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田福坐在懸崖邊,邊吻劉麗邊回想起,自從認識劉麗之後,出現的那一幕幕驚心動魄畫面;以及回想起,劉麗給予他的那些軟玉溫香。斯田福深深感受到,世事的無常和慾望的難以滿足。
斯田福心裡想:“上天給予人類慾望,而這些慾望,卻沒有終點,永遠都不能滿足,人類永遠都不能停下來,人類永遠都帶着失望和憂愁!人類走捷徑,希望更快到達終點,希望更快獲得滿足,希望將失望和憂愁擺脫;卻不知,得到的反而是更多的失望和憂愁。
“善與惡,如何界定?無慾無求是善還是惡?縱慾任性是善還是惡?人們都在比賽,看誰最快到達沒有終點的慾望終點,但誰勝誰敗?誰說得清楚?或者,根本就沒有勝敗!因爲,誰都沒有到達慾望的終點,誰都沒有全部滿足!比如長生不老就永遠都不能滿足!”
劉麗見斯田福久不出聲,開頭只是顧着親吻自己,現在連親吻都愕然停住了。劉麗不知斯田福在想什麼,於是望着斯田福的雙眼問道:“福哥,你在想什麼?怎麼沉默不語?”
斯田福這時才從思緒中抽身出來,一把摟抱劉麗入懷中,在她耳邊輕語道:“哦!沒什麼,我在想,人生究竟爲什麼?”
劉麗坐在草地上,本來低垂的雙手,這時也向上摟住斯田福的腰,在他耳邊輕語道:“這還不簡單,爲理想啊!”
斯田福大惑不解又問道:“當理想實現了呢,哪麼之後還爲什麼?”
“又爲新的理想啊!”劉麗快人快語答道,還給了斯田福一個吻。
“新的理想又實現了呢?”斯田福極目遠眺,又追問道。
劉麗又馬上回答:“又爲新新的理想啊!”跟着掩口而笑。
斯田福見劉麗笑,於是和顏悅色又問道:“新新的理想又實現了呢?”
“又爲新新新的理想啊!”劉麗還是不暇思索地答道。
“麗妹,”斯田福輕輕推開劉麗,望着她若有所悟,道:“你如此說來,即人類永遠有新的理想,即理想永不會窮盡?”
“是啊!永遠都有理想。否則,活着還有什麼意義?”劉麗相視而笑,洋洋得意答道。
斯田福避開劉麗的視線,遙望大海又問道:“既然,活着的義意,是爲實現理想,而理想又無窮,即是說活着的意義也無窮。但爲什麼,人又會死呢?是不是活着無意義了,就要死呢?”
劉麗神氣十足,凝視着斯田福,不厭其煩地答道:“當然是活着無意義了,就要死啦!”
“那麼,在什麼情形下,纔算活着無意義呢?”斯田福回望劉麗一眼,細針密縷又問道。
“老了、機能衰退了、不能想出新的理想了,就算活着無意義了!”劉麗跨坐在斯田福的大腿上,一手摟着他的腰,另一手掃撫着他的耳朵,輕柔答道。
“即是說,生與死,都由大腦的理想能力決定?”斯田福撥開劉麗的手,拋磚引玉又問道。
劉麗不緊不慢,從容自在地答道:“這個當然!”跟着用另一隻手,又掃撫着斯田福另一隻耳朵。
“那麼,是什麼決定大腦的理想能力呢?”斯田福任由劉麗掃撫着自己的耳朵,望着天空上的雲彩又問道。
劉麗停手想了一想,顯出一付當仁不讓、理直氣壯的樣子答道:“是能量!”她說完後,又繼續掃撫着斯田福的耳朵和捏他的耳垂珠。
斯田福被劉麗捏耳垂珠,捏得混身不自在,乾脆向後一仰就躺倒在草地上,然後抓住劉麗雙手問道:“供給大腦能量的是血液,泵血液上大腦的是心臟,即血衰、心衰或腦動脈栓塞,都會減弱理想能力?”
劉麗此刻心情極佳,問一答十,坐在斯田福的大腿上畢恭畢敬又答道:“這個當然,那些血衰、心衰或腦動脈栓塞的老人,還有什麼遠大的理想?那些將死之人的理想,可能就剩下只想多活幾天了,可能想的只是如何活,而不是如何活得更好更精彩了!”劉麗說完後,俯身壓在斯田福身上,將頭伏在他的胸脯前。
斯田福聞着劉麗的體香,捏着她的一雙玉手,凝望天空,浮想聯翩地慨嘆道:“你說得沒錯!那些小孩的理想,確是非常遠大。比如我小時候的理想,是飛上天上的星星和月亮
去玩,但現在都沒有這個理想了。這可能真的與能量有關,看來,只要一個人能保證充足的大腦能量,這個人就會永遠像小孩那樣理想遠大,活着覺得非常有意義和有意思。看看那些小孩,他們是多麼活潑天真,又多麼生命力充沛!”
劉麗聽着斯田福的心跳,側目眺望大海,回想往事也不禁百端交集,望洋興嘆道:“唉!回憶童年總是最美好的,因爲童年的理想最多、最豐富,又最容易滿足!”劉麗講到這裡,又回想起她母親生前的音容笑貌。可惜她12歲就失去了母親,總覺得有點美中不足,她的雙眼也漸漸滲出了淚花!
斯田福瞥了劉麗一眼,見她想哭的樣子,趕忙用手撥開她的秀髮,一邊拿紙巾幫她擦去快要流出來的淚花,一邊將話題轉開:“我覺得,這個地方是世外桃源,不知你怎看?”
劉麗胸對胸俯身依偎在斯田福身上,仰頭望着斯田福的雙眼,祥和溫謦地說道:“我也覺得,這粲然可觀的風景非常美麗!有山、有水、有花、有草、有樹木;見魚、見鳥、見大陽;冷可上山頂曬太陽、熱可下溶洞避暑、餓可釣魚充飢、渴可喝山泉水、悶可出海散心;空氣清新、環境清靜……真是好處數不盡!說是世外桃源,一點也不假!”
斯田福見劉麗如數家珍,不停讚美這世外桃源,回想起那些膽顫心寒的一幕幕畫面,不禁唏噓一片:“我第一次來這裡,就深深愛上這個地方。後來陳得方攻打這裡,我就像被打入十八層地獄一樣難受。你騎紅巨蟒救走我們,我還真不願意離開,我還想與這韞靈毓秀的山水共存亡,死也要死在這裡!”
劉麗見斯田福黯然傷感,於是摟住斯田福的脖子,輕語安慰道:“雖然,那一役之後我們失去了溶洞,但它如今不是一樣回到我們手中?正所謂‘邪不勝正’,只要有正確的希望,一切奇蹟都有可能發生!”
斯田福一絲悽然苦笑,揚眉轉頭望向海邊,突然雙眼一碌,又問道:“剛纔,我們談開理想這個詞的作用,現在你又說什麼‘要有正確的希望’,希望與理想這兩個詞有什麼作用關係?”斯田福不想再回憶那些傷心事,反而對理想和希望這兩個詞很感興趣,於是另開話題,又想與劉麗討論一番。
“福哥,”劉麗深深望了斯田福一眼,拍打着斯田福的胸脯,微笑撒嬌道:“你又要考我?你壞啊你!……好吧,我回答你!我覺得,這兩個詞的關係,都相差不遠,都有強化生命力的作用!”
斯田福撫弄着劉麗的玉手,陷入了沉思默想之中,過了好一會兒,似乎是大徹大悟,突然一把甩開劉麗的手,說道:“希望與理想,雖然都是將來式,都有強化生命力的作用,但分別卻很大。希望,在將來的時間上可遠可近,至遠可以無限,至近可以馬上;而理想,在將來的時間上就較遠,至遠可以無限,至近也不能少於一年。比如,當你說希望馬上吃飯,這個希望馬上可實現;但當你說自己的理想是做一個科學家,這個理想就不能馬上實現,甚至終身不能實現。”
斯田福見劉麗這個時候默不作聲,於是脣焦舌敞的繼續說道:“而且這兩個詞,都有生命力。希望這個詞的生命力較短,因爲人們隨時隨地,都會希望落空而失望,一旦失望往往就放棄希望;而理想這個詞的生命力很長,一個理想往往伴隨終身,甚至無數代人都抱着同一個理想。所以,如果用來強化人的生命力,理想比希望有更巨大的強化作用!多數人在無任何希望的絕望下,都會自殺;但那些具有崇高理想的人,不管如何絕望都不會自殺。可見,理想是多麼重要!而希望與理想的分別,又是如此之大。”
劉麗伏在斯田福的胸脯上,靜靜地聽,越聽就越對他肅然起敬,當斯田福講完了,她就用佩服的眼光望着斯田福,下氣怡聲的說道:“還是你解釋得較爲透徹,持之有故,言之成理,有板有眼的讓人無懈可擊!這一場字眼的辯論,我甘拜下風了!”
斯田福嘻嘻哈哈大笑起來,跟着捋起衣袖,在草地上翻了一個滾,站了起身,插科打諢地對四腳朝天躺倒在草地上的劉麗說道:“你現在希……望吃些什麼?希……望喝些什麼?我馬上就可達成你的希……望!”斯田福說的時候,特意將“希望”兩字的音調,拖長提高。
劉麗知道斯田福在開玩笑,於是烏龜反背,足蹈手舞,同樣也開玩笑地大吹法螺,劉麗將“希望”兩字換成“理想”兩字,還將“理想”兩字的音調,拖長提高來講:“我現在,理……想吃牛扒,理……想喝啤酒!”劉麗說完後捧腹大笑。
斯田福馬上點頭哈腰,側目而視,裝出一副唯唯諾諾,俯首聽命的小奴才樣子,滿臉堆笑說道:“聰明伶俐,秀色可餐,閉月羞花的大公主,請你少安毋躁躺在這等一會兒,我馬上就實現你的理想!”斯田福說完後就跑下了溶洞。
不一會兒,果然見斯田福捧着大盤食物上來。而且真的有牛扒、啤酒、麪包、香腸、炸雞、魚湯和生果等,尤其是那剛炸起的炸雞,陣陣香油雞味撲鼻而來,讓人饞涎欲滴!
斯田福將一張潔白的大桌布,鋪在樹陰下的草坪上,一邊將盤中食物擺上白桌布上,一邊就扯着喉嚨,對還躺在懸崖邊草地上看海景的劉麗大聲喊道:“花容月貌的大公主,你快過來看看,你的理……想是不是實現了?”
劉麗早已嗅到飄逸而至的香油雞味,加上肚子空空,連忙站了起身,拍拍屁股,嫣然而笑就回響道:“是嗎?狗奴才,讓我過來看看,看看我的理……想,是不是這麼快就實現了?”劉麗一邊說,一邊歡迸亂跳的小跑了過來。
劉麗跑到後,一見那堆脆香四溢、讓人垂涎欲滴的美食,就心花怒放,飛眼傳情大叫道:“哎約!還真的實現了理……想哦!”劉麗說完後,揚起大鵬展翅的雙臂,飛身撲向坐在草坪上的斯田福,小鳥依人地在斯田福懷中撒起嬌來。
斯田福抱着劉麗這個扭扭捏捏、柔軟溫香的身軀,放情丘壑地哈哈大笑起來。
他倆顛倒衣裳,烈火乾柴相擁溫柔了好一會兒,最後還是斯田福推開劉麗,心平氣和地說道:“我們快吃吧,否則,涼了就不好吃了!”斯田福說完後,斟了一杯啤酒,遞給劉麗。劉麗這時才坐起身,理了理蓬鬆的秀髮,然後一手接過啤酒,另一手抓起一塊炸雞腿就大嚼起來。
劉麗吃足喝飽後,打了個飽嗝,才一臉嚴肅地問斯田福:“剛纔我們爲‘理想’和‘希望’這兩個詞,開了一大輪‘無厘頭’的玩笑,現在我們不要再開玩笑了,你要老老實實地回答我的問題,我的問題就是:你的理想和希望究竟是什麼?”
斯田福最怕別人問自己將來的計劃,尤其是問有什麼遠大理想等,因爲他從小到大都非常自卑,沒有什麼自信心,擔心說到而做不到而被別人恥笑。所以斯田福並沒有回答劉麗的問題,只是拿起一支啤酒,喝了一口就掉頭望向海邊。
劉麗一定要斯田福回答自己的問題,於是她挪移了一下自己的玉臀,挨近斯田福身邊,然後用一雙玉手夾住了斯田福的臉頰,把斯田福面向海邊的臉頰扭轉爲面向自己,然後瞪眼望住他說道:“你一定要回答我這個問題,快說,你的理想和希望究竟是什麼?”
斯田福拗不過劉麗緊迫的目光,只好說道:“好吧,我談一談自己的理想和希望吧!不過你要起誓幫我保密,不準告訴任何人!”
“這個嘛,我當然可以起誓,我發誓不會把你的理想告訴任何人!”
斯田福擡手格開劉麗的雙手,低頭望住劉麗腳下的草坪說道:“其實我的理想就是童年的理想,一直都沒有變!”
“那麼你童年的理想是什麼?”
斯田福有點臉紅耳熱:“我童年的理想就是飛天,我剛纔說自己已經沒有了這個飛天理想,只是掩飾我的自卑感而已。老實說,我一直希望自己能飛往宇宙,傲遊太空,順路把人類的種子散播在每一個星球上,而且是乘坐自己發明的宇宙飛行器!”
劉麗聽見了斯田福這個理想後,搖頭嘆息道:“唉……福哥,你這個理想哪裡是理想,簡直就是永遠都不可能實現的幻想。你學的專業是生物化學,而不是物理學,你怎麼有可能發明宇宙飛行器?你這不是白日做夢嗎?”
斯田福聽後臉色條然轉青,負氣憤然道:“我早就估計到,當我說出自己的理想時必定會被恥笑,果然不出所料!好了,我不與你爭論是理想或是幻想了,總之你記着自己發過的誓,不要把我的理想告訴任何人,免致招來更多的恥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