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一平循聲回頭,只見隔壁桌子上兩位年輕的男子正盯着他看,一位是頭髮染成金黃色,五官長得很漂亮,皮膚比女人還細膩白皙的年輕男子,另外一位是留着長髮,五官輪廓頗深,看上去很酷的年輕男子,這兩個人也是明顯的黃種人,但孟星輝卻看得出,他們不是華夏人,那個黃頭髮白皮膚的“漂亮”男子應該是韓國人思密達,而那位長髮披肩一臉倨傲之色的男子應該是曰本人呀滅爹。
看到這兩個人,郎一平一臉驚喜,急忙站了起來,迎了上去。
“樸兄,小野兄,我就猜到你們會來維也納,咱們‘東亞三傑”終於又聚首啦!”郎一平和那兩個年輕男子分別握了握手,順便坐在了他們的位子上。
不得不說,這兩個人算是爲郎一平解了圍,否則他將會感到異常尷尬,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他說了半天廢話,人家林妹妹壓根就不鳥他,一直看着窗外,孟星輝一來,她立刻就轉過頭,笑臉相迎,這還不算鬱悶的,最鬱悶的是姓孟的小子說一句話就能毒死一頭大象,他還從來沒見過哪個男人像他這麼毒舌的,而且他的目光像是能看到人靈魂深處,面對這麼可怕的怪物,郎一平越待越是心虛。趁此機會不着痕跡地離開,還算是比較體面。
“東亞三傑”?郎一平三個人是用華夏語交談的,孟星輝當然能聽懂,而且他的耳力很好,對於他們交談的內容聽得一字不差,有時候孟星輝覺得韓國和曰本很危險,這兩個國家很大一部分人都會說華語,這當然不是因爲多麼仰慕華夏文化,最根本的原因就是“知己知彼”,他們從來就沒有平息對華夏的敵意,無論是和平年代還是戰爭年代,都沒有停止對華夏的研究和窺視,而華夏在這方面就做得差多了,最起碼大多數人都沒有把韓國和曰本當成對手,沒有下大力氣卻仔細研究這兩個國家,其實,如果華夏想大國崛起,左右亞洲局勢,韓國和曰本是繞不過去的兩個屏障。
不過這不是孟星輝關心的事了,他的注意力還是放在了此刻他們的談話中,對於“東亞三傑”這個名頭,孟星輝還是知道的,最近幾年,華夏,韓國,曰本三個國家出了三位音樂天才,韓國的小提琴演奏家樸太圭,曰本的交響樂團指揮家小野雄二,還有華夏的鋼琴演奏家郎一平,這三個年輕人不僅在本國,而且在國際上都享有很高的聲譽,拿過不少大獎,風頭一時無倆,備受世界古典音樂界矚目,在本國更是被視爲“國寶”,這三個人年紀差不多,在音樂界的地位也差不多,而且隸屬於華曰韓東亞三大強國,有好事者將他們稱爲“東亞三傑”,他們彼此之間是那種既友好,又隱然有競爭氣氛的關係,每次國際上的大型音樂聚會,都少不了這三個人的身影,他們也時常混在一塊,結伴出遊,時間長了,“東亞三傑”在很多西方人眼裡,就是一個團體了。
郎一平在來維也納之前,就已經知道樸太圭和小野雄二肯定會來的,曰韓兩國也只有這兩個人才有實力競逐“金音符獎”,而郎一平覺得,想要問鼎至高金獎,最大的攔路虎還是這兩個傢伙,就在此刻,他依然沒有將孟星輝的音樂放在眼裡,雖然泡妞上是暫時失利,但是郎一平對於自己的音樂水準還是非常自傲的,他認爲,他就是華夏國頭號鋼琴演奏家,沒有之一,對於國內網友的大辯論,他也看了,對於很多人認爲孟星輝的《笑傲江湖之曲》有實力穩定金獎,郎一平嗤之以鼻,他從來沒有聽過那個什麼“笑傲江湖之曲”,也不屑去聽,他學的是西洋樂器,骨子裡和很多西洋音樂人一樣,認爲鋼琴纔是詮釋高雅音樂的最好樂器,雖然他是華夏人,但對於古琴洞簫這樣的民族樂器毫不感冒,覺得這些東西早就應該消失在歷史長河中,已經很不合時宜了。
他認爲,華夏網友之所以看好孟星輝,完全是因爲盲目的民族情緒,就因爲孟星輝用的是民族樂器,所以華夏人希望他們能拿冠軍,那樣就代表我們華夏的古典音樂同樣可以被世界最高藝術殿堂接受,同樣可以征服全世界,這是每個有脊樑的華夏同胞喜聞樂見的。
郎一平也是個華夏人,如果華夏民族音樂真的能征服世界,他也會感到與有榮焉,只是他在國外這麼多年,對於這些西方音樂人太瞭解了,他們的眼睛長在頭頂上,幾乎很難接受完全不同體系的音樂,更別說是來自華夏的民族音樂,這些自以爲是的西方人,對於華夏這個國家根本就不瞭解,也不想去了解,因爲不瞭解,所以就不會給你們應有的尊重。
郎一平內心深處,根本就沒將孟星輝視作音樂路上的對手,目前爲止,只把他看做是愛情路上的對手,僅此而已,他心目中的對手,是小野雄二和樸太圭。
東亞三傑?孟星輝嘴角微微一撇,東亞三傻還差不多,他們三個人一個狼,一個大狗熊,還有一隻小烏龜,P個東亞三傑,孟星輝看他們聚在一起互相吹捧又互相提防的德行,就倒足了胃口,看來都把自己當誠仁物了,煞有介事的。
“郎桑,剛剛你在和誰說話?那張桌子上的三個人是你們華夏代表團的選手嗎?”小野雄二坐在面對孟星輝的方向,所以時不時能感受到孟星輝飄過來的目光,小野雄二本能地感覺到這兩道目光的不善。
“沒錯,他們是我們華夏代表團的選手,”郎一平立刻放低了聲音,“你們知道嗎,音樂協會的那幫老傢伙也不知道怎麼想的,居然派什麼民族樂器組前來參賽,我聽到這個消息之後也感到很意外,我本以爲會讓小提琴演奏家馬學友,或者是讓申海東方明珠交響樂團和我一起來的,沒想到音樂協會的老傢伙這麼食古不化,還抱着老祖宗的東西不放呢,小野君,樸兄,你們知道什麼是古琴嗎?知道什麼是洞簫嗎?你想一想,維也納的評委會成員都是一幫歐洲人,他們在西方古典音樂的的薰陶下長大,怎麼可能聽得懂華夏民樂?他們知道什麼是‘宮商角徵羽’嗎?真可笑!”
曰韓兩國的人最喜歡看華夏人窩裡鬥了,見郎一平和自己國家代表團的另一組人不和,小野雄二和樸太圭立刻對視了一眼,從對方眼中都能看到戲謔,嘲弄的意味,他們不約而同想到一件事:這幫華夏人,只要有兩個人,多半都會鬥得不可開交,他們永遠也不明白團結起來才能一致對外的道理,或者說他們明白這個道理,但就是無法做到團結,而是各自爲政,誰也不服誰。
“就是啊,樸兄,你知道什麼是宮商角徵羽嗎?我聽都沒聽過。”小野雄二附和着郎一平的話,其實華夏人內鬥,跟他沒什麼關係,也拿不到什麼好處,但他們從小接受的教育就是如此,華夏是個強大的國家,只有他們自己人鬥起來,曰本纔有機會,所以只要看到華夏人內鬥,一定要樂見其成,甚至推波助瀾,哪怕損人並不利己,也要去做。
“我也沒聽說過。”樸太圭攤了攤手,笑道:“在維也納音樂節這種世界頂尖的舞臺,用冷門小衆的民族樂器參賽,無疑是一種抱殘守缺的行爲,不知道你們音樂協會的領導是怎麼想的,難道這個選手是什麼官二代富二代的?不然爲什麼會派他們來?”
樸太圭顯然對華夏國情比較瞭解,還知道富二代官二代這些稱謂。
郎一平回頭看了孟星輝一眼,見他正湊在林淡煙耳邊說了一句什麼,而林妹妹因爲他的一句話立刻紅了臉,隨即就捂着小嘴吃吃地笑,看來這傢伙又說了個什麼猥瑣的笑話,我呸,人渣,居然用這種低劣的手段泡妞!
他表面上嗤之以鼻,實則內心羨慕地滿地打滾要死要活,想想如果能在這個古典優雅的美女耳邊說幾個葷段子,然後逗得她臉紅竊笑,那該是多讓人發狂的妙事!
孟星輝這王八蛋怎麼就能有這麼多花招呢!
Queen就坐在孟星輝和林淡煙對面,一邊斯斯文文地咀嚼口中的牛奶土司,一邊豎起耳朵聽孟星輝在林淡煙耳邊說些什麼,她的聽力是專門訓練過的,所以比一般人好太多,孟星輝說話的聲音雖然不大,但她還是可以聽見,剛剛在林淡煙耳邊,孟星輝講的是一個略微帶點色彩的葷段子:一個小修女到老修女那兒訴苦,說神父大人指着自己的小DD,告訴她這是天堂的鑰匙,所以讓她撫摸了一個下午,老修女聽後立刻暴跳起來,大罵道:這個老王八蛋,他告訴我那是天堂的號角,讓我吹了三十多年!
“噗”,在林淡煙紅着臉竊笑的同時,Queen喝到口中的牛奶差一點噴了出來,狠狠地瞪了孟星輝一眼,這個傢伙這麼流氓兮兮的,怎麼會有這麼多姑娘喜歡他呢?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