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接頭的那一家青樓開張,胭脂粉黛站在二樓的雕花窗邊看着下面人來人往,掌櫃的一身男裝,雖然大家都一眼能看出是女子,但是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糊弄過去了,掌櫃的長歌站在門口,讓出塵將早已寫好的告示貼在了門口。
熙熙攘攘的聚集了一堆的人,都爭先恐後的去看告示,看完之後卻都大叫了起來,大叫完之後卻又覺得新奇,上面寫着,來清代坊的顧客,若是吃吃酒便罷,若是想同姑娘過夜,那得經過姑娘的同意,若是姑娘不同意,不管權勢再大,那也是不準將姑娘帶回家或者進姑娘的閨房,總而言之,在這裡,錢和勢力解決不了任何的問題,你得讓人家姑娘喜歡你才行。
大家都叫嚷着什麼時候能看到姑娘,說讓姑娘喜歡上他們,倒也得弄幾個姿色美顏的姑娘才行啊,那樓上的幾個也太過普通了些,長歌聽罷卻是哈哈大笑,大聲道:“誠然,樓上的幾個姑娘雖然也是美貌,但是若是論起頭牌來說,確實稍稍遜色,但是,這樓上的幾個姑娘各有各的去處,從來不做接客的活。”
人羣又是一陣譁然,這說樓上的姑娘姿色不行,那也是比較卿向樓的頭牌而言的,若說美貌,這幾位姑娘拉出去隨便在哪一家普通的青樓,就可以當頭牌了,但是在這個清代坊裡竟然還不是接客的,實在太過匪夷所思了,讓人忍不住的想要看看,這清代坊的頭牌到底生的什麼模樣。
長歌微微一笑,衝出塵點了點頭,便走了進去,衆人一見掌櫃的怎麼都進去了,便忙也想跑進去,出塵卻是擋在了衆人的面前,道:“來來來,各位客官,若是想進去一睹佳人風采,那是得交十兩銀子的入場費的。”
“這!”衆人再一次被雷到了,剛剛怪不得掌櫃的在這外面說了一大堆,原來是爲了勾起這些人的饞蟲,對於有些有權有勢的人家來說,十兩銀子根本不算什麼,馬上派了自己的小廝去交了銀子,便被引路的姑娘給帶了進去,沒錢的看着眼熱,着急忙慌的回家拿錢去了,轉眼間,門口收錢的便收了將近一千兩銀子。
轉角處謝言目瞪口呆的看着,想不到長歌竟然會想到這樣的主意,不愧是他的徒弟,一看就是十足的奸商,他記得他剛剛到伏虎城開醉春樓那會兒,也是誇下了海口,jiao了錢進去的可以喝到一口千年酒釀,後來被傅易之給嚐了一口,傅易之冷笑了一聲,道:“千年的?我看就是前年的吧?”
雖然被人識破了,但是謝言還是面不改色,十分的得意,畢竟他已經成功招搖撞騙許多年了,想到這裡,謝言便晃着扇子準備進去看看長歌搜刮來的美人,旁邊站着一臉不怎麼情願的宋鍥,宋鍥現在一心都在三天後的太子的生辰宴會上,但是卻被謝言硬拉着逛窯子,怎麼能讓他情願?
不過來都來了,宋鍥現在也
只好跟着他進去,誰知道剛走了兩步謝言就一下子停住了腳步,害的他差點撞到他的背上,正想罵他呢,謝言突然在原地轉了一個圈,問道:“這不對啊,這店開張了,但是我們都沒有拿個禮物來,這怎麼好意思進得去。”
宋鍥忍不住的翻了個白眼,他不得不提醒謝言:“按道理來說,你纔是這個店的幕後老闆,你需要拿什麼禮物?”
謝言哦了一聲,點了點頭,道也是,但是又看向了宋鍥,呵呵乾笑了兩聲,道:“我是這個店的幕後老闆,但是你好像不是吧?”
言下之意就是他得拿禮物來,如果可以的話,宋鍥很想踢碎眼前的笑臉,但是礙於這麼多年來的交情,宋鍥生生的忍住了,狠狠的瞪了謝言一眼便擡腳往店裡走去了,出塵見到是他馬上笑着招呼,謝言在後面哎哎哎的叫了好幾聲,宋鍥那是理也不理走的頭也不回的。
很快便進了屋,連銀子也沒有交,謝言也是對出塵笑了一下便要往裡面走,出塵卻笑眯眯的攔下了他,謝言疑惑的看了一眼出塵,繞過她又要走,出塵還是鍥而不捨的攔下了他,道:“謝家公子,十兩銀子的入場費,你不會不知道吧?”
“什麼玩意?”謝言以爲自己是聽錯了,但是出塵說的十分認真,還指了指貼在牆上的告示,不管是任何權貴,都要交十兩銀子才能進去,可是,謝言指了指裡面,道:“剛剛宋鍥進去就沒有交!”
“那是我們掌櫃的朋友,所以我們掌櫃的替他交了。”出塵面不改色的回答道,主要是長歌小心眼的記住了那天謝言的態度,現在逮着個機會,可不得報復一下。
謝言氣的跳腳,哼哼了兩聲道:“我還是這裡的出資人呢!”
“十兩銀子。”出塵纔不管他說什麼呢,一心只想着十兩銀子,謝言也不想同她多鬧,從腰包裡掏出十兩銀子放在了她的手上,小聲嘀咕了一句:“真是個財迷!”
“跟您學的呦!”出塵朝已經進去的他說了一句,謝言差點沒一頭栽在地上,還想回去說道出塵兩句,卻見出塵已經走了進來,關上了門,不管外面如何的吵鬧,謝言一怔,不知道出塵想要做什麼。
出塵見他的表情便知道他要說什麼,她微微一笑,道:“謝家公子,我們小姐說,今天頭天開張,也是咱們幾個姑娘頭一次見人,是以今日只接待五百人。”
謝言瞭然,當下也不想多說,他來這裡可不是爲了學習長歌的經營之道的,他來是爲了看美人的,他轉過身就急哄哄的往裡面跑,清代坊不同於其他的青樓,這裡一進去是一個小院子,再往裡面走纔是大堂,而此時裡面已經開始,但是不知道爲什麼,裡面竟然是一片寂靜。
距離他進去沒多久的宋鍥卻是連內堂都沒有進去,而是怔怔的站在門口,謝言一怔,以爲是
裡面人太多了,但是再一看,裡面極爲的大,容納五百人絕對是可以的,但是宋鍥怎麼會傻站在原地呢,謝言走到了宋鍥的旁邊,正想問什麼呢,眼睛卻是隨意的往屋中的臺子上一掃,不由的倒吸了一口冷氣。
臺子上或坐或站着七位女子,各有各的特色,有妖嬈的,有清新的,有溫婉的,有朝氣的,但是卻都有一個共同的特色,那就是,美,謝言也是第一次知道了什麼叫做美豔不可方物,想想自己以前見的那些都是些胭脂水粉,實在難登大雅之堂,相比之下,那些青樓裡的頭牌,在這裡確實只是夠端個茶遞個水,反正任何人的目光都不會落在他們的身上。
但是謝言卻發現,此時的宋鍥看的卻不那七位的任何一個,而是落在了七位美人身邊的屏風上,謝言在心裡腹誹這個宋鍥實在太不懂風月了,那屏風上縱然是美景,但是能有美人好看嗎,但是謝言還沒有來得及說宋鍥,便突然一怔。
因爲他發現,有琴聲悠悠從屏風的後面傳了出來,那琴聲雖不淒涼,但是卻自有一種憂愁在那裡,美人似乎也是受了琴聲的影響,面上竟然露出了悲傷的神情,由一人領頭,在臺子上舞了起來,衆人的目光都在美人的身上,但是謝言卻被琴聲給吸引住了,這彈琴之人,琴聲悠遠,引人入勝,一聽便知是大家之範。
“誰是彈琴的人?”謝言小聲問道,宋鍥比他來的早一點,也許看到了彈琴的人進去也未可知呢。
宋鍥卻是不知道受了什麼刺激,嘴脣竟然顫抖了起來,半晌才輕聲開了口:“彈琴的人,是長歌。”
謝言的臉色一變,不由的多看了宋鍥一眼,這帝京誰不知道宋家二公子最最傾慕琴藝高超之人?
宋鍥卻在說完這句話之後便不再搭理他,而是靠着門靜靜的聽了起來,謝言在心中微微的嘆了口氣,但是也沒有說什麼。
縱然宋鍥會對長歌動心,但是謝言卻也是知道的,宋鍥知道分寸,他知道那是太子殿下喜歡的人,而太子殿下,則是宋鍥最是敬佩的人,謝言的不打擾仍宋鍥很感動,他深深的看了一眼屏風,那裡模模糊糊的映出一個人的輪廓,讓人看着就覺得心動,他在心中低低的嘆了口氣,然後沒有說一句話轉身就走。
“宋……”謝言在後面叫了一聲,又硬生生的忍住了,他也是無奈,只能站在原地看着他離開了清代坊,也恰在這個時候,琴聲猛地一頓,又是一陣轉音,竟生生的停了下來,大堂裡一片寂靜,不知道是沉醉在美貌中,還是在琴音中。
長歌從屏風裡面走了出來,還是剛剛的那一身男裝,看起來極爲的瀟灑不羈,她在場中央抱了個拳,道:“今日掌櫃的就在這裡謝謝各位公子哥的捧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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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