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爆炸轟鳴的那一刻,我和珠哥急忙對接一掌,由於這強勁的一掌,我們直接分離開,同時也躲過了關公那生猛的一刀。
伴隨着那些炸起的灰塵,申屠千齡一定看不到裡面的情況,所以我和珠哥不用擔心他能立即調動關公來攻擊我們。
而我們也已經做好了準備,只等灰塵散開。我們已經制訂了計劃,就用“衝車壓制”的方法。
這個方法的名字是珠哥取得,說的是以前高中的時候我經常和珠哥對弈,半面的那種下法。而在對弈的結尾處,我僅剩一枚大棋,珠哥剩兩個車,那他就會用這種方法。一車橫着壓制,我的大棋自然只能在豎的方向上行動,這時只要他調動另一枚車就能限制了我的大棋的行動了。
而對面的申屠千齡就好比那枚大棋,我和珠哥就是“會飛的車”,因爲我有一張事先已經準備好的飛符“六甲陽符。”沒錯,我就是要充分利用這飛符的靈動性攻其不備。
我趁着申屠千齡搞不清裡面的狀況急忙調動意念,將它繞到了戰場的旁邊,只等時機就能飛到申屠千齡面前,給他一個措手不及。
谷塵漸漸散去,三個人的身影再次顯示了出來。
“迷魂陣而已。”申屠千齡笑道:“這次一定要幹掉你們!”說着,他又扔出令旗,那關公再次揚起大刀朝我們奔跑而來。
“珠哥。快!”我朝他說道。
他點了點頭,甩起滾天雷,嗤啦啦地在手上飛舞着。
“走你!”他大喊一句,滾天雷帶着一條長長的光翼飛向了申屠千齡,他只冷笑了一聲然後一個側身就輕易地躲過了。
“雕蟲小技。”他冷笑道。
就在這時,我的飛符已經催動,那飛符在我爆喝的一聲急急如律令中化出一個金盔鎧甲的大將軍的身影,拿着一把大刀筆直地飛了過去。
等到申屠千齡已經反應過來的時候,那符已經到了跟前,只聽一聲如虎嘯龍吟的咆哮,飛符幻化出的將軍衝上了申屠千齡。
申屠千齡慘叫一聲,他的壇剎那間爆炸開。
而關公附身的朱得貴因爲已經被破了法,恢復了過來,一時體力透支癱軟在了地上,鶯兒和那個新娘跑了下來。
我和珠哥急忙去看那申屠千齡。這老傢伙命可真硬,被炸的全身烏漆墨黑的都死不了,躺在地上惡狠狠地看着我。
“把他殺了吧。”珠哥氣憤地說道。
我搖了搖頭,我明白不能這麼做,因爲這個世界還有一種東西制約着我們,它的名字叫法律。
“他不過是一具屍體嘛。殺他又不犯法。”珠哥提醒道。
我這才恍然大悟,這申屠千齡現在用的身體可是別人的,所以就算我們幹掉他也挺多被誤解成鞭屍嘛
。
我邪惡地笑了一聲,然後朝申屠千齡舉起了血劍。“你輸了,老傢伙。”
“嘿嘿,你殺不了我的。而且是你輸了。”他依舊擺着那副噁心地笑容。
他說完這句話,從衣服內拿出一隻手掌大的圓形蛇皮鼓,咚咚咚地敲了幾下。
珠哥:“這老頭是不是嚇傻了?還玩‘春鼓擂’?”
我疑惑地看着他,這老傢伙奸詐的很,只怕事情沒那麼簡單就解決的。我心想。
果然,在他拍打了幾聲之後,朱得貴和那個新娘開始嗷嗷地慘叫起來。
“崔哥,快來啊!”鶯兒衝我喊道。
我跑過去,看到那兩個人正捂着肚子痛苦地叫喚着,而他們的肚子正不斷地變大。
我伸下手摸了摸他的肚子,那肚子很硬,而且好像裡面有非常多的東西在跳動。
“你要救我啊!”朱得貴朝我喊道:“鶯兒可是我女兒,你要是能治好我的病,我什麼都答應你!”
他緊緊地抓住我的手痛苦地向我求救。我看了鶯兒一眼,她已經急哭了。
雖說我對朱得貴這個人不太感冒,甚至有些反感,他那麼貪錢,對鶯兒又是如此冷淡,我根本不想搭理他,但他畢竟是鶯兒的父親,而且那個新娘是無辜的,她也只不過是爲了錢纔來到這的,根本沒必要把命搭上。
於是我開始細心觀察起來,我把朱得貴的肚子掀開,肚皮已經發紫了,而且不斷地變大,現在已經像籃球那麼大了。
咚咚咚,後背傳來鼓聲,難道是申屠千齡?
“你對他們做了什麼?”我問。
他眯着眼睛笑道:“沒幹什麼,不過請他們吃了點東西,哦,對了,你就不想看看一大羣人挺着個大肚子躺在地上麼?”
“崔哥!救命啊!”山坡下老村長挺着個大肚子朝我喊道。接着走上坡就跌了一跤。
“怎麼回事,爲什麼你也……”我扶起他問道。
他一邊哎呦哎呦地痛叫着,一邊回答我:“你快下去看看吧,全村的人不知道怎麼回事都變成這樣了。”
我一聽,急忙讓珠哥看住申屠千齡,然後飛跑了下去。
這一看可不得了,全村的人都挺着個大肚子躺在地上,不斷地痛苦地向我求救。我一想,不對勁!是申屠千齡那混蛋!
一定是他在宴席上動了手腳,至於珠哥,可能他有慧根護身,所以這些旁門左道對他行不通。而至於我,我想了一下,我在宴會上沒碰的就是一種名爲:紅燒赤子雞的菜了,那道菜根本就不像是雞,裡面胡攪翻滾着一大堆奇怪的東西
。
想到這裡我趕緊跑了回去,一腳踩在了申屠千齡的脖子上。“說!你到底對他們做了什麼?”
他被我狠狠地踩着,竟然嘿嘿地笑起來:“他們很快就要肚子脹裂而死了,嘭!地一聲,哈哈哈哈!”
我把腳挪到了他那噁心的臉上使勁兒地踩着。“說不說!”我幾乎喪失理智地咆哮着。
可能是他被我稍微震懾住了,我已經踩得他吃不消了,一口直叫喊停。
“是蠱,我找三弟要的蠱,下在了菜中。”他捂着臉說道。
蠱?那個羊角包是苗疆的巫師,他自然會下蠱。沒想到他不僅事先定好局引我打一個勝券在握的賭,還在暗中給黃石村的村民都下了蠱留了後手。
“所謂蠱,宋代玄學的宋樵在其著作《玄學通志》中解釋道:‘造蠱之法,以百蟲置於皿中,俾相啖食,其存者爲蠱,故蠱字,從蟲,皿也。’而據我看來,他們應該是中了動物蠱。”珠哥解釋道。
我一臉佩服地看着他,這傢伙那麼多的書真不是白看的,說的頭頭是道,比我還要像陰陽先生。
而被他這麼一說,我也肯定了他們是中了蠱,而且是動物蠱。按照下蠱的種類不同,可以粗淺地分爲種子蠱,動物蠱,以及菌蠱。
按照剛剛他們肚子的反應來看,他們應該就是中的動物蠱。那些動物的卵進入到人的食道,會有一段的潛伏期,一旦被下蠱者以某種手段喚醒,這些卵就會在體內大量地繁殖直到肚子被脹裂而死。
想到這裡,我一把搶過他手中的鼓想要阻止他繼續喚醒那些蠱。
“沒用的。”他笑道:“他們體內的蠱已經被我喚醒了。”
“崔哥,快救救我爸!”鶯兒朝我喊道。我想因爲鶯兒沒吃東西的原因所以沒中蠱,但他老爸是中蠱最嚴重的一個,因爲他的肚皮撐得已經薄薄的一層了,幾乎都可以看到裡面的蟲子了。
“把解藥拿出來!”我喊道。
他奸笑着:“哈哈哈哈!你以爲我敢和你鬥法就沒有留後手嗎?”
我頓時心沉了一下,看來我對於他來說還是雛鷹未成,比不上他的奸詐。
“說吧,你想怎樣?”我嘆了口氣說道。
這裡跟他有仇的無非只有我一個,他做了這麼多無非是想向我報仇。
他掙扎着坐了起來。看了一眼旁邊痛的直打滾的老村長和朱得貴他們。
“拿點鹽擦拭能有效緩解。”他不溫不熱地說道。
看來我猜對了,他是想跟我談條件,而黃石村的村民就是他開給我的條件,只要我能滿足他,那黃石村的幾百條人命自然就相安無事
。
我朝珠哥點了下頭,他就會意,叫上鶯兒去找了些鹽灑在了那些中蠱者的肚子上。果然,申屠千齡這次並非沒有使詐,那些人的肚子被灑了一些鹽之後不僅停止了變大,而且還縮小了一些。
“大哥,快點救我。”朱得貴恢復了意識之後急忙從地上爬了起來,走到申屠面前向他求解藥。
申屠愛理不理地瞄了一眼:“哼,別叫那麼親熱,要解藥你就求那小子去吧!”
他被拒絕之後,急忙拉下臉來苦苦地哀求:“大哥,您不能見死不救啊,我們可是兄弟的呀!”
“狗屁兄弟,我們之間有的不過是交易,誰跟你是兄弟了!”申屠千齡冷冷地說道。
我很想笑,大笑!申屠千齡就是這麼一個人,以前是道士姚三,現在是這個朱得貴,他能讓你送你一套富貴,也能讓你拿出性命來作爲代價。申屠千齡從不做虧本買賣,他跟朱得貴結交的理由無非有二:能幫他找到一副身體,能引我前來。現在已經利用完了他,他自然毫不客氣地一腳踢開這推完磨的驢敲完經的和尚。
朱得貴的熱臉貼上了申屠千齡的冷屁股,他失落地坐在了地上,轉而看向我,突然眼睛放出光,好像看到了什麼希望一樣。
“救我,梅鶴你一定要救我!”他鼻涕眼淚流得稀里嘩啦。他怕死不是因爲別的,是因爲他現在有錢了。有錢人最怕短命,恨不得錢花完才死。
我搖了搖頭,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然後嘆了口氣。
“我有錢,你先要多少,五十萬?一百萬?多少我都給!”他跪在我的面前。
我笑了一下,他真以爲錢是萬能的嗎,也許在別的地方是這樣,但對於我,比一張白紙還要沒有價值,更何況像他這種人。
我撇開他,看到申屠千齡在那饒有興致地看着我:“怎麼樣?正義的陰陽先生,救救那些可憐的人吧。”
“你想怎麼樣?”我問。
“兩個條件,第一,我要安全地離開這。”他眼眸子閃着冷光。
我點了下頭:“沒問題。”現在全村人的性命要緊,以後還有機會可以消滅他。
“那第二呢?”我問。
“這第二嘛……”他停頓了一下表情開始兇狠起來:“我要你吃下這顆藥丸。”
他的手上託着一顆黑色的豆子大小的藥丸。而全村人的性命卻凝結於此。是生是死皆在我的一念之間了。
申屠千齡夠狠!我暗暗地啐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