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怕什麼來什麼,原本一次挺愉快的旅遊,卻要跟靈異沾上邊。我當時一想到鶯兒往山路上去了,也顧不得問那位遊客大叔到底是什麼不乾淨的東西就趕了上去。
我不斷地禱告,只求鶯兒千萬不要出事纔好。
路挺窄挺陡的,而且周圍異常的冷清,空氣的氣溫也比別處要冷許多,一路上來盡是枯樹林立,甚至連片像樣的樹葉也沒有。
我不斷地呼喊着鶯兒的名字,但沒有得到任何的迴應。
十分鐘左右,這條山路好像已經走到頭了,再過去就是山崖了,而我還是見不到她的身影,我開始擔心起來,這小妮子不會碰到那玩意吧,如果是的話,那可就完了。
“哇!”突然從草叢背後跳了出來,冷不防地朝我喊了一句。
我被嚇了一跳,頓時回過頭去,原來是鶯兒。
這傢伙怎麼跟個小孩似的,玩什麼捉迷藏害的我擔心。
“你這傢伙,嚇死我了!”我抱怨道:“沒事跑到這上來幹嘛,害的我擔心!”
“真的?”她露出燦爛的笑容。
“你問的是哪一句?”我問。
“當然是後面一句了。”她臉紅地說道。
呃……這傢伙怎麼這副表情,眼睛不斷地掃視着我的雙眼,好像極力地想要從中搜索出什麼信息的。
“我擔心你把山上的遊客給嚇死!”我說道:“我們還是快點回去吧!”
“等一下。”她拉着我走到懸崖邊,兩隻手像喇叭一樣搭在嘴邊大聲喊道:“崔哥!……”
聲音很空曠,迴盪在山谷,迴音層層疊疊的漸弱。
“到你喊我了。”她轉而對我說道。
我搖了搖頭表示無奈:“無聊,我們還是快點下去吧,不然珠哥他們會擔心的。”
“你喊一個我們就走。”
這妮子脾氣真倔,跟個小孩子一樣,一個破山崖有什麼好喊的,但要是不喊的話估計又得費半天時間呆在這。
我苦笑了一笑雖說很不情願,但也只好隨她了。
“柳鶯!……”我隨便喊了一句。
“不行不行!”她說道:“不夠大聲,要像我剛纔那樣。”
我只好照着她的樣子喊了一句,聲音震徹山谷,迴盪不絕。她閉上了眼睛微微地擡起頭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怎麼樣?滿意了吧?我們回去吧。”我不耐煩地說道。
她這才微笑着點了下頭,然後準備從山路下去
。
“哎!那是什麼?”她指着旁邊的一個雜蕪的草叢。
出於好奇,我跟她走了過去,發現那是一條掛在樹上的麻繩。麻繩的一頭掛在樹枝上,中間打了一個結,好像一個套一樣蕩在那。
“一條破麻繩而已,有什麼好看的。”我厭煩地說道。
麻繩?我突然想到想。難道,不會真是靈異吧!
“鶯兒快走!”我慌忙喊了一句,然後拉着她準備離開這裡。
突然,鶯兒不知道踢到了什麼,好像瓷器之類的東西碎了一樣。
我往地上看去,是一個香爐,確切地說是“八卦香爐”。因其底座嵌着一塊八卦而得名,簡稱八卦爐。
這爐我見過,是專門用來鎮壓吊死亡靈,在吊死亡靈的下方挖下三尺然後埋在那起到鎮邪的作用。只要有它就可以避免那些吊死亡靈有落腳點而四處作惡。
但現在,八卦爐已經被鶯兒踢翻了,我頓時感覺附近頓時邪氣橫生,而且那條麻繩越加搖盪起來,幅度越來越大。
我心裡暗道不好,這回可倒大黴了,現在我身上根本就沒帶什麼傢伙,要是那隻吊死鬼不長心眼地跑出來,那我們兩個估計就要死在這荒山野地了。
呼呼!兩陣陰風襲來,把那根麻繩吹了起來,然後周遭突然輕輕地飄起了一聲聲的哀嚎,聲線十分的細,就好像好幾萬條細線糾纏在一起,然後一併涌入耳朵一樣,很斷人心腸,難受得使我的汗毛都直豎。
看到這些異常的變故我也顧不得多想趕緊拉着鶯兒就要跑。可是後面的麻繩突然迅速地飄了過來,鎖住了鶯兒的脖子,我使勁地拉扯也沒能把鶯兒掙脫開。
就在這時,突然我的腦子一陣暈眩傳來,我感覺整個人都要癱軟下來了。恍惚中我看到面前有一個女人,一個成熟的白衣女人。
她長得很漂亮,瓜子臉瘦臉蛋,長長的烏髮隨風飄蕩。她慢慢地朝我走了過來,一身白衣飄飄蕩蕩。
我呆呆地看着,卻絲毫行動不了,周圍除了我和她其它原本的景物全都變成了白茫茫的一片。
她微笑着朝我靠了過來,然後嬌媚地伸出雙手抱着我,頭輕輕地靠在了我的肩膀上,而我卻絲毫沒有抵抗。
從她身上不斷地發出一股香味,讓我沉浸在其中。她的身體很溫暖,我被她抱着一動不動的。然後她開始伸出舌頭開始舔我的臉,她的舌頭十分地溼潤,我的臉被撫得十分舒服。
我安靜地閉上眼,不由自主地放空腦袋享受着這一切。
“二舅!”突然我的耳邊傳來一個聲音把我驚醒。但那個女人還在撫摸我,我很快又陷入了這種安逸的狀態中,就好像要睡死了過去一樣
。
“二舅!快醒醒!”那個人又喊了我一句,我略微睜開了眼,然後在一片白色的視野中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那是徐天宇。
我很奇怪,他怎麼一臉慌張地看着我,還不斷地朝我這跑,而且感覺他離我好遙遠,跑得十分的慢,與我的距離絲毫沒有變過一樣。他邊跑還邊喊我名字。
我又環顧了一下四周,四周好像在他的呼喊中開始有色彩了。一些白色迷霧漸漸消散,開始露出原本的景物。
“二舅小心,後面是懸崖!”他朝我喊道。
於是我看了一眼背後,頓時心都涼了一大截,我怎麼會在懸崖邊緣,還不斷地往懸崖移動,然而我的腳並沒有在動。
完了,再這麼下去我可是會掉下去沒命的。
而此時那個女人還抱着我,我卻絲毫動彈不得,好像思想和身體失去了聯繫。我低下頭看去,發現我的腳搭在那個女人的雙腳上,而她正在不斷地山崖那邊移動。
糟糕,我想,我被這隻鬼上身了,她正在一邊迷惑我一邊替着我的腳跟將我移向懸崖。
我不斷地想掙脫,但根本動不了,我拼命地喊徐天宇,但我的喉嚨卻絲毫髮不出任何聲音。
突然那個女人停止了舌頭的動作,擡起頭來對着我笑。而我發現,現在他的樣子已經不像先前的模樣了。整張臉開始猙獰起來。
然後她的臉一陣抖動,開始從鼻孔爬出蠕動着的白色東西,那是蛆!
我從來都沒有看大這麼大個頭的蛆,而且不一會就爬滿了整整的一張臉,周遭的氣味也變了,不像先前香味四溢,而是滿滿地覆蓋着一股令人窒息的腐臭味。
蛆還在不斷地滾落,從嘴脣到喉嚨,還有不少的爬進了她長長的粘稠的頭髮裡。
這個模樣已經夠噁心的了,可是她的整張臉還在變化。
兩隻眼睛突然凹陷進去,流出一股濃濃的黑膿來,鼻子慢慢地腐爛,最後隨着那些蛆掉落到了地上。
她的兩隻白眼突然翻出來,然後張開破裂的嘴巴向我詭異的一笑。
嚇死我了!我剛剛和這隻醜鬼竟然在曖昧,我一想心裡就不是滋味。但可惜我的身體還在被她控制着,而且就差一步,我就要墜崖身亡了。
就在危機時刻,我被一隻手用力地抱住,從懸崖邊拉了回來。
“二舅!二舅!醒醒!”臉上傳來一陣拍打的聲音,然後我慢慢睜開了眼。
是徐天宇這傢伙,我看到他心安了起來。
“二舅,你剛剛嚇死我了。”他說道:“你怎們就跟着了魔似的走向懸崖,我一路上來喊你,你也好像沒聽見似的
。”
我略微恢復了精神,看來剛剛我是被那隻吊死鬼迷住了。
“不好!鶯兒!”我突然喊道。
也不知道她怎麼樣了,我趕緊起身,朝着剛纔的草叢跑去。
打翻在地上的破裂的八卦爐冒着一股子的黑氣,我着眼望去,發現鶯兒已經不見了。
“沒有啊!”我拼命地喊着,也不管那些野草割傷我的臉,不斷地尋找在草叢中。
徐天宇跟着我也萬分着急:“先別急,我們再找找!”
“鶯兒!鶯兒!”我拼了命地呼喊,得到的只有山谷的迴音。
“難道!……”我突然想到。嘴裡激動地說道:“一定在那!”
說完,我就朝着山路衝了下去,山路十分顛簸但我十分急切地想要下去找鶯兒,所以也顧不得一路摔倒受到的疼痛。徐天宇在後面緊緊地跟着,看着我不斷地摔倒,他拼命地喊我,但我就好像跟剛剛被那隻女鬼迷住了的時候一樣,完全聽不到他的呼喊。那個時候的我,比即將要墜入懸崖時着魔的狀態還要可怕。
鶯兒!鶯兒!我的呼喊,我的迴音你聽到了嗎?我不斷地在心裡吶喊,然後又在嘴上盡力地呼喊鶯兒的名字,整個山頭都回蕩着我的聲音。
是在那!一定是的!鶯兒你可一定要等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