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田福和劉麗在山頂一會兒打情罵俏、一會兒飲酒吃食、一會兒倒鳳顛鸞、一會兒又嚴肅認真地談論理想,可說是歡天喜地度過整個下午。
劉麗從沒有一天,能像今天這樣過得稱心快意!劉麗被困在農場整整10年,從未放鬆過自己的身心,一直都過着與世隔絕、孤芳自賞和提心吊膽的愁悶生活。現在陳得方被捕了,復仇已經復了,仇恨解脫了,人也自由了,她又怎不盡情享受一下,這精彩紛呈的大千世界呢?
他倆在山頂春風一度,樂而忘返,玩到傍晚時分,纔下去溶洞內與劉華庸一起在會客廳共進晚餐。
晚餐過後,斯田福與劉麗興猶未盡,於是二人又駕橡皮快艇出海兜風,還帶上了釣魚工具準備釣魚。而斯田福由於對海怪心有餘悸,還向劉華庸借了二支WLO微型衝鋒槍,說是用來防海盜。劉華庸覺得他倆出公海遊船河,有備無患是應該的,於是就把微型衝鋒槍借給了斯田福。
橡皮快艇駛出公海後,劉麗撫弄着衝鋒槍就問道:“這一帶真的有海盜嗎?我怎麼沒聽說過?”
斯田福到此時此刻,已不想再隱瞞劉麗,於是就將上次在“實驗號”上遇見海怪之事,如實相告於劉麗。
誰知劉麗聽後面一黑,捏起粉拳,就向斯田福大腿雨點般揮去,疾言厲色質喝道:“遇見海怪這麼大陣仗的事,你爲什麼當時不對我說?爲何人人都知有海怪,偏偏只有我不知?我恨死你了,我一直納悶你爲何這次出海要帶衝鋒槍,原來是用來防海怪,早知我就將紅巨蟒也帶來,不用如此擔驚受怕!”
斯田福心中有愧,不敢回言反駁,他將另一支衝鋒槍抱入懷中,裝模作樣擺出一付全神貫注駕駛的樣子,加速將橡皮快艇駛向深海。
兩人心裡其實都懼怕海怪,但卻相對無言,或許兩人是想逞英雄或鬥氣吧。橡皮快艇經過一個多小時高速航行,駛到深海區停下來後,斯田福才硬着頭皮,打破沉默開腔道:“這一帶,經常有沙魚出沒,我想嘗試一下,看能不能釣到沙魚。”
劉麗將頭扭向了另一邊,鼓起腮,依舊是不理睬斯田福。
斯田福碰了一鼻子灰,一面無趣地伸手入水桶,拿了一條魚仔出來,他將這條魚仔作魚餌,勾在海釣的魚勾上,之後垂直放下了深海中。
“怎麼樣?今晚月色不錯吧!海怪也沒出現!”斯田福怕這樣僵持下去會悶壞了劉麗,於是找了句天象話題,試試能否逗得忿然不平的劉麗說話。
劉麗早已憋了一肚子氣,正愁沒地方出,藉此機會就啐道:“不錯!月亮雖不是很圓,但卻很亮!比你的滑頭還要亮!”
“喂,劉麗,請你不要生安白造,我何來的滑頭了?我當初只是不想讓你擔憂,纔將遇見海怪之事隱瞞,是好意而不是惡意!明嗎?”
劉麗心想:“斯田福講得沒錯啊,他隱瞞只是爲我好啊,我怎能恩將仇報呢?”於是乎,氣也消了一大半,惺惺作態坐了過來,依偎在斯田福身邊,巧言令色地說道:“你大事隱瞞,雖然是滿懷好意,但同樣犯了欺瞞之錯,而我錯怪了你,同樣有錯,我們錯對錯算打平了,以後你不能再生我氣,我也不能再生你氣,我倆握手言和好嗎?”
斯田福見劉麗終於發完小姐脾氣,已經回心轉意,就慌忙吠形吠聲的應道:“好啊!我們不再慪氣,好好享受這海心寧靜的一刻,遇見海怪就齊心協力消滅它!”
八九月的盛夏,劉麗只穿一件無袖白色的薄薄連衣裙,斯田福擔心晚上海風大,她會着涼,於是又體貼入微地問道:“麗妹,你冷不冷?晚上的海風較大,要不然我脫件外套給你蓋上。”
劉麗用雙手摟住斯田福的瘦腰,頭依傍在他的肩上,嬌媚柔軟地說道:“確是有些涼意,不過我抱緊你,就得到足夠的溫暖。”
所謂英雄氣短,兒女情長。斯田福在這種比目連枝的風情月思下,什麼怨氣都早已拋到九霄雲外。他倆就這樣依偎在一起,邊看月亮星星,邊等待沙魚的上鉤,同時也提防海怪的出現。
過了一會兒,手持海杆的斯田福,突然發現有動靜。
有一股顫動的沉力,通過漁絲從大海深處傳遞到斯田福的手中。斯田福手持的那支用炭纖維做成的海杆,已被這股沉力,扯到近90度向海下彎去,他再不鬆手或放線,海
杆或漁絲就會被扯斷;如果不被扯斷,斯田福就可能被拉下海中。
於是,斯田福馬上站起身,搞動滑輪放線,這叫放長線釣大魚。放線後,見海底那條魚扯得沒那麼厲害了,於是他又收線。如此不斷重複收線放線,直至海底中的那條大魚,筋疲力盡爲止。
這次,他們可能真的釣了一條大魚,因爲斯田福不斷重複收線放線,橡皮快艇還是被拖行了很長一段距離。
劉麗手持WLO微型衝鋒槍站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劉麗雖見慣大場面,但用一根幼細的漁絲,釣住一條大魚周旋如此長時間,還是頭一遭見到,加上不知釣住的是沙魚還是海怪,心情是既興奮又緊張。
半個小時過後,海底那條被釣住的大魚,纔沒有什麼反抗力。斯田福小心翼翼地慢慢搞動滑輪收線,將大魚從海底慢慢拉上海面。當大魚被拉上海面後,劉麗打着手電筒一照,果然是一條三四米長的大沙魚,估計有二噸以上。
他倆沒有能力將如此大的活沙魚搬上橡皮快艇,只好放長三米線,然後開動橡皮快艇,用最慢速度,將精疲力竭的大沙魚拖回溶洞。
由於只能用最低航速,他倆回航就需用多幾倍的時間。不過,這也讓他倆有更多的時間,休閒自在地享受大海的自然氣息。
劉麗依偎在斯田福身邊,凝望着風清月皎的夜空,特發奇想地說道:“現在海面風平浪靜,月朗色清,繁星拱照,我們數星星好不好?”
斯田福只想享受大自然,不想自尋煩惱,搖搖頭嗔道:“麗妹你真會開玩笑!天上的星星,數以億計,如何數得了?你想浪費光陰呀?”
劉麗百無聊賴,非要拉住斯田福一起數星星不可,搖晃着他的手撒嬌道:“我們就數月亮附近,最光亮的總共有幾顆?好不好?粗略數一數,以打發時間。”
斯田福拗不過劉麗那軟綿綿的撒嬌,只好屈就地苦笑應道:“數就數吧!反正也無所事事。”
於是,他倆就你一顆、我一顆地胡亂數起了星星來。
斯田福一邊駕駛着快艇,一邊望着天上月亮旁的繁星,胡亂地數。數着、數着,那一晚牛蛙寫在地上的那組數字,又突然浮出在斯田福腦海。
“165792215”斯田福眼望繁星,自言自語地說道。
劉麗用肘輕推了斯田福一把,瞪着兩眼發呆的斯田福,笑吟吟地好奇問道:“什麼……你剛纔說什麼?你已數到第165792215顆了嗎?讓我計一計,個十百……千萬……十萬……百萬……,喂,那可是億位數了!”
斯田福被劉麗一推二說,這纔回過神來,用手指掃撫了一下劉麗的高鼻子,若有所思說道:“哦,我說的不是星星數目,而是你‘母親’,即是牛蛙寫在地上的那一組數字。我數着星星,就突然想起了這組數字,脫口而出就說了出來,你分析一下這組數字,看是否蘊藏着玄機?”
劉麗一聽與自己母親有關,馬上打起十二分精神,不斷追問下去:“福哥,電話玄機就肯定不是,因爲你上次去電信局查過,這不是電話號碼。那麼,會是哪一方面的玄機呢?”
斯田福伸了個懶腰,搖晃了一下脖子,苦口苦臉地說道:“我也正在思考這個問題,但一直不得其解。麗妹,你母親生前,最感興趣的是什麼東西?”
劉麗將目光移向海心,白眼向上一翻,發牢騷似的長嘆一聲道:“哎!我母親她還會有什麼興趣?我小時候,見她整日整夜只顧着埋頭研究什麼基因啊、核糖核酸啊等等之類的實驗,很少帶我出外看電影、聽音樂或交際應酬什麼的,去遊山玩水的旅遊遠足,就更少之又少了!”
“既然你母親的興趣全在基因上,那麼這組數字,莫非與基因有關?”斯田福又喃喃低語。
“什麼?福哥!你說這組數字與DNA有關?”劉麗聽後驚叫道,還猛烈搖晃着斯田福的一隻手。
斯田福微微一笑,輕柔甩開劉麗的手,撥弄了一下自己的長髮,言笑自若地解析道:“你現在也知道基因叫DNA了,看來已有不少的進步。唉,我也是隨便猜猜而已,你說你母親什麼興趣都沒有,只顧着埋頭研究基因,即她的興趣在基因,她滿腦子裝的就只有基因,那麼她的化身牛蛙寫出的這組數字,可能也與基因有關!”
“那麼‘
165792215’與基因,會是什麼關係呢?”劉麗知道斯田福鬼點子多,繼續追問道。
斯田福並沒有馬上作答,而是閉目養神,過了好一會兒,才睜開眼睛說道:“麗妹你曾說過,牛蛙會聽人話。那麼,牛蛙必定聽懂我們平時交談的內容,我們現在回憶一下,看看牛蛙寫這組數字前,我們正在談論些什麼?或許就與我們談論的主題有關。”
劉麗低頭猛回憶了一下,突然眼前一亮:“哦!我想起來了,那天夜裡,我入澡房洗澡前,我和你是在談關於安排父親與你見面之事,你當時還說了三個重點。哪三個重點?現在再讓我想想……”
“你不用想了!三個重點就是:第一,能否頭髮重現記憶並解碼;第二,解碼後的舊記憶,能否拷貝入大腦;第三,你母親能否真的克隆成功!”斯田福心急口快,馬上補充道。
“對!福哥。”劉麗用軟肩頂了斯田福一下,兩眼射出一道光芒,猛點頭道:“我記得當時你就是這麼說的。而且談論當時,第一和第二個問題我們已基本解決了,只差第三個問題沒解決。那麼,牛蛙寫下的這組數字,必定與第三個問題有關了!”
斯田福見劉麗神采煥然,自己也不禁喜上眉梢,畢竟包圍圈已縮小了,於是非常溫柔地,細聲貼着劉麗的耳邊說道:“第三個問題,就是克隆你母親的問題!我們可集中精力,從這兒聯想了。”
“但我還是想不透,這組數字,究竟與克隆我母親有什麼關係?”劉麗說完後,又依偎在斯田福身邊,用手不斷掃撫着斯田福的後尾枕。
斯田福被劉麗不停地掃撫着後尾枕,可說已經是皮鬆骨癢,於是閉起雙眼,又再苦思苦想起來。
但斯田福殫精竭思了好一會兒,還是無法解開這組數字蘊藏的玄機,於是向劉麗張目提議道:“這組數字真煩人啊!我們還是喝些酒,再繼續胡亂數星星吧,數一會再想一會,或許能想出答案。”斯田福說完後,打開身邊一瓶“勁秋”牌白蘭地,自己喝了一口,然後整支遞給依偎在自己身旁的劉麗。
劉麗接過酒瓶,豪放不羈地喝了一大口,然後風趣地說道:“酒能提神,希望神能助我們想出答案吧!”
他倆一邊喝酒,一邊胡亂數星星,一邊拖着沙魚慢駛,一邊探討着這組神秘數字的玄機。
不知不覺,橡皮快艇已駛到溶洞前的海面上。
劉麗見橡皮快艇已駛近溶洞,就用衛星電話通知劉華庸開門,說自己與斯田福已回來,還有戰利品。
不一會,溶洞口那兩扇大石門便徐徐打開。斯田福把橡皮快艇駛入溶洞,衆人一起將戰利品——那條奄奄一息的大沙魚鉤上了岸。這下衆人可高興了,一遍又一遍地歡呼擊掌,因爲他們又有魚翅湯喝了。
處理好這條大沙魚,斯田福和劉麗才沐浴更衣。然後帶上宵夜的好酒美食,再上山頂繼續飲酒,欣賞夜景,乘涼呼吸新鮮空氣。
他倆在山頂邊飲、邊吃、邊談。
“麗妹,”斯田福對依偎在身邊的劉麗說道:“還是談回剛纔那第三個問題,即克隆你母親那個問題。你覺得這組數字,真的與克隆問題有關嗎?”
“是的,我的直覺告訴我,與克隆問題有關!”劉麗神情肅穆,非常肯定地答道。
斯田福心想:“女人的直覺,一般都較準確,既然數字與克隆她母親有關,就應朝着這個方向不斷思索下去。”於是對劉麗說道:“這山頂是一個鐘靈毓秀的地方,今晚我們就圍繞着這組數字,想它一個通宵,你說好嗎?”
這是關乎劉麗母親的復活,劉麗當然責無旁貸,馬上贊成道:“好啊!你想早日在克隆事業上功成名就,我想母親早日復活,我們的目標一致,你這主意好到不得了,我們一起努力吧!”
於是,他倆就一邊喝酒,一邊苦思冥想。
但時間在一分一秒的過,酒已喝得半醉,他倆還是毫無頭緒,於是乾脆依偎躺在山頂的草坪上,半醉半醒的閉目養起神來。
這時的山頂,一片寧靜,除了海風吹着松樹的“沙沙”聲、海浪擊打岩石的“交響曲”和遠處輪船航行的“噠噠”聲外,就再沒有任何嘈雜聲了。
斯田福最喜歡這種夜靜更闌的環境,那麼,斯田福能否解開那組數字之迷呢?請看下章分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