在家帶孩子,我幫着搭把手,跟你說,帶一天比開一天會還要累,這不年剛過完,就累生病了,過來吃點中藥調理一下。”
正說着,裡面叫到了李月白的號,賀顧軍催他們快點進去,等他們看完出來,又換賀顧軍帶着賀媽媽進去,賀顧軍讓他們先走,不用等,約下了聚會的時間。
回去的路上,李月白忍着心頭疑惑,一直沉默着,因爲他不確定是否自己多心了,就一個眼神,想問都無從開口。岑森那會正望着賀媽媽說話,恰好錯過了賀顧軍那個稍縱即逝的吃驚眼神,所以並不知道李月白心裡的疑慮,他領會錯了李月白沉默的原因,只當是他輕度社交恐懼症發作了,溫聲安慰他說道:“怎麼?不想跟他們一起聚嗎?不過確實你也跟他們都不熟,還有鄭辰,是有點彆扭。你要不想去,回頭我替你推了。”
李月白道:“沒事的,我去吧,他們都是你朋友,吃頓飯不就認識了嘛。”
岑森誇道:“真懂事。”
李月白道:“你剛纔那個朋友,他們跟我們一樣嗎?”
岑森點頭:“是啊,他跟他對象是高中同學,他現在自己開公司,公司剛走上正軌不多久,還在忙着擴張市場,日常就是出差開會,他對象是個兒外科醫生,平時也挺忙的。”
李月白道:“那寶寶是怎麼回事?”
岑森想起之前在病房門口聽見李月白跟他媽說要小孩的事情,道:“國外代孕生的,他爸生前在政/府做事,所以他們當年出櫃也是腥風血雨的,後來老頭就一直唸叨着讓他無論如何給弄個下一代出來,前年他爸爸查出來肝癌,這個事情被迫提前提上了日程,本來是想要一個的,結果放進去三個受精卵,發育起來了兩個,然後就生了兩個寶寶,一對雙胞胎女兒,有六七個月了,很漂亮。對了,你喜歡小孩嗎?”
李月白想了想,“一般吧,那天我還哄我媽來着,她還信了,問我要花多少錢。”
聽見李月白自己說出來,岑森又有點慚愧,不該繞着圈子套他話,“你要是想要,過幾年咱們也生一個。”
李月白仰着臉想了想,“暫時我還沒這個想法,沒玩夠呢。再說了,你朋友不是說要孩子增添特別多家庭矛盾嘛,他們高中到現在的感情都冷戰了,怪嚇人的。”
岑森笑了笑,“矛盾又不是不能解決,他也就是嘴上說說,對他家那位可寶貝着呢。”
李月白笑道:“你怎麼知道這麼清楚?”
岑森:“他們兩個的軼事要是說起來啊,那話就長了,那天閒了跟你講,特別好玩。”
李月白有些感慨地道:“你說我咋沒有早點認識你呢,唉,如果我們也是高中同學就好了。”
岑森想到了李月白的高中同學郟斐,嘴角抽了抽,“現在這樣不是挺好的嘛,等到我們七年之癢的時候,年紀都大了,折騰不起來了,不會影響感情。”
李月白默默算了一下,“再過七年我也才35,完全沒壓力啊。”
岑森側過臉瞥了他一眼,鬱悶道:“你故意的吧。”
李月白哈哈哈笑起來,笑完了又過來拉住岑森的手,“哥其實你也就比我大五歲而已,也沒多老啊,男人四十還一枝花呢。”
岑森又被他氣笑了,“一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