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晚,彎刀一般的月牙掛在夜空中,深邃的小巷子裡此時已經沒有任何的人影,因爲子時悄然來臨了。
店鋪的前面,我看着搭好的金銀橋有些讚歎,這錢叔的手藝真是舉世無雙,面前的雖是紙做的橋樑,但是卻十分的(*)真。
拱形的橋樑結構,中間寫了三個大字:“金銀橋”。
“鬼魂一過金銀橋,從此陰間任遊蕩。”多少的冤鬼,下不了地府都希望有那麼一座金銀橋接自己下去,但是終究找不到有如此手藝,有如此能力的人。
看着時辰已經到了,我把女鬼從收魂傘中放了出來。
“快上去吧,我會送你下去的。”我說道。
她猛地一下然後跪在了地上:“先生的大恩大德無以爲報。”
我沒有馬上扶起她,這種事我知道,要是不讓她拜一下,她就會耿耿於懷,一直揪心於此,倒不如讓她心裡好受一些。
拜完之後我把她扶了起來,然後望着她走向了金銀橋。
“金錢鋪路,鬼差引路!”我大喊一聲,然後珠哥就開始揮灑紙錢。
那女鬼呼呼地飄上了金銀橋,然後一階一階地走了上去。
“黃雞飛天,魂歸地府!”我喊完,珠哥把一隻黃雞丟出去,那隻黃雞撲騰着翅膀飛過了橋。
這時候女鬼在橋中間停了一下,朝我們看了一眼。我朝她揮了揮手:“祝你來世投個好人家。”
在我的祝福聲中,她慢慢地走向了橋的另一端,消失不見。
“嗉!”地一聲,那金銀橋不點自燃了,估計那女鬼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回到鬼城,然後重新投胎做人了。
珠哥抹了一把眼淚,不爭氣地說道:“太感人了。”
我無奈地搖了搖頭,看着地上已經完全消失不見的紙錢和金銀橋,我拍了拍珠哥的肩膀:“爲求一面,生死相依,這就是愛情。好了,珠哥事情不是完美的結束了嗎?早點睡吧,明天我們還要出發去尋找徐小夕。”
說罷,我們各自回房間息了,原本店鋪只有一個內間小屋,我已經讓給了鶯兒睡了,不過我在後堂的上面隔了一個板,撐起了一個小閣樓給珠哥,至於我,就睡在客廳的沙發上了。
這一晚我睡得並不算安分,因爲我老感覺有人站在我的身邊,不過我找不出來,這一點我很奇怪,按道理,如果是那些東西的話,我不可能發現不了,而且這裡面擺滿了佛像和法器,那些東西不可能接近得了。
不過,我也沒有糾結在這個問題上,最後還是睡着了,這種感覺我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存在於這間店鋪,卻又不肯現身的東西。
第二天早上,許浩就如約而來,鶯兒也在這個時候醒了,和她道別了以後,我就把她送上了許浩的車。
有許浩送她,我很放心,而且這次是送她回黃石村,她的父親在那,就算再怎麼冷漠也不至於撂下鶯兒不管,就算如此,村裡人也會幫忙照顧鶯兒,等到我找到徐小夕之後我就會立刻回到鶯兒的身邊照顧她。
送走了鶯兒之後,我和珠哥也準備啓程了,不過他讓我等一下,說是還有人要來。
“是誰啊?”我問。
這傢伙故作神秘地笑了一下,卻不肯回答我,然後看了一眼時間嘀咕了一句:“差不多快到了。”
這時候小巷子裡騎出了一輛電動車,開車的人竟然是二哥。
“二哥,你來幹嘛?”我問。
他把車停在了旁邊然後說道:“接你們去我家。”
我疑惑地看了一眼珠哥,這傢伙一直在悶笑。
我對着二哥搖了搖頭:“那啥,二哥,我還有事呢,等有空了再去你家玩。”
“二舅。”珠哥擠弄了一下眉毛說道:“我們要去的地方就是二哥的老家,濟陽村。”
我驚喜地看着二哥,然後說道:“這麼說來,我們有免費的嚮導了!”
二哥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頭:“原本是想連隆哥一起請去的,不過他沒空,這次就當是去我老家做一回客了。”
也不說什麼客氣話。我們走到火車站,然後買票上車,一路上珠哥又開始看起了那些玄學之類的古書。而我也和二哥開始閒聊起來。
閒聊之後我知道了二哥老家的大致情況。
濟陽村被稱之爲:茶村。村子的大多數人都已種茶爲主業。大致都收錄也是靠着日益發展的茶葉,滿山都被開墾成了茶山。
二哥的在老家有一套小別墅,他們家還挺富裕的,只要是他把是房地產大亨,家裡現在住着自己爺爺和二叔。
原本他爸是想把他的爺爺接到長沙去住,但是老爺子死活不肯,因爲嫌城裡太麻煩,空氣不好,如果待在家鄉還可以和那些老人一起下下棋,喝喝茶。
到達濟陽村的時候大概是兩點多鐘。這個村子只有一輛班車來回,所以我們換了一班纔到達。
“到了。”二哥深深地呼了一口氣兒,顯然,他也好久沒有回到這裡了。
我跟着走進了村子,村子的人現在大多都在忙着收秋茶,不少人在自己家的院子裡挑茶葉。把那些葉好的茶葉挑出來,然後拿去殺青製茶。
一路上,二哥向我們介紹自己的家鄉,還不時地跟周圍的村民打招呼。
走着走着就來到了二哥的老家,說是老家其實一點都不老,闊氣十足的別墅。是整個村子最顯眼的建築。
不過就在那棟別墅的旁邊還有一座兩層小磚房緊挨着。
“爺爺!”二哥一進門就喊。然後一個拄着柺杖,複製花白的老人笑眯眯地走出來打開鐵門。
“阿瑞!你怎麼回來了?”他的爺爺看到他頓時欣喜萬分。
二哥笑了一下說道:“放假幾天,回來玩玩,這些是我的朋友。”
能老人慈眉善目的,對我們的到來表示歡迎。
他的爺爺看到自己的孫子回來十分高興,翻箱倒櫃的,把所有好吃的都搬到了桌子上。
看着那老爺子忙碌的身影,我想起了那個似曾相識的老人,他一直視孤獨的一個人,直到自己死了纔有人願意來看望他。
“二舅,你怎麼了?”二哥看我的情緒有點低落就問我。
我趕緊搖了搖頭:“沒,剛纔路上有點顛波,導致現在有點暈乎。”
“那快帶你朋友回屋歇一會兒。”他爺爺吩咐道。
於是二哥把我帶到了樓上的空房,裡面十分整潔,老人應該經常打掃吧。就在這時候我看到旁邊的小磚房裡走出了一個大叔,然後二哥就朝他喊二叔。
奇怪?他的二叔怎麼住那麼破的房子,然後讓老人家一個人住那麼大那麼空的別墅。
雖然很好奇,但是我沒有想去了解的**,畢竟這是人家的家事,我也不便相問。
坐了一上午的車也確實有些累了。不知不覺我就躺在牀上睡着了,傍晚的時候二哥來叫我吃完飯。
不過,晚飯並不是在這裡吃,而是在他的二叔家,也就是旁邊的一家小磚房吃。
他的二叔也是靠種茶葉爲生,樓上放了殺青機和其他的一些電器。
圍坐在一張八仙桌上,最開心的是他的爺爺,好像我們來做客他十分高興。菜也是很豐盛的,都是農家小菜,十分可口。
他的二叔有些白頭髮,估計是有些勞累吧,而他的嬸嬸是個沉默寡言的女人,但是菜做的真是一流。
“來,爺爺我敬你一杯!”珠哥說着倒了一碗酒。
二哥的爺爺笑了一下,然後倒了一些飲料作陪。
晚飯吃的很滿足。我和二哥的爺爺還有二叔都很聊得來。很有一家子的氣氛。充滿了溫馨。
說起來挺可悲的,我從小到大沒有吃過像今晚這樣的家常飯,就像是全家人團聚在一起似的,充滿了和氣與溫馨。
吃完了晚飯我在院子裡小坐了一會兒,順便給鶯兒打了一個電話,不過,這時她還在熟睡,是他父親朱得貴接的,他告訴我鶯兒現在很好,不需要我擔心。他會照顧好她的。
這一點我算是相信吧,雖然以前這朱得貴對鶯兒一貫保持着冷漠的態度,但是好歹是自己的親生女兒,而且經過了上次的申屠千齡的事情之後,他也早已痛改前非了。
得知了鶯兒的情況之後我就放心多了。不過我開始回想起來,總覺得他的二叔有些奇怪,但是具體奇怪在哪裡就是說不少來,夠熱情,夠好客。但是總是感覺有些不太對勁兒的地方。
“二舅,喝醉啦?一個人坐在這?”珠哥走了過來,一身的酒氣,這傢伙剛剛和二哥來勁兒了,連幹了四碗,後面還打了個通關。真是夠能喝的。
他坐在了我的旁邊,然後打了一個飽嗝。一肚子的酒氣被這一聲嗝給帶了出來。
我把他的臉轉了過去:“珠哥,醉了就回去洗洗睡吧。”
但是這傢伙一聽我說他醉了頓時就來勁兒了,唰地站了起來:“誰說我醉了,我還能喝一壺呢!”
我扶着這傢伙糊弄他:“對,你是千杯不醉,酒鬼杜康再世,我陪你回房間再喝。”
說着,我就拖着珠哥上二樓房間去了。
我把珠哥放到了牀上,然後帶上門出來,但是就在出來的時候,二叔出現在了我的面前。
“你跟我來一下。”他說道。
我疑惑地看着他,但是也沒多想就跟上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