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芹芹一怔,美目裡的光澤閃了閃,隨即微笑着說:“好,我爲我的失言而抱歉。你丈夫翁析勻一直都在暗中調查殺害他母親的兇手,可這麼多年了也沒有大的進展,所以,你看是不是能將他查到的線索提供給警方,這樣便於我們的工作會更順利,相信結果也會有驚喜。”
這番話,桐一月並不感覺太意外,她早就心理準備了,聞言,她沉靜的眸子直視着杜芊芊:“恐怕要讓你失望了,我老公以前是不喜歡我插手那些事的,所以我不知道他查到了什麼,雖然我很願意配合警方,可我也力不從心。”
她很鎮定,杜芊芊卻有點頭疼,覺得自己面對的女人並不簡單,要從她嘴裡套出話,只怕不易。可杜芊芊不會真的相信桐一月說了實話。
“好,那我們換個話題。說說你的父親吧,他昨天還在醫院搶救,只可惜我是今天才得到消息的,派人去的時候已經遲了,他不見了,你是他女兒,不會不知道你父親去了哪裡吧?”
桐一月放在桌子底下的手攥得緊緊的,儘量不讓自己露出異狀。
“我父親的事,說起來你可能不信,這些年,我們父女倆聚少離多,他總是神神秘秘的,偶爾來看我一下,但我並不知道他的行蹤,不知道他在幹什麼。對了,既然我來了警局,那就麻煩杜警官幫個忙,幫我找找我父親,他今天從醫院離開了,我也很擔心他。”
“你……”杜芊芊差點忍不住毛了,她看出來了,桐一月這是要撇得一乾二淨,半點線索都不給。
“杜警官,你好像很生氣?真是不好意思,我沒有要故意氣你,只是我真的不知道那些……”桐一月露出很無辜很無奈的表情,杏眸圓圓的,看起來多真誠。
杜芊芊也是女人,她能直覺出桐一月一定有什麼瞞着,但她不能硬來。
“好吧,你先回去,如果想到什麼,隨時可以給我電話。”說着,杜芊芊遞過去一張小卡片給桐一月。
“那……杜警官,我就先告辭了。”
桐一月一刻都不想多留,今天本就是來走個過場敷衍一下的。
但桐一月走到門口時,杜芊芊又叫住了她……
“翁太太……”杜芊芊的稱呼都變了。
桐一月回頭,不解地望着杜芊芊,只見對方的眼神怎麼變得那麼……哀傷?
沒錯,就是哀傷。這跟杜芊芊那英姿颯爽的氣質不符啊,她這是怎麼了?
“杜警官,你……”
“翁太太,其實我的老家在京城,這次是專爲調查這件專案,才臨時過來的。我的父親叫杜文良,他也是個警察,但是在幾年前,我父親在一次抓捕逃犯的時候因公殉職了,臨死前,他最大的遺憾就是沒有找回《萬里江山圖》,因爲他是負責那案子的,但也因爲這案子,他死不瞑目。”
杜芊芊說話的語氣都帶着淒涼,眼眶更是隱隱泛紅,她所說的話也帶給了桐一月不小的震動。
原來竟是一位老刑警的女兒……杜文良,名字有點耳熟,桐一月
曾聽翁析勻提過。
杜芊芊白皙的臉頰浮起一絲苦笑:“我父親,只可惜是帶着遺憾走的……我在父親殉職之後,原本接到了國外一所大學的錄取通知書,但我臨時改變主意了,我沒去留學,我是去考了警校,我要當一個警察,爲父親生前沒有完成的心願,找到《萬里江山圖》。”
桐一月有些動容,原來這麼美的警花,是因爲父親,纔會來當警察,會接手這個案子,是在繼承遺志。
“可是,翁太太……”杜芊芊的臉色又是一變,眼神變得有幾分痛惜:“我沒想到你的口風那麼緊,我是警察,你卻像防賊那麼防着我,不肯跟我說幾句實話,我的偵查工作還怎麼能展開?”
被她戳穿了……桐一月略顯尷尬,心頭是挺堵得慌的,甚至在想,難道自己真的過度防範了嗎?
“翁太太,我是杜文良的女兒,我查這件案子,是沒有任何其他目的的,我只要破案。如果以前辦這件案子的某些警員做出了些違規的事,導致偵查不能順利進行,那也是過去了,現在是完全不同的一撥人在查,你明白嗎?”
桐一月不禁擰起了眉頭,目光清冷:“杜警官,那我又怎麼能確認曾經違規的警員不包括你的父親呢?這案子遲遲沒破那是爲什麼,大家心裡都有數,現在你又如何要求我的信任?”
杜芹芹那眼神猛地變得很凌厲,激動地漲紅了臉:“你竟敢懷疑我父親當年在辦案中違規?你什麼意思?你想說我父親跟兇手一夥的?”
“我可沒有那麼說,你不要對號入座。總之,你我心知肚明,這案子恐怕是指望不了警察來破。”
桐一月說完就走了,再不停留,因爲感覺再說下去是要吵架了,還是早走爲妙。
一出警局,桐一月立刻給Tomi打了電話。
站在警局門口的林蔭道下,桐一月拿着手機,耳邊傳來他的聲音時,她這心情就像是小鳥高飛。
她先告訴了他,在警局裡跟杜芹芹的談話,Tomi的意思也是桐一月做得對,該保密的就保密。
不過Tomi卻說,杜芹芹的父親是個好警察,案子破不了,不能怪她父親,是其他人或許有問題。
“這樣啊……我是不該在杜芹芹面前說那些,她一定很氣憤,因爲我質疑了她的父親,我是不是該給她道歉啊?”
桐一月從來不是個蠻橫的人,她是非分明,對就是對,錯就是錯,既然錯了就該認。
Tomi在電話那邊笑笑說:“能夠敢於道歉的人,是勇敢的。”
“嗯……那我現在很想你,可以見面嗎?”
“不行。”他很乾脆地回答,讓桐一月一陣失望:“很忙嗎?”
Tomi一聲低不可聞的嘆息:“目前的情況,每一次見面,我都要事先精心籌劃一下,看看怎麼避開周圍的那些耳目。”
桐一月的情緒瞬間就垮下去:“那好吧,等你想好了什麼時候見面再告訴我。”
這時候本來該掛電話了,可是桐一月卻
聽到了奇怪的聲音。
“你那邊好像有女人在說話?你不是在家嗎?”
“我沒在家,我在外邊。”
“那……哪來的女人聲音呢,你在幹嘛?”
桐一月這麼追問,惹得Tomi哭笑不得:“怎麼你還懷疑我找女人尋歡作樂?”
桐一月哼哼地說:“那難道是工作夥伴嗎?”
“你啊……這醋勁可真不小。”他嘴上這麼說,但能聽出他此刻一定是上揚着嘴角的。
桐一月突然臉色大變:“你騙我!你現在是跟夏綺雲在一起,我剛聽到她說話的聲音了!”
河東獅吼來了,隔着電話,那端的人都感到了桐一月的怒氣。
但是,聽筒裡傳來的不是他的聲音而是一陣忙音。
桐一月氣惱地盯着電話:“可惡,居然掛斷了?心虛是吧?好你個臭男人,有種別再給我電話!”
桐一月氣得不輕,一時間也沒有多想,她不知道的是,此刻,Tomi確實和夏綺雲在一起,但另外還有“煌閏財經雜誌”的兩位工作人員。
這是在酒店裡,爲Tomi做採訪。
這次採訪是葛主編親自出面預約的,打了N次電話給Tomi,才說動了他。
夏綺雲也不知跟那葛主編是什麼關係,這麼重要的採訪,就交給她這樣一個特約記者來做。
採訪的過程很順利,Tomi對記者的提問都是對答如流的。他談吐優雅,沉穩大氣,冷靜睿智,簡直就是完美的化身……就算人家額頭有那麼點疤痕,那也無損於他卓然的風度。
不知道是不是事先商量好的,在採訪結束那一刻,夏綺雲說要去衛生間,而另外兩個工作人員竟然沒有等她出來,就離開了。
也就是說,這房間裡只剩下Tomi和夏綺雲了,孤男寡女的……
夏綺雲從衛生間出來的時候,上半身只穿了一件小小抹胸,外邊那件鏤空的開衫體恤,被她拿在了手裡。
她撩着波浪型的長髮,妖豔的紅脣散發着誘人的風情:“今天真熱,這空調好像效果也不怎麼樣……怎麼你不熱嗎,還長衣長褲的。”
她這麼只穿個抹胸,故意露出自己惹火的身材,毫不避忌地將那波濤洶涌展示在男人面前,難道僅僅只是因爲“熱”?
何況,根本就不熱,純屬胡扯,她的意圖很明顯。
Tomi坐在沙發上正悠閒地喝着新泡的竹葉青茶,幽幽的眸子半眯着,落在夏綺雲身上,這個女人要幹什麼?
夏綺雲衝他溫柔地笑笑,那眼神格外勾人。她很大方地走過去,一下坐在了他的腿上,風情萬種媚態十足,摟着他的脖子,溫熱的呼吸拂過他的臉。
更何況,她還有意地磨蹭着,肆意點火,這是要人家就範的節奏?
“你這兒真熱,有沒有法子讓我降降溫啊?帥哥……”夏綺雲這聲音酥入骨,手也已經伸到了他的腰腹……
這麼大膽地挑逗,是個正常男人都受不了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