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徐宏才和蕭蔓講電話的時候,錢浩蕩和溫夜遙,安小池三人就已經暢通無阻的來到了病房面前。
錢浩蕩習慣性的剛準備敲門,就聽到裡面傳來蕭蔓的尖叫聲。
“我總覺得現在進去會影響到她。”錢浩蕩回頭對溫夜遙說道。
溫夜遙看了他一眼,“影響到她發神經嗎?”
安小池則沒說話,上前一步直接擰開了門,開門的瞬間正好聽見蕭蔓對着電話說“如果有人逼我說,就說全都是溫夜遙和安小池逼我的”這句話,溫夜遙的臉色立刻就冷了下來,眼裡的殺意幾乎要化成實質。
錢浩蕩也沉着臉,一隻手從蕭蔓手中粗魯的奪過手機,另一隻手則用力指指她,用眼神威脅她不準說話。
蕭蔓不認識錢浩蕩,但是她看得懂眼前這個男人眼裡的威脅,也看得懂另外一個帶着口罩的人眼中令人膽寒的冰冷。她害怕的往後牀角的地方縮了縮身體,根本不敢說話。
而另一邊的徐宏才還什麼都不知道,直到安小池接過了電話。
“你是……安小池?”
“是我。”安小池承認的很爽快,“徐總好像很驚訝的樣子?我還以爲徐總早就做好準備會有這麼一天呢。”
“你怎麼……”徐宏才原本想問她爲什麼能進到蕭蔓的病房,後來想到以溫夜遙的能力和背景來說,這應該並不是一件很難的事情。
安小池說道:“徐總,你是想問我爲什麼能夠見到蕭蔓嗎?事實上,我不止可以見到蕭蔓,我還知道除了徐總你之外,還有另外一個人對蕭蔓的情況也很關心呢。”
在安小池說完這句話之後,有將近一分鐘的時間裡只能聽到徐宏纔在那邊粗聲喘氣的聲音。
然後,他把電話給掛了。
安小池想要重新撥打回去時才發現這個電話似乎被做了手腳,不能上網也不能撥出,除了接電話這個功能之外,其他電話該有的功能全部都被禁止了。
“我說了什麼讓他害怕到要掛我電話?”安小池瞪着眼睛,很不解的問溫夜遙。
她聲音有那麼可怕嗎?
溫夜遙輕聲一笑,只是眼睛裡並沒有多少笑意。“心虛的人聽什麼都害怕。”
而另一邊的錢浩蕩則用自己的手機撥了個電話。
對方很快接起。
“是我,餌已經拋下了。”
電話那邊說了兩句什麼,錢浩蕩說道:“不用,知道位置後立刻通知我們就行了。”
安小池不明所以的看着溫夜遙,她只知道今天要過來見蕭蔓,但是溫夜遙和錢浩蕩之間具體有什麼計劃她並不清楚。
溫夜遙也不解釋,只是拉着她的手低聲道:“走吧,路上再跟你細說。”
安小池驚訝道:“走?現在就回去?”這不是纔剛來嗎?
也許是她的表情取悅了溫夜遙,他笑着屈指刮刮安小池的鼻子,笑道:“是啊,我們的目的已經達到了,現在應該去進行下一步了。”
安小池瞪着眼睛:“你們的計劃就是帶着我來蕭蔓這裡轉一圈,然後給徐宏纔打個電話敘敘舊嗎?”
“噗。”錢浩蕩沒忍住笑出了聲。“從表面上來看,好像的確是這樣的。”
溫夜遙也笑,“所以說回去再跟你詳細說,現在可以告訴你的是,魚兒應該已經上鉤了。”
“應該?”安小池不解。
“總之,回去說吧,我不喜歡這裡。”溫夜遙摸摸她的臉,微微垂下眼瞼,似乎真的很不喜歡,很不舒服一樣。
安小池立刻就把原本想說的話給拋到腦後去了,她擡手給溫夜遙正正帽子,有點擔心:“那我們快走吧。其實你如果不喜歡這裡可以不用過來的,我跟錢哥來就行了。”說着她又有些意外的笑了一下,爲自己知道了溫夜遙又一個弱點而覺得有點開心。“原來阿遙不喜歡醫院,是小時候有什麼兒童陰影嗎?我小時候也可不喜歡醫院了。因爲有一年我生病,我哥爲了帶我去醫院打針就直接把我給綁了過去。真的是用綁的,就家裡的牀單撕成一條條的……”
看着以爲他很不喜歡這裡而拼命說話轉移他注意力的安小池,溫夜遙的眼神一片柔軟
其實安小池哪裡知道,溫夜遙並不是真討厭醫院,他只是不想讓安小池跟蕭蔓這個已經不正常了的人在一個地方呆太久。
像蕭蔓這種人是最危險的,因爲她已經不正常了,你不知道她下一步會做出什麼舉動。
錢浩蕩倒是非常有紳士風度的把手機重新放回桌上,還特別體貼的說道:“謝謝,也請你好好休息,並且儘快適應現在的生活,因爲你可能要在這裡待上相當長的時間。”
就在溫夜遙牽着安小池的手轉身要走的時候,一直縮在角落的蕭蔓大叫了一聲。“安小池!你是安小池!安小池!”
安小池回頭看她,然後主動摘下口罩,眼神無波無瀾。“是,我是安小池。”
蕭蔓怔怔的看着她,表情似哭似笑。“安小池,你是安小池,你來做什麼?你來看看我被你害的有多慘嗎?你來嘲笑我的嗎?”她慘笑一聲,“你贏了,你贏了!你滿意了嗎!你贏了!”
安小池莫名其妙的看着她,“我從來沒有跟你比過什麼。”她說,“因爲我們根本就不是在一個水平線上的。”就像是一個小學生吵着要跟一個大學生打架,那不是開玩笑嗎?
蕭蔓從一開始就沒有拿到跟安小池比賽的資格。
錢浩蕩這回是真的沒忍住直接笑出了聲,他對蕭蔓說道:“蕭小姐,你知道你剛纔是在越級碰瓷嗎?”硬要把自己拔高到比自己高出數倍甚至以上的水平線上去強行跟人比較,假裝自己真的具備這種挑戰資格,這不是越級碰瓷是什麼?
蕭蔓沒有聽懂,或者說就算她聽懂了,她也什麼都做不了。
她只是兩眼無神,表情空洞的看着地板,嘴裡翻來覆去的唸叨着:“我沒有吸毒,我沒有……是你,是你害了我……是你……”
錢浩蕩拿出手機對着她錄了一段,收起手機之前又看了一眼信息界面,臉上立刻浮起一抹笑。
“走,魚上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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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都坐上車之後,安小池才摘下口罩,還順便把溫夜遙的口罩也給摘了下來,然後表情嚴肅的說道:“說吧。”
錢浩蕩坐在副駕駛,看到她這麼嚴肅正經的樣子忍不住取笑道:“你這個表情如果讓不知情的人看到了,還以爲二少出軌了,你正在嚴刑逼供呢。”
安小池沒理他,揚揚下巴示意溫夜遙趕緊坦白從寬,把他們的計劃交代清楚。
不然她真的是百爪撓心,心癢的不行。
溫夜遙笑着伸手在她背上輕輕撫了撫,整理了下語言後說道:“寶寶還記得前兩天浩蕩從那個陳記者那裡拿來的照片嗎?”
安小池點頭,“那張照片怎麼了?”
“照片裡有個男人,只拍了一個側臉的,寶寶知道他是誰嗎?”
安小池現在已經想不起那個側臉長什麼樣了,估計就算想的起來她也不認得,但是溫夜遙既然會這麼問,就說明雖然她不認識,但是溫夜遙明顯是認識的。
“是阿遙認識的人?”安小池問道。
溫夜遙讚許的看着她,誇道:“寶寶真聰明。”
前面坐着的錢浩蕩聞言在心裡翻了個白眼,對溫夜遙這個‘我家寶寶隨便說句話都好棒棒’的行爲徹底服氣。
“這個人我不但認識他,而且過去曾經有段時間跟他關係維持的還不錯。”溫夜遙停頓了一下,補充道:“或許應該說,是在過去很長的一段時間裡,我們的關係都還算維持的不錯,他是很聰明,並且很明白你的想法和需求的人。”
想了想,溫夜遙用一句話來總結了一下:“簡單來說,就是很聰明的合作伙伴。”
“合作伙伴?”安小池剛開始時以爲是溫夜遙以前的朋友,沒想到竟然是合作伙伴。
“是。他是夜京娛樂的股東之一,同時以前也是夜京娛樂的藝人總監,只是後來辭職了,那麼多年沒見,沒想到在這裡又重新見到他,看來我跟他還是挺有緣分的。”溫夜遙眼神深不見底,嘴角甚至帶了一點笑意,只是那抹笑意讓前排無意中看到的錢浩蕩不由自主的摸了摸脖子後面,覺得有點涼涼的。
“可是……只是一張照片不能說明他就是幕後黑手吧?”安小池有些猶豫的說道:“就算他曾經做過藝人總監,跟過去的阿遙也很熟悉,然後也很可疑的出現在蕭蔓的病房裡……”
不說還好,安小池越說越覺得好像是有問題,她咽咽口水,很堅強的把話說完了:“就算這樣,也有可能都是巧合啊!”
“是啊。”溫夜遙沒有反駁她的意見,反而附和道:“所以我剛纔做了個小試探。你知道嗎,那個人是個非常謹慎,非常小心的人,他跟人談重要的事情絕對不會用電話談,必須要對方到他指定的地方。還有,只要一有什麼風吹草動,他立刻就會動起來,絕對不會坐以待斃。”
“所以,我剛纔故意讓徐宏才知道我們已經摸到他這條線了,你說徐宏才那麼膽小,他是不是會馬上聯繫對方?而在那個人聽到我們已經找上徐宏才,並且好像掌握了很多東西之後,他會不會立刻動起來?比如說,找徐宏才見面?”
安小池目瞪口呆的看着溫夜遙,說不出話來。
溫夜遙笑着親親她,輕聲說:“看,魚上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