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嘣——乓——”
一陣巨大的撞擊聲之後,六名持槍的特警隊員在三秒之內從前後兩個方向破窗而入衝入202房室內,緊接着最先撞擊防盜門的幾名特警也破門而入,六支微型衝鋒槍和四隻手槍瞬間指向房內的每一個角落。
“報01,.|...影。”特警隊長清晰的聲音從魏明忠的對講機裡傳出。
魏明忠搖了搖頭,舉起對講機:“控制現場,等候命令!”
姜尚武惱火地向魏明忠問道:“怎麼回事?難道情報有假?”
“不一定,咱們立刻到現場看看。”
魏明忠顯然不願在這個關節眼上太多廢話,拍了姜尚武的手臂一下,便大步走向小區後門。
姜尚武見沈鐵堅已經快步跟上,無奈地嘆了口氣,也大步前行。
室內的客廳地板上滿是碎玻璃,仔細搜索完室內所有空間的特警隊員們,正沮喪地站在客廳裡等候三位老大的到來。
魏明忠走進客廳四處看了看,拿起茶几上的泡麪盒子細心觀察,放下盒子再次四處查看。
突然,盒子旁邊的一粒六四手槍的彈頭引起魏明忠的高度重視,他拿起彈頭略作觀察,立刻轉身對刑偵支隊的幾個隊長髮出命令:
“我判斷疑犯至少在今天上午之前還住在這個屋子裡,刑偵隊各單位立刻將車子四處散開隱藏,並封鎖消息,在小區周圍四處布控,特別注意疑犯的那輛車子,如遇到疑犯返回立刻實施抓捕!”
魏明忠說完,轉向特警隊長:“特警隊所有中隊立刻對整棟樓房的每一間房子進行搜索,如果中午一點之前聯繫不到業主,可以立即讓局裡的技術專家打開門鎖,只要不是破門而入。所有責任由我承擔!”
“是!”
看到衆手下快步出去,魏明忠在茶几前緩緩蹲下。從兜裡取出一對白手套帶上,一把拉過廢紙簍一件件檢查裡面的廢棄物。
當他解開一堆皺巴巴的紙巾,立刻發現底層的幾個一次性注射器和十幾個抗生素小藥瓶,以及換下來的帶着血污的綁帶。
魏明忠站了起來,立刻向門外大喊一聲:“技術科的人呢?死哪兒去了?”
“來了……”
兩個技術科地骨幹氣喘吁吁跑進房間,順着魏明忠手指的方向一看,立刻來到茶几前開始緊張地提取工作。
魏明忠一邊將手套摘下。一邊走到姜尚武和沈鐵堅身前:“老薑、老沈,我認爲,這無疑就是疑犯的藏身之地,根據茶几上的六四槍彈頭和紙簍裡的注射器和藥瓶子分析,我幾乎可以確定疑犯確實被黃炎開槍擊中了,只是疑犯何時離開這裡、又是否知道咱們的行動還是個疑問,因此我認爲,除了原先的警戒和布控不動之外,這個小區還得加強力量蹲守,或許能有收穫也未可知。”
“我同意老魏的意見。”沈鐵堅立刻表明自己地態度。
失望的姜尚武只好點了點頭:“行。我也同意,只是有一點疑問,疑犯會不會獲知咱們的行動而提前轉移了?”
魏明忠微微一笑:“不可能!我做事你還不知道?從接到片警老雷的電話到我們形成監控,整個過程只有短短的十八分鐘時間,第二十五分鐘特警隊全員到達,而且從發現痕跡到形成合圍這半個小時裡,由始至終老雷和小區保安們一直盯住小區的進出口不放,因此我判斷很可能是疑犯上午出門之後尚未回來。”
姜尚武聽完信心又起。他對兩人大聲建議:“好!一定要封鎖消息,最好能將布控範圍搞大點,只要逃犯一進入我們的視野,將不惜一切代價將其擒獲。再一個是逃犯身上有槍,非常危險,如遇頑抗儘可擊斃,所有責任也可以由我來承擔!”
魏明忠和沈鐵堅對視一眼。點點頭不再說些什麼。
隨後,大家都默默看着技術人員在取樣和採集痕跡,誰也沒有想到疑犯就在一牆之隔的房間裡。
此時的康寧有如驚弓之鳥,從隔壁陽臺被撞碎的聲音響起之後,康寧地一顆心始終懸着,他躲在主臥室的房門之後豎起耳朵仔細傾聽,但良好的房屋質量將此後的聲音完全隔絕,他只能在腦子裡緊張地猜測警方的下一步行動。
中午十二點半,第四棟公寓樓的所有二十四個業主全都被通知回來,每一個人都在數名神色嚴厲的警察告誡下用心聽着。在他們心裡。卻實在是不願意打開自己的家門,讓全副武裝如臨大敵地警察們到處搜索。看到警察們如臨大敵的情況,業主們只能在心中千萬遍地祈禱,希望逃犯千萬不要在自己家裡,否則打碎些罈罈罐罐的不算什麼,要是搞得滿屋子的血跡甚至死人的話,那可真的是太不吉利了。
特警隊三個中隊留下一個中隊在樓下戒備,其餘兩個中隊每個單位六個人負責一個單元,隨即開始拉網式搜索,而康寧所在的二樓鄰居這一家則成爲第一個
地對象。
女業主年約二十七、八歲的樣子,顴骨稍高,直鼻深目,嘴脣較薄提醒偏瘦,從相貌和她那氣鼓鼓的態度來看,顯然不是易與之輩。
她沒好氣地從LV手袋裡拿出鑰匙打開房門,率先進屋一屁股坐在沙發上大聲說道:“大中午的把我從西郊叫回來,真是的!搜吧,我倒要看看你們能搜出什麼東西來?不過我可先警告你們,如果損壞我任何一件物品,你們必須照價賠償!”
兩名特警隊員在中隊長的帶領下雙手握搶指向前方,絲毫不管女業主嘮嘮叨叨的不停責難,謹慎而默契地搜索一個個房間、廚房和衛生間,天花板、書櫃、牀底以及陽臺都被他們認真探查。
最後,三人同時逼近主臥室,相互間看了一眼,中隊長握緊微衝弓着步子率先向內移動,其餘兩人在他身後一左一右小心跟隨,嚴密地掩護起來。
女業主看到三個大男人慢慢走進主臥室心裡無比生氣,她像彈簧似的蹦起來快步衝向主臥室。進入房間看到警察們的動作頓時氣得說不出話來:一個警察緊貼着過道的高級牆紙提槍警戒,另一個一身掛滿硬物地傢伙猛然側臥在羊毛地毯上。手裡黑洞洞的槍口直指牀底,第三個則把槍口對準了緊閉的衣櫃。
躺在地毯上的警察站起來,將槍口指向厚重窗簾前地大幅刺繡屏風,轉到屏風的楠木後仔細搜索一番這才送了口氣,而其他兩個則將目光緊緊鎖在從天花板延伸到地板,高約六十公分、深兩米長地大型穿衣櫃之上。
距離衣櫃最近的中隊長在夥伴的掩護下,單手握着微衝騰出左手。緩緩將衣櫃的軌道門推開,半個衣櫃裡琳琅滿目的服裝立刻呈現在衆人眼前。中隊長小心地按一定距離就撥開衣服的間隙,直到兩個軌道門全都拉開檢查之後仍然一無所獲。
退後一步的中隊長彷彿想起了什麼,再次走進衣櫃企圖拉開密密麻麻地衣服觀察衣櫃上方,他剛把戴着鋼盔的腦袋伸進衣櫃,尚未來得及向上觀察,一邊氣得半死的女業主再也無法忍受,她立刻上前對着中隊長大聲咆嘯起來:
“沒見過你們這樣的流氓!用你們骯髒的手把人家貴重的衣服摸了又摸,就連人家的睡衣和真絲內衣褲都不放過,有你們這樣搜查的嗎?你們家裡就沒有女人嗎?”
頭戴黑麪罩的中隊長本來就對這個一直喋喋不休的女人十分生氣。聽她說得這麼難聽立刻轉過身來,虎眼瞪着女業主嚴肅地說道:“請你配合我們地工作,剛纔我也反覆告訴過你,爲了你的安全請你留在門外等候,你如今這樣萬一有危險怎麼辦?逃犯可是有槍的!”
“狗屁!老孃是嚇大的?這是我的家憑什麼讓你們胡作非爲?”
女業主叉腰大聲罵道:“爲了我的安全?這話虧你說得出口!你看看你們腳下骯髒的皮鞋,把我家裡的高級地毯糟蹋成什麼樣了?再看看你們地手,滿是塵土還拼命摸人家的衣服甚至內衣褲,沒見過你這麼變態的人!還不知道明天老孃要多少錢。才能把被你弄髒的滿櫃子衣服乾洗完,怎麼我不見你們到自己家裡去這樣做啊?”
“你這人……”
中隊長氣得說不出話來。
女業主揚起下巴問道:“我這人怎麼了?說什麼人民警察爲人民,你們這是爲我好嗎?你們給我添了多大麻煩知道嗎?告訴你別欺負我,我老公就是大律師!”
旁邊的兩個警察見狀心中有氣,但還是上前拉開氣得直瞪眼的中隊長,安慰幾聲三人便悻悻走出主臥室,開始下一家的搜查工作。
他們哪裡知道。自己辛辛苦苦地搜索,只差最後一個擡頭就建功了!
女業主見狀也不客氣,拿起自己的包走出大門,狠狠關上防盜門再反鎖兩圈之後,這才罵罵咧咧地趕回自己的廠裡上班去了。
聽到大門關閉的聲音,整個身體橫撐在衣櫃頂部的康寧慢慢移動下來,他的身子和手臂已經累得發抖,左腿上的傷口如火燒般的灼燙。
他伸出顫抖的手拉開衣櫃,一出來整個人便全身脫力仰臥在地毯上,滿頭的汗水隨着劇烈地喘氣聲緩緩流淌。但他臉上全都是欣慰與慶幸的神色。
因爲,剛纔那個警察的腦袋距離正上方的他不足一米,他清楚地看到警察的頭頂、肩膀上的對講機和微衝黑黝黝的槍口,只要那個警察擡起頭來,康寧這輩子也許就這麼完了!
其次,就算剛纔的警察沒有看到,只要他還和女業主糾纏不清耽誤幾分鐘,大腿有傷又在衣櫃頂部懸空橫撐了十幾分鐘的康寧,說不出自己隨時都會脫力掉下來!
險之又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