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再說,向溶洞實施包圍進攻的那一方,原來真的是陳得方在船上督戰。
圍攻的那天晚上,陳得方眼見只等天明,就能將劉華庸等一干人消滅於溶洞內,這次借官方搜查違法克隆實驗室之名來消滅異己,眼看就要成功了。誰知,當晚深夜,六艘橡皮快艇連同艇上的60名武裝人員,在一瞬間竟然離奇失蹤,而劉華庸等人又不知去向,明明是萬無一失的必勝之仗,最後卻以損失慘重的大敗告終。
陳得方怎樣都想不明白,爲何會有這樣的慘敗結局,哪方面出問題呢?海、陸、空層層的包圍圈,敵方是如何突破的呢?爲什麼所有偵察手段,都沒有發現疑點呢?
在溶洞口對開海面的四艘大漁船的其中一艘駕駛艙裡,陳得方癱坐在一張太師椅上,槁木死灰地凝望着前方的溶洞。
這位陳得方,是出生於顯赫世家的獨生子,他父親是一位非常富有的暴發大商人。陳得方年輕時對經商不感興趣,對女人也不感興趣,只對生物化學感興趣,結果他沒有聽從父親的意見去從商,而是考進了一間赫赫有名的私立大學攻讀生物工程,而且以優異成績拿到了碩士文憑,之後就自吃其力在一家生物研究所打工,並且經過努力而當上了所長。後來他的父親過世後,他繼承了鉅額財產,才把這間生物研究所買了下來,自立門戶開創了自己全資擁有的生物研究所。
陳得方年輕時也是一表人才,雖然他個子生得不高,只有1.6米身高,但他的五官和皮膚長得較好看,加上一身書卷氣而且讀書成績和身家也不錯,因此還是吸引了不少的少女追求,可惜他對女人和家庭不感興趣,結果一直獨身。
陳得方自從買斷而開創了自己的生物研究所之後,或許是地位已變,或許是年輕時的胸懷大志但到老都不得志,總之他的妒忌心和猜疑心,是隨着年紀的增長而越來越重,已經容不得任何的技術挑戰,凡是企圖在生物工程上超越他的人,他都視爲眼中釘,肉中刺。正是陳得方的這種小人心態,才導致了他與劉華庸的勢不兩立,這次以公濟私的溶洞圍剿,正是爲了拔除劉華庸這顆眼中釘,肉中刺。
陳得方現在已60多歲,年輕時的英俊已經鉛華洗去,他坐在駕駛艙的一張太師椅上,顯得垂頭喪氣,再加披着一頭散亂的銀灰色長髮,驟眼看,還以爲是一位垂死的老太婆。而陳得方身邊正站着一位,呆若木雞的高瘦青年,果然就是變節的於海。
陳得方吃力地從太師椅上站了起身,抱胸走到窗前,兩眼發直呆呆瞪着窗外,久久沒有哼聲。
半小時過去了,陳得方依然站在原地凝視而一言不發。這時善於揣摩迎合、看人下菜碟的於海,可能腿也站得軟了,於是就偷寒送暖,低聲下氣說道:“陳所長,你還是坐下來休息一會吧!”
陳得方雖然現在已經是董事長兼所長,但他不喜歡別人叫他董事長,以免沾染上商業的銅臭味,他更喜歡別人叫他所長,因爲所長畢竟含有書卷氣,所以於海叫陳得方爲所長。
陳得方緩緩掉轉頭,板起鐵青的面孔,瞪着那位消瘦青年:“於海,劉華庸是否有什麼新式的秘密武器?”
於海避開陳得方那道陰森可怖的眼神,一臉迷惘地答道:“陳所長,他們的武器,我都偷偷檢查過,並沒見什麼新式武器,而我們三架武裝直升機飛到後,他們那架直升機就不敢起飛了。我們
橡皮快艇連同艇上的60名武裝人員突然全部失蹤,是他們直升機停飛7個半小時之後才發生。則是說,他們直升機並沒有運去什麼新式武器,否則不用等7個半小時纔出事。而事發時,我們漁船上和直升機上的雷達,都一直開着,但海上和空中都沒發現任何可疑東西,也沒聽到任何槍炮聲。況且,近溶洞的水深只有約二米,還佈滿暗礁,就算是潛水艇也無法靠岸。”
於海此時的心情,可說是極度惶恐不安,因爲他策劃得如此精密的計劃,竟會如此慘敗。加上這一次圍剿行動主要是由於海策劃,所以這次失敗,對於海的打擊,可說是各人之中最大的打擊。
陳得方並沒有體諒於海的惶恐,老羞變怒又問道:“他們沒飛機也沒船,沒潛艇亦沒新式武器,那麼他們從哪裡逃走?我們六艘橡皮快艇和上面60個武裝人員,現在連屍骸也找不到,於海你不覺得奇怪嗎?”
於海被陳得方這一問,不禁膽顫心寒,忙惟惟若若答道:“這事的確是奇怪,但無法想得通。就算是海嘯將六艘橡皮快艇捲走,我們四艘漁船也會同時被捲走。但我們還在,即不可能發生突然的海嘯。”
陳得方見於海講了等於沒講,於是話鋒一轉,問道:“於海,你曾經說過,劉華庸經常獨自駕直升機出外,你知他飛去哪裡嗎?”
於海不敢怠慢,忙支吾道:“劉華庸每次都說出外兜風,實不知他飛去哪裡?”
陳得方露出一絲狡詐的目光,瞟了一眼於海又問道:“我知道劉華庸還有一個親生女兒,現在也該長大成人了,你與劉華庸一起離開我的研究所後,見過劉華庸的女兒嗎?”
於海一旦聽見陳得方提起劉華庸的女兒,馬上聯想起劉華庸女兒的男友斯田福,頓時露出嫉妒和憎恨的面色:“劉華庸曾經對我說過,他女兒託付給一個朋友照管。但我從未見過他的女兒,只是見過一次他女兒的男朋友,叫斯田福。”
陳得方賊眼一轉,坐回太師椅,沉思片刻,似有所悟地自言自語道:“劉華庸說出外兜風,莫非是去見他的女兒?這一次,難道是劉華庸的女兒救了他們?停在山頂的那一架小型直升機,現已查明是斯田福所有,而斯田福卻是大名鼎鼎的一位青年生物化學專家。”
於海見陳得方也稱讚起斯田福來,立時妒火中燒,而且妒火燒得他牙都快咬斷了,於海恨不得馬上將火焰引向斯田福,於是啐了一句:“但一位女子,是萬萬沒能力戰勝橡皮快艇上面的那60位武裝人員的啊!因此,我認爲斯田福的嫌疑最大!”
在於海的心目中,斯田福是他的死敵,於海之所以背叛劉華庸,完全是因爲斯田福奪去了他一半的實驗機會。如果劉華庸不將接駁復原基因的任務交給斯田福,斯田福不可能發明出提高接駁速度一萬倍的新方法,這個新方法的發明可能會由於海完成。於海認爲斯田福的加入,使他失去了這一個機會,是劉華庸偏心,對他不公平。於是,於海要報復、要叛變!
而在陳得方的心目中,劉華庸才是他自己的死敵。陳得方不想再談斯田福,而是悔不當初地哀嘆說道:“唉……劉華庸離開我的研究所時,曾提出購買我已做了手腳並作廢的那批胚胎。後來我開了個天價,以阻他購買,誰知他價也不回,就毫不猶豫地一次過付款買去了。姓於的,你知道劉華庸不惜血本買下這些廢胚胎,是用來幹什麼用嗎?”
於海抓耳搔腮,一面茫
然答道:“陳所長,我不知道他買下這些廢胚胎用來幹什麼啊,但聽聞好像是想復原。劉華庸讓我負責的實驗,就是接駁復原基因的實驗。劉華庸只拿來各種雜交基因碎片,要我們分解,分解後再要我們重新組合。而這些雜交基因碎片從何而來?卻不得而知,而且我發現有人體的基因在裡面!”
陳得方一旦聽見有人體基因在裡面,頓時大驚失色,猛然從太師椅上彈了起來,急問道:“劉華庸要你們分解的各種雜交基因碎片,會不會是從我賣給他的那批廢胚胎中得來?爲何又會有人體的基因在裡面?”陳得方說完後,一雙老化眼露出煞氣騰騰的兇光,死死盯着於海。
於海被陳得方兇眼所懾,心慌意亂,連忙推卸責任道:“這些基因碎片,有可能是從你那處買來的,至於爲何有人體基因在裡面,這我也不得而知!”
陳得方也覺得,責任不在於海而在自己,於是不再追問人體基因從何而來,而是轉開了話題,道:“現在劉華庸與斯田福走在一起,對我們的威脅將更大。本來,這次假公濟私的偷襲圍剿如果成功,就能拔除這兩顆眼中釘,消滅我們在克隆領域最強勁的競爭對手,但現在卻讓他們跑了!”
陳得方說到這羞惱成怒,怒髮衝冠,提高了嗓音又道:“我現在下令,繼續搜捕他們,一定要將他們徹底消滅!否則,我們在生化界的最高權威地位將不保,也難以向協助我們的政府高官交待。”
“是!陳所長。”於海心中竊喜,奴顏婢色的高聲應道:“我一定遵照你的吩咐,將他們趕盡殺絕,不會留下一個活口!”於海又何嘗不想消滅他們呢?尤其是那個斯田福,現可借刀殺人,而且是借黑白兩道之刀,何樂而不爲呢?
到了第二天,整個生物化學工程圈浮雲蔽日,傳播着各種各樣誣陷的流言蜚語,八九不離十的誣陷版本如下:
“劉華庸與斯田福等匪徒,在溶洞非法克隆人,專家執法隊前往檢查,他們就開槍抗檢。斯田福親駕直升機,向執法隊四艘漁船擲炸彈,造成漁船巨大死傷,執法人員奮力還擊,斯田福才駕機逃跑。
“溶洞被執法隊重重包圍,眼見將匪徒一網打盡。誰知,在黎明前,我方負責包圍的6艘橡皮快艇連艇上60人,還有匪徒竟然頃刻間全部失蹤,懷疑匪徒殺害執法人員後畏罪潛逃。
“天亮後,專家組進溶洞搜索,發現大量人體基因殘片和武器彈藥,確證匪徒非法克隆人,並早已作好負隅頑抗準備!
“全國現正通緝匪徒,匪徒名下所有財產、物業包括實驗室,即時凍結封存,以待捉拿歸案!”
以上的各種流言蜚語,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讓人無所適從。
正所謂“赤舌燒城”,流言蜚語的殺傷力確實驚人,它不是殺人於有形,而是殺人於無形;它不是殺肉體,而是殺精神——用輿論將人絞殺在無形的精神崩潰之中!
被這種流言蜚語中傷的人,就算不會精神崩潰,也會因被社會排斥而成爲飛鳥驚蛇,其恐懼程度不亞於受傷受死!
劉華庸與斯田福等人,在這種流言蜚語下,的確如驚玄之鳥到處躲藏,偌大的一個國家,竟然沒半寸容身之地。
那麼,他們究竟躲在哪?克隆實驗能否繼續下去?餘靛荷又能否復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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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