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
①硌癢:東北方言,讓人感到不舒服的意思。
②貼樹皮:一種總是趴在樹上的毛毛蟲。
接下來的幾個月裡,青山寨跟大刀會又打過幾次交道,青山寨勝的時候居多。張耀宗也感到奇怪,臨江、通化大大小小的各遛子土匪都被大刀會剿得差不多了,爲什麼到了青山寨,他們就是動不了索三爺?最後得出的結論是因爲青山寨跟軍閥的關係太深。要想滅青山寨必須想辦法切斷奉軍對青山寨的資助。
青山寨上大雪封山一個月了。二掌櫃的和曹八爺已經開始準備過年的東西了。
因爲封山之後進出青山寨就變得很不方便,所以第一場雪之後,索三爺就讓苗四爺把鳳兒送回郝家了,說等來年開春兒,天氣轉暖再接她回來。
索三爺和雷五爺上山打了幾次獵,詹姆斯都跟着,他說在英國時,自己也經常跟朋友一起打獵,到了中國,這還是第一次,高興得不得了。
孟清明在詹姆斯的極力勸說下又跟着去了一次。這次雖然沒走丟,但他覺得除了索三爺打獵的樣子值得一看之外,其它實在沒什麼能吸引他的,而且他也不喜歡看着獵物死前垂死掙扎的慘狀。所以後來他就沒再跟他們進過山。
1928年1月蔣介石回到南京“主持大局”,9日通電宣告復職。
1月15日,北京,海陸總軍司令部。
將近凌晨的時候,漫天飄着大雪,一輛黑色汽車停在了司令部門前。一個穿着黑大衣戴禮帽的人走下了車。他走到門口,對門前把守的士兵說:“張團長派我來,有密報要交給大帥。”說完,他掏出一張紙遞過去。那個兵看了看,又看了看來人,轉身帶他進了門。
這天下午,孟清明正在書房裡看書。小四平忽然來敲門,說索三爺他們打獵回來了,讓孟清明這就過去。孟清明放下書,跟着小四平到了一個專門放打回來的獵物的院子。
索三爺他們正在誇詹姆斯的qiang法好。
詹姆斯說:“我的qiang法沒有索的好。”
索三爺蹲在地上,拔楞着他們打回來的東西,“你太謙虛了。”
“不不不!我說的是真的,不是謙虛。我們幾個索的qiang法最好,四爺也很厲害。”說着他還伸出了大拇指,“五爺和我差不多。”
“哈哈哈!”雷五爺掐着腰,挺着個肚皮笑了起來,“你是誇我呢,還是埋汰你自己呢?大哥老說我不好好練qiang,整天瞎*打。”
索三爺站起來,“知道還他媽不好好兒練。每次就你打得最少。”
這時孟清明進院兒了,詹姆斯一看見他就喊:“清明,快過來!三爺有禮物送你。”
索三爺的臉色當時就變了,因爲雖然在青山寨沒有人不知道索三爺和孟清明的關係,但平時當着大家的面,兩個人還是挺一本正經的。而且索三爺覺得兩個大老爺們兒互相說什麼送禮物,實在是一件讓人覺得硌癢①的事兒。
孟清明走到跟前,“什麼禮物?”
索三爺不回答他,擡腳就往外走。孟清明跟了出去。
詹姆斯撓撓頭,“我說錯什麼了嗎?”
雷五爺笑着說:“沒說錯,只是……只是……”
“只是什麼啊?”詹姆斯急了,“你倒是快說啊!”
索三爺把孟清明帶到一個沒人的屋子裡。然後他從隨身背的皮口袋裡抓出一隻昏了的紫貂。
“啊?還活着?是你抓住的嗎?”孟清明小心地接過來。
“它在樹上跑,我本來是想開qiang打死它,可又怕傷着它的皮毛,一猶豫就沒打中,它一頭從樹上栽下來了,摔昏了,可能是受到了驚嚇。”
“那我明天去山裡把它放了。”
“好。”
“你怎麼不直接放了它?”
“你不是喜歡放這放那的嗎。”
孟清明瞪了索三爺一眼,轉身就要往外走,卻被索三爺一把拉了回來,“你幹什麼去?”
“先找個籠子把它裝上。”
索三爺一把抓過紫貂把它塞回袋子裡,“先放那兒就行了,跑不了。”說着就去扒孟清明的衣服。
“你幹什麼?大白天的,有人進來怎麼辦?”
“院門口兒的崽子看見咱倆進來了,不會放人進院兒的。”
不顧孟清明想再說些什麼,索三爺已經堵住了他的嘴。一個纏綿悱惻的吻結束之後,孟清明已經順從地被按到了炕上。孟清明由着索三爺的大手在自己的身上任意遊走,他不自覺地用手撫摸着索三爺寬闊、結實、傷痕累累的後背……
“嗯……”孟清明看着在自己的胸前親吻他的索三爺,“怎麼這麼着急,都等不到晚上?”
“回來的路上,忽然想起那年咱們一起上山打獵,你迷路的事情。那晚非常冷,你一整晚都象一隻貼樹皮②一樣,緊緊地貼在我身上。我就想趕緊回來,看你囧囧囧囧的……樣子。”說着索三爺進入了孟清明的身體。
“嗯……”孟清明忍不住欠起了上半身。他勾着索三爺的脖子,半眯着眼睛,半張着嘴脣去夠索三爺的嘴。索三爺吻上去,然後加大了*的力道……
舒六爺聽說索三爺回來了,急忙過來找他。找到這個院子,他問院門口的崽子:“大當家的在嗎?”
那崽子點點頭,但神情有些異樣。舒六爺看看他,“二少爺也在?”
沒等崽子回答,屋子裡已經傳出了咿咿啊啊的聲音。舒六爺立刻紅了臉,“一會兒……大當家的出來了,你告訴他……咳咳……”這時索三爺的聲音也傳出來了。“算了,我一會兒自己找他吧。”說完,舒六爺以最快的速度離開了。
一直到吃晚飯的時候,索三爺和孟清明才從那個小院兒裡出來。飯桌上人很全,舒六爺沒說什麼。
因爲封山了,又到了年根兒,山上山下就比較太平。所以最近吃完晚飯,都是愛賭的湊到一起玩兒*、推牌九,愛喝的湊到一起划拳喝酒,詹姆斯就跑去舒郎中的藥房,索三爺就和孟清明一起回山洞了。
孟清明坐在牀邊,索三爺坐在書桌前,兩個人都在看書。忽然索三爺放下書,支起下巴看着孟清明。
孟清明沒擡頭,“你看什麼呢?”
“我覺得你越來越象我的壓寨夫人了。”
“晚上沒見你喝酒啊?怎麼胡說八道起來了。”
這時小地瓜在外面喊:“大當家的!六爺來了!”
“讓他進來。”
舒六爺進屋看見索三爺和孟清明想起下午聽到的聲音,不自覺地紅了一下臉,“大哥,你出來一下。”
索三爺跟着舒六爺出去之後,孟清明合上書想:什麼事呢?還要特意避開我?
索三爺帶舒六爺進了另一個山洞。點着燈之後,舒六爺掏出一封信。
“是張宗昌給你的。前天送上來的。我知道你一時半會兒回不來,怕耽誤事,就打開了。”
索三爺打開信。信上說張作霖已經知道了索三爺身邊有一個國軍安排的奸細,而且這個奸細泄漏的情報導致了漳河失守。而索三爺發現這個奸細之後並沒有及時除掉。並要求索三爺儘快將此人交給警務處人員處理。
索三爺把信揉成一團,“媽的!說情報泄漏,導致漳河失守,這分明是楊宇霆的藉口。這些事兒怎麼會傳到北京去了呢?應該沒幾個人知道啊。”
舒六爺問:“你打算怎麼回覆?”
索三爺皺緊了眉頭,想了一會兒,“先讓我考慮一下,你把這信拿給二掌櫃的看一下,看他怎麼說。還有,這事千萬不能讓清明知道。”
“我明白。”說完,舒六爺拿起被揉成一團的信,轉身走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孟清明來了。
“瑞寧,很晚了。怎麼了?出什麼事兒了?”
“啊?沒事。走吧,睡覺去。”說完索三爺跟着孟清明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