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是將若一定一巴掌呼死她。
顏于歸這樣想着,可將若這次卻出奇冷靜,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坤玉,“那你來這裡做什麼?”
“當然是幫忙了!”
坤玉理直氣壯,將若呵呵一笑,極爲輕蔑地看着她,“就你?處理三尾貓妖?誰打誰還不一定。”
“將若,別以爲你是魅城君王我就會怕你了!”坤玉氣得雙手叉腰,活像一副潑婦罵街的陣勢,“你站着說話不腰疼,我們打三尾貓妖的時候怎麼不見你幫忙,事情解決了你出來蹦噠,要不要臉?”
“不要。”
坤玉一口氣被堵住,尷尬地舔了舔脣,然後腦子飛速一轉,繼續道:“你閒事佬一個,自然不知道我們剛纔乾的有多激情,你說是吧,顏于歸。”
見他扯上了自己,顏于歸偏頭一瞅,微微一笑,“我覺得你剛纔表現的一點兒都不行。”
坤玉這次徹底炸了,氣得瑟瑟發抖,而後一手指着顏于歸,“你覺得我不行還要我幫忙,顏于歸,你這是典型的穿上褲子不認人白眼狼渣渣,剛纔怎麼求我忘了?事後就膩,還有,你拋棄我就算了,還和將若這個狐媚子一起啪啪啪……唔?!!”
公衍曄及時捂住她的嘴,一身冷汗地將人拖遠,照坤玉這種不要命地罵法,先不說將若,顏于歸都會將她剝皮抽筋碎骨。
果不其然,顏于歸一記冷眼送上,而轉頭後又笑意盈盈地看着將若,“不理會他們,先去長佑谷看。”
將若也沒打算和這人計較,握着顏于歸的手,轉瞬間就消失不見。
兩人離開,公衍曄纔敢鬆手,坤玉被他捂得都要窒息了,乾咳了幾聲,剛要將公衍曄臭罵一頓,卻聽他沉聲道:“坤玉,你注意身份,莫要冒犯。”
坤玉一愣,半晌沒吱聲,公衍曄以爲她明白了,卻見她眸子一亮,“完了,那傢伙剛說去哪裡?長佑谷,和那死丫的狐媚子!”
得,還是左耳進右耳出。
顏于歸與將若腳程快,一個時辰就看到了長佑谷,至於三尾貓妖的後事,他相信公衍曄會處理好的。
兩人來到了長佑谷,卻並沒遇到常山幾人,不過長佑谷地域廣闊,見不到也正常。
“你說聶良他真的知道如何打開長佑谷封印嗎?”
“我聽說長佑谷的封印只有得玄清神君的血並以此畫陣才能打開,除非聶良去了仙界,偷襲了閉關修煉的玄清神君。”
當然這絕對不可能,顏于歸內心清楚無比,一邊摩挲着下顎思索,一邊喃喃自語,“難不成玄清神君留下的封印還有其他辦法破壞?聶良既然敢在縹緲門的眼皮子底下動手,那就是有一定的手段,否則他不可能挺而走險。”
“若他是挺而走險呢?”
“什麼?”
“你清楚扶遊的事情嗎?”
“清楚。”縹緲門有守陣的人,所以顏于歸自小就聽他們講那個天地第一妖皇的劣行。
“扶遊嗜血成性,縱容手下對人間出手,更是挑釁仙界,如此囂張跋扈的一個人,仙界耗費多年纔將其封印在了長佑谷,爲何最後又撤回了看守封印的人?難道是他們堅信封印萬無一失嗎?”
將若的話一針見血,仙界如此謹慎,自然不可能給扶遊再次出世的機會,但長佑谷的守衛確實一年比一年鬆散,直到最後,完全撤離。
“那他們……”
顏于歸剛要質疑,卻一腳踩空,他想來謹慎,如今思考着事情,一個鬆懈就摔了下去,而這一摔,卻是進入了長佑谷谷下!
沒錯,地底下。
顏于歸顫顫巍巍地爬了起來,一身骨頭都能摔成碎渣,要說他也是夠倒黴的,誰能想到平平坦坦的路上居然還藏着一黑洞。
他一落下,將若也緊隨其後。眼前密道幽深,深處還有一點光亮,顏于歸指了指,“進去看看?”
“都下來了,能不進去嗎?”
“好像也不行。”一般來說,這種話本式的墜落方法都有奇遇,最後不是撿了秘籍就是發現了新大陸,所以顏于歸心裡還是有些小期待。
他一擡步,將若卻先他一步,“我帶路,你跟着。”
說完也不等顏于歸拒絕,他人就進去了,甬道狹窄,只餘一人通過,因此顏于歸要扯回將若也不太可能,只能緊隨其後。
漸漸地,通道廣闊起來,兩側石壁上豎着鬼頭野火,忽明忽暗,這路似乎永無盡頭,而且越行越寬敞,前面的將若一直警惕,而顏于歸也絲毫不敢放鬆,他雙手緊握成拳,起先一身冷汗,雙腿發麻,最後呼吸都有些難受。
伴隨着將若的深入,顏于歸越來越不對勁,他連忙伸手,拽住了將若的衣袖,急喘道:“停,停下,不能再進去了……”
將若回頭,藉着火光,見他面色慘白,心中一顫,“怎麼回事兒?”
“這路……”
咔!
他話還未說完,來時的路上突然憑空出現一道青銅門,重重落下。
顏于歸嘴角一抽,一眼就看出這青銅門的玄機,將若沉眸,握住了他的手,緩緩渡着靈氣,“先往前走。”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顏于歸體內靈力翻涌,漸歸平靜,那原本無緣無故形成的威壓也沒了作用,也不知走了多久,眼前陡然一亮。
這一處石室宏偉,整體成圓,頂端百鬼石雕栩栩如生,不過讓顏于歸震驚地並非那些石雕,而是四周牆壁上的壁畫,那壁畫……着實有些羞恥。
雖然歷經滄桑,壁畫已經模糊,但是大體還是能看清楚的,嗯……就是什麼三十六式,四十九式了,而且最主要的還是龍陽圖。
顏于歸隨意瞥了一眼就有些不想看了,哪知將若反而一手託着下巴,看得入迷。
“你看那做甚?”
“借鑑。”將若歪頭,隨後看他,笑得一臉純潔無害,“你喜歡哪個?我們試試。”
“滾!”
這地上要是有塊兒石磚,顏于歸定會毫不猶豫地甩過去。將若也不理會他,依舊仔細學習,顏于歸總不可能扔下他,只能沉着臉等候。
“你過來看看這個。”
還敢讓他去!
顏于歸氣不打一處來,這次真的不想等他了,徑直要離開,將若對他招了招手,“不是,這裡有一行字。”
“字,什麼字?”
他問着,卻已經走到了將若身側,並湊了過去,還沒有瞅見將若口中所謂的字,整個人就被拽下。
“你幹什麼!”
他以爲將若又要沒皮沒臉的整什麼幺蛾子,卻見他一笑,手指點了點牆面,顏于歸頷首看了過去,那牆面上確實有字,縱行而刻。
遺世長生,吾心所愛。
那一筆一劃彷彿用盡了所有力氣,深深嵌入石壁內,卻又透着濃濃絕望,彷彿垂死之人的掙扎。
‘長生’二字筆鋒凌厲,但後面四字幾乎連筆,而且越來越淺淡,最後一筆直接滑下。
曾經有一個人跪在這裡,一手握着匕首,一手抵着牆面,將死之人,卻用了所有力氣,將心中愛意刻下,最後絕望死去。
顏于歸幾乎可以想象,他手指覆上那字,眸色一變,“長生……”
這個名字很熟悉。
“那隻貓妖。”
顏于歸看向他,恍然大悟,“是了,無名等的那個人,就叫長生。”
這個人到底是誰?
“你聽過長生這個名字嗎?”
“不曾。”將若搖頭,“這名字可能是扶遊留下的,但是能與扶遊比肩而立的人屈指可數,並未聽過長生一人。”
“被史冊劃去了?”
這種事情也不少見,這長生若非大奸大惡之人,也不會如此,一想到無名那期待小眼神,顏于歸嘆息。
“先繼續走,看看前面還有什麼。”
“好。”
顏于歸起身,又看了眼這石壁,轉頭離開,也不知他們這麼走下去會不會進入長佑谷封印內。
顏于歸如此想着,下一刻就聽到了一陣讓人頭大的聲音。
“啊呀!于歸兄,好巧啊,又偶遇了!”
公衍曄捂臉,不忍直視。
“你們也來這裡玩了?發現了什麼啊?”
“並無什麼,你們何時到的?”
“半個時辰前誤闖了進來,就隨意轉轉。”
“前面路可行?”顏于歸凝眉,不理會坤玉,直接看向了公衍曄,公衍曄微微頷首,表示並無問題。
那是他多慮了?
“方纔過來遇見了縹緲門弟子,他們說之前守陣的弟子都意外身亡了。”公衍曄到底比坤玉正常,先說明了其他情況。
顏于歸心中咯噔一下,那幾名守陣人他見過,修行雖然不在他之上,卻比常山等人強了百倍,如此看來,長佑谷之事還有些棘手。
幾人面色沉重,一時無言,這時地面突然晃了晃,不過須臾,又一道青銅門從坤玉兩人來的方向落下。
好了,前後路徹底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