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郎中就住他家隔壁吧,不一會兒的功夫,甄先生,也即“鬼刀手”,就出現在我們的面前了。
他五十多歲年紀,着一色的青色長衫,人瘦高瘦高的,頭髮很長,很亂,有點微微的花白,臉皮蠟黃,精神卻矍鑠的很,,有一副仙風道骨的令人敬仰的好模樣。
先生揹着一個方方正正的藥箱邁步走進了老頭的前廳,老頭吩咐下人速速給先生進茶,甄先生朗朗地道聲:別忙泡茶……請問病人在哪?
喔,好的,老頭忙帶着這位甄先生也即“鬼刀手”走進了王狗屎安身的大廳側室。室內,我從王狗屎牀邊“騰地”站了起來,見醫生大人駕到,忙笑呵呵地迎了上去。
這位軍爺……甄先生疑惑地看着我,又回頭看看老頭,王老闆,這位是……
老頭嘿嘿嘿地笑着解釋道:他不是軍爺,他們——都不是軍爺,他們是地地道道的村民而已。
甄先生猶豫了一下,但還是和我打了一下招呼:他向我微微地一點頭。
我低頭看看自己的屎黃色的裝束,很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道:喔,讓先生見笑了,我身上還穿着打劫來的軍衣呢。不好意思哈。
啥?打劫?甄先生愣了一下,我忙客氣地解釋:先生,我們不是軍爺,真的不是,請相信我們。我們都是地地道道的農民兄弟,打工的。這不,我的兄弟一不小心屁屁上捱了小鬼子一槍,還望老先生出手救治啊。
甄先生沒有理睬我,凝神走到王狗屎牀邊……
王狗屎早趴在牀上,屁屁朝天躺着,見醫生進來,嘴巴里立即有點誇張地呻吟了起來——喔耶,喔耶,喔耶……
甄先生不動聲色地仔細地檢查了傷口,然後他不慌不忙地吩咐道:你們誰去打一盆熱水過來吧,要快。說完,他挽起長袖,打開了他的神奇的藥箱,從箱子裡面精挑細選了一把“三尖兩刃刀”來。
呵呵……
就容許我這麼一說吧,反正就是一把寒光閃爍的很小很長的刀而已。大概這就是傳說中的“鬼刀”吧。“鬼刀手”的綽號由來正是由於此。
熱水打來後,先生把自己的手浸泡在熱水裡,茲的一聲,乖乖,他就不怕燙啊?
我們都站立在一邊,驚訝地看着。
“鬼刀手”先生泡了一會兒自己的手之後,準備施展才藝給王狗屎取子彈了,他動手之前,皺着眉頭冷冷地道:各位,能迴避一下,行嗎?
我們全都被甄先生不客氣地趕了出去。
不一會兒,“鬼刀手”甄先生出來了。他滿臉是汗,不發一言。我忙問王狗屎的情況,他淡淡地了兩個字:完工。
喔,那敢情好,我忙表示感謝。
王淳的老爹吩咐下人取銀票來,甄先生婉言拒絕,揹着藥箱就要告辭,王淳的老爹吩咐下人擺酒菜招待,但是甄先生堅決要走,說:不必了,不麻煩了,有煎餅啥的拿幾張來就行。王淳的老爹忙吩咐下人取來。
這時候王淳從王狗屎躺着的房間裡出來了,她紅着眼睛看了我一眼,幽怨地嘀咕了一聲,爹,他是去找他媳婦李翠花的。
暈!她是怎麼知道的,難道是王狗屎泄露的?媽的,這傢伙嘴巴真不牢,真不是個玩意,我氣壞了。
我說王狗屎醒啦?王淳說:他一直就沒有不醒,他說他餓了,問有什麼東東可以墊墊肚皮的。我靠!
我嘴巴里叼着一張香噴噴的蔥油餅藉口出去散散心。王淳拿來他老爹的大馬褂叫我換上。換好行頭後我就優哉遊哉地走出王家的門了。
我一出王家的門就來到了望城縣最熱鬧的大街上。但見人來人往,非常熱鬧,各色店鋪林立,各色行人穿行,甚至還有幾個穿着拖鞋、額前用白布包着的傢伙在街上橫着走呢。
我問一個賣糖葫蘆的老大爺:大爺,那些都是啥鳥人,一個個的牛皮的不得了,穿的衣服好奇怪好奇怪的。
喔,少爺,你不知道啊,他們是日本浪人。老大爺輕輕地告訴我
什麼?日本浪人?日本浪人就了不起?奶奶的,我故意地走了過去,大大咧咧地走了過去,我還哼着一首莫名其妙的歌呢:
我叫小瀋陽,沈是瀋陽的沈,陽是瀋陽的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