瀾心把玩着手裡的茶杯,笑着說道:“說起來,冬秀的年紀也不小了,媽媽心裡可有打算?”
“姑娘?”柳媽媽驚呼一聲,“冬秀是姑娘身邊的人,您這樣問,老奴心裡實在是惶恐。”
瀾心看着柳媽媽那發白的臉,知道她想岔了。誤以爲自己對她們有什麼不滿的了。便笑着解釋道:“媽媽無需慌張,你和奎叔是爹孃身邊的人。這些年,又爲着玉家盡心盡力,我怎麼會不相信你們呢?”
隨即她便把昨天在學堂那邊,裴傑明求親的事情說了一遍,“······我沒有直接答應他,除了想考驗一下,他娶冬秀的心是否堅定外,也想知道,他是衝着冬秀這個人,還是衝着玉家來的,或是有什麼其他的目的。另外,我也想聽聽你和奎叔的意思。”
瀾心擡手打斷柳媽媽要推拒的話,笑着繼續說道:“客氣的話就不必多說了。在我的心裡,你們不僅僅是玉家的忠僕,更是我的親人。冬秀當年那麼小,卻離鄉背井到徐州,這份情誼,我是一直銘記於心的。所以,無論從哪方面來講,我都不希望她將來所託非人。
若是論學問,裴傑明確實是個有才華的人。可是,過日子不是做學問,這些不需要我多說,柳媽媽也是明白的。所以,至於裴傑明這個人合不合適,你和奎叔以及薛山多商量商量。當然,也不要忽略了冬秀的意見。”
“姑娘······”柳媽媽感動地眼眶泛紅,聲音有些哽咽,嘴脣不住地抖動着,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姑娘方方面面都替他們考慮到了,心裡怎麼能不感動呢?!再說了,雖然自己只是玉家的一個奴僕,但她更是一個孃親。一個人對自己的孩子面面俱到,關心備至。這比什麼都令人高興的,恨不得把心挖給對方。
“呵呵!”瀾心不由得笑了,輕聲勸道:“媽媽也無需多想的,我們之間也不需要那些客套的話的。回去跟奎叔他們說一聲吧。說不定,裴傑明那邊這幾天就會有準確的消息傳過來的。無論你們是怎麼樣的決定,我都會贊成的。”
“是,姑娘,老奴告退了。”柳媽媽也不是個糾結的人。既然姑娘的話說到這個份上了,自己再說其他的,就是矯情了。心裡感激姑娘,也無需現在客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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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我們已經買了這麼多東西了,該回去了。”丫鬟小娟看着前面又準備去下一個攤位逛逛的青荷,掂着手裡的東西,撅着嘴,輕聲勸道。
青荷眼下已經四個多月了,已經過了頭三個月的危險期,可有適當地出來走走了。所以,她趁着天氣晴好,便帶着小娟到大街上閒逛。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家裡憋得太久了,出來後,看到什麼東西都想買。
這下可苦了小娟了,所有的大包小包都在她的手裡。她還擔心着青荷的安危,若是夫人有什麼差錯,憑着老爺對夫人的寵愛,定會剝了自己的皮的。更何況,夫人背後還有一個非常厲害的玉姑娘。這個玉姑娘看起來和和氣氣的,可是對夫人護得緊的很。到時候,不但是自己,恐怕連自己的家人,都要跟着遭殃的。
“夫人!”這一不留神的功夫,青荷便擠到前面的人羣裡去了。小娟唬了一跳,趕緊提着手裡的東西,跟着擠進了人羣。見青荷沒事,心裡才暗暗地鬆了一口氣,低聲勸道,“夫人,我們已經出來這麼長時間了,還是回去吧!夫人現在可不是一個人,要注意休息的。”
“我知道的,我心裡有數的。”青荷專心地挑選着攤位上的簪子,不以爲意地說道。小娟苦着臉,您的心裡有數,可是我的心裡沒有底呀?!可是這話她只能在心裡想想,卻是萬萬不敢說出來的。夫人雖然平時總是笑呵呵的,也沒有什麼脾氣。可是小娟在她面前可是不敢造次的。
小娟警惕地注意着周圍,生怕青荷被哪個不長眼地碰到。青荷終於挑到了一對自己喜歡的珠花,眉開眼笑地離開了小攤。小娟付了銀子後,趕緊快步跟了上去。
青荷看着小娟那警惕的樣子,好笑地打趣道:“小娟,你別總是繃着一張臉,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我們只是出來逛街,不是去上戰場的。”
“是,夫人,奴婢曉得了。”小娟嘴上雖然說着,可是心裡卻絲毫不敢放鬆,她可不敢拿自己的家人的命開玩笑的。
青荷見自己勸不住,索性也就不多說了,舉着剛買的那對珠花,笑着問道:“小娟,你覺得這對珠花兒好看嗎?”
“嗯,好看!”小娟擡眼看着青荷手裡那對五色花瓣組成的珠花,用力地點點頭,“夫人的眼光自然是沒的說的了。您每次挑選的東西,都讓奴婢耳目一新的。”
青荷見她眼神清澈,語氣認真,知道她說的是真心話。將珠花丟在了小娟的手裡,笑着說道:“我這點眼光算什麼?你是沒有見過姑娘。姑娘的眼光那纔是真的叫好呢!我雖然在姑娘身邊待了這麼多年,可是姑娘的能力,我也不過只學了了一些皮毛而已。”
提到瀾心,青荷的眼睛一亮,不由多了一些神采,笑着說道:“對了,不如我們去看姑娘吧?!”她越想越覺得這個主意好,拍手笑道,“今天中午夫君不會回府,就我一個人吃飯,冷冷清清的,一點意思都沒有。還是去姑娘那裡好,而且,珍媽媽的廚藝那是沒得挑的。”想到珍媽媽做的那美味可口的香酥餅,口水都要流出來了。她一拍巴掌,“就這麼定了,我們現在去買姑娘喜歡吃的糖炒栗子,順便到姑娘府上蹭飯。”
小娟看着前面興沖沖的,真奔着不遠處的炒栗子的攤位奔去的身影,好笑地搖了搖頭,疾步跟了上去。怎麼覺得夫人自從逛街開始,便想着各種理由去玉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