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2.第 142 章

此言一出, 院中頓時一片譁然,原來天爺當真是幫了定遠侯密謀造反!衆人心中頓時有些凜然,這造反可是大罪, 只怕這天爺一門盡皆不保了。更有人心中打起主意, 今日這情形可有些不同尋常, 需得藉機早早離去纔好。否則官差一得到消息, 上門圍剿, 只怕要被連累。

李檠天更是心中一震,眼中滿是驚駭,手直指了那杜達明, 說道:“你!好,你!想不到!” 話不成句, 氣息粗重, 面色青白, 額頭青筋直跳。那手不停的戰抖,顯然是心中氣怒交加到極點。

容漢升嘆息一聲, 說道:“天爺,我們荊州江湖堂口的兄弟這般敬重您,想不到卻被你如此利用,差點不明不白的送了性命!你,”搖搖頭, 面上只有惋惜之色。

李檠天此時面色已轉了通紅, 猶如滴血一般, 見面前幾人面帶冷笑, 眼中更是暗藏譏諷, 院中衆人面上也是氣憤驚疑,眼中更有鄙夷之色。終於, 李檠天仰天厲聲長笑,笑聲淒厲如夜鷹。衆人心中又是一凜,都想天爺稱霸荊州數十年,這氣魄膽識果然是不同凡響,今日即便這樣的情勢下也是氣勢不減。只見李檠天面上一股猙獰之色,大喝一聲,手中兩顆鋼球如流星趕月般打了出去,分擊陳胤和杜達明兩人。口中厲聲說道:“好!好個奸詐小人。我今日就先除了你們清理門戶!”更不遲疑,身行一動,揮掌向兩人擊去。

見天爺突然發難,衆人又是一驚,口中尚未來得及驚呼,突見寒光一閃,李檠天一聲慘叫,抱退滾到在地。李檠天的親信弟子都是大驚,齊聲驚呼,天爺,搶上前去。衆人更是驚得目瞪口呆,直愣愣的看着倒地哀叫的李檠天,心中驚駭萬分。李檠天被兩名親信子弟半扶了起身,擡了沾滿鮮血的右手直指了容漢升,口中顫抖着說道:“你!你爲何。。。。。” 容漢升手執長劍站在天爺面前,劍尖鮮血一滴滴落了地上。他滿面歉意,單膝一跪,說道:“天爺,對不住,我一時情急,下手沒了輕重。天爺恕罪!只是陳堂主既然說清楚了原由自然不能妄加罪責,還請天爺三思!”原來一旁的容漢升見勢不對,立即出劍。李檠天全部心神都放了在那兩人身上,沒料到容漢升會突然發難,毫無防範之下被削斷了腿骨。李檠天滿面驚駭,擡眼向容漢升看去,見他脣邊隱隱冷笑,眼中更有一股刻骨的恨意,心頭一寒,原來他早已知道了!心中更是駭然,這人不動聲色,處心積慮尋找時機,爲的就是今天!長嘆一聲,強忍了腿間痛楚,轉眼看了院中衆人一圈,見衆人都默不作聲。李檠天面如死灰,啞聲對自己的親信子弟說道:“我們走!”一言不發的被幾名親信弟子擡出後院。

眼見院中情勢如此鉅變,餘下幾大堂掌堂互看幾眼,也不發一言,手一揮,就要帶了自己的幫衆離去。那陳胤見狀,朗聲說道:“各位兄弟,正所謂蛇不可無頭,羣龍不可無首。既然天爺已不能再擔當我們荊州龍頭老大的重擔,今日趁各位兄弟都在,不如就此另推舉一位英雄出來帶領我們荊州各江湖堂口,那才能和氣生財,少生爭端。

朱雀堂堂主看了那陳胤,說道:“好!好提議。今日這日子確實是好。嘿嘿,不知陳堂主認爲該推舉誰合適呢!”眼中一股嘲諷,面上全是冷笑。

一旁的玄武堂堂主哈哈一笑,說道:“今日能讓天爺主動退位讓賢全是陳堂主的功勞,相信陳堂主也認爲這適合人選是非他莫屬了!哈哈!”

院中頓時一片笑聲,紛紛說道:“不錯不錯,這位大英雄只怕就是白虎堂堂主了,嘿嘿,他白虎堂費了那麼大的力氣纔得到這個局面,這龍頭老大的位置嘛,當然是垂涎已久了。。。。。。。”一片嘲諷之聲。衆人心中都想,你白虎堂這麼狠,如讓你做了龍頭老大,哪裡還有我們混的餘地。嘿嘿,你打的好算盤,哪有那麼容易得逞。院中幾大堂口掌堂話雖說得痛快,心中卻還是有些凜然,這白虎堂實力實在不可小覷,這陳胤功夫更是高強,只怕這荊州已沒有一家堂口能跟他一較高下。就算我們不承認他的龍頭地位,他要逐一挑了我們這些堂口也不是難事,今日倒確要推舉一人出來新任龍頭,纔好聯合衆家堂口壓制這白虎堂。卻是,推舉誰合適呢,兩眼四顧,見各人都目光灼灼,顯見對這個位子都很嚮往。

那陳胤面色有些發青,眼中一股寒意,看了衆人緩緩說道:“既然各位大哥難以下決斷,不如就照江湖規矩,以武定高下如何!”

衆人心中一凜,以武定高下,只怕院中無人是這陳胤的對手。朱雀堂堂主性情最爲率直火暴,當即跳出來說道:“這法子不妥,老郭我第一個反對!這龍頭大哥的位子不是光憑武功就坐得上去的。這德行還需得讓兄弟們都信服才行!”

衆人大聲叫好,紛紛附和,郭堂主說的好,我們又不是華山論劍,幹嘛要以武論高下。又有人高聲說道:“就算是白虎堂贏了這比試,我們也是不服的。這樣的龍頭老大當不得數的!”

眼見羣情激憤,陳胤只得忍了氣,轉眼四周,冷冷說道:“那依郭堂主的意思,又該當如何!”

那郭堂主心念一轉,笑道:“既然是江湖中人,以江湖規矩比武論高下也是不錯。不過,這比試的法子就需得適合時宜。”看向衆人,高聲說道:“兄弟們,不如我們各堂推舉一人,獲得推舉的纔可參於這比武論高下。這樣推舉出的兄弟既能得大夥的信服這武藝自然也是不差的。衆位兄弟意下如何?”

-------妹妹們,我現在還流落在外,上網寫作都不方便,更新就緩慢了些,見諒!!

院中衆人一聽都高聲叫好,面上都帶了笑意,心中暗暗好笑,這白虎堂這些日子來把荊州各堂口都得罪遍了,哪裡會有堂口推舉他。這法子擺明了就是踢白虎堂出局。

見衆人紛紛附和,郭堂主對那陳胤笑道:“既然大夥都認同這法子,陳兄弟應當沒有異議吧!”

那陳胤冷哼一聲,並不答話,面上卻是一片陰沉。

郭堂主心中痛快,不去理會那陳胤,大聲說道:“既然大夥都贊成,我朱雀堂就率先推舉玄武堂的彭掌堂。”

當下院中一片推舉之聲,果然就沒人推舉白虎堂,眼見要各堂推舉完。衆人心中正暗笑,只聽容漢升朗聲說道:“衆位兄弟,白虎堂雖然前些時日與我荊州各堂有些摩擦,但既然今日這事已經說了清楚,大夥也不用計較了。陳掌堂也算爲我們荊州各江湖堂口化解了一場劫難,居功不小。今日我青龍堂就推舉陳掌堂!”此言一出,院中又是一片譁然,衆人吃驚之餘心中不免想到這容哥兒未免還是太嫩,看不出那姓陳的居心叵測。院中一些城府較深者不免皺了眉頭,心道,這青龍堂在玩什麼花樣!只是既然大夥先前已經認同,此時對容漢升的推舉也不便反對。

當下,獲得推舉的各掌堂便開始逐一比試起來,這場比試在江萱眼中自然是如同兒戲,比上次華山論劍差了太多,不可同日而語,心中早已不耐煩想離開,只是想到要看升哥的比試,這才耐了性子看下去。

那陳胤果然是厲害,衆人都不是他對手,相繼敗下場來。最後只剩了容漢升還沒和那陳胤交過手。衆人到了此時都把眼望了容漢升,心道,雖然升哥兒年青了些,但讓他坐這個龍頭老大的位子總比讓陳胤這個如此陰險狠毒的人坐了好。心中都盼容漢升能贏了這場比試。

容漢升緩緩擡起手中長劍,說道:“陳兄弟,請!”那陳胤也不答話,當即手中長劍一展,施開劍招。兩人拼鬥起來!只見劍光飛舞,人影交錯,兩人鬥得甚是激烈!

江萱看得有些奇怪,升哥的武功確實是進展很大,不過,那陳胤卻是武林正統門派出身,武功底子紮實,功力不弱,招式更是精妙老到。明顯要比升哥高一層,但此時二人卻是鬥了個旗鼓相當,那陳胤顯然沒有盡全力。江萱心想,上次這陳胤掩飾自己的武功是不想讓人瞧出自己的來歷,今日這是爭奪龍頭老大的位置,他還需要如此掩飾麼!這事可真有些怪異了。心中詫異,卻見那場中的形勢又是一變,容漢升竟然是越戰越勇,那陳胤則是氣勢越來越弱,最後容漢升抽了個空際,一劍削了陳胤的袖口,竟然是險勝了那陳胤!衆人一看,都大聲鼓掌,叫起好來!青龍堂衆人都沒想到今日居然是這個結果,實在太過意外,更是興奮激動不已,齊聲歡呼!

容漢升面帶微笑,向那陳胤說聲承讓!再含笑向院中衆人抱拳爲禮!說道:“多謝各位兄弟推舉,我容漢升此後定會以荊州江湖堂口的兄弟爲念,盡力爲各位兄弟謀福。。。。。。”說了一些謙虛且激勵人心的話。聽得院中衆人叫好不已,看到那面色鐵青的陳胤,衆人更是心中痛快!都想,這白虎堂今次可是妄做小人了,處心積慮,機關算盡做了這許多事,想不到卻是爲他人做嫁衣裳,讓青龍堂白白撿了個大便宜,自己落了個竹籃子打水一場空。哈哈,痛快!

各堂中老成者卻不免微微變色,心道,這升哥兒平日裡不動聲色,原來竟然有武功,看來前次他勝過那陳胤也不完全是僥倖了。嘿嘿,這心機更是厲害,冠冕堂皇的拉白虎堂下場,在衆人面前勝了陳胤,實是明裡壓制了白虎堂,其他堂口自然不敢輕易挑釁他這龍頭老大的權威。

等得衆人都散去了,江萱才悄然現身在容漢升面前,微微一笑,說道:“升哥,恭喜你做了龍頭老大!”

容漢升本是滿面喜氣,一見江萱,心中更是高興,臉上的笑容愈加的歡暢,說道:“萱姑娘,我到處找你呢!原來你早來了!呵呵!”

江萱側頭看了容漢升片刻,低聲說道:“升哥,那天爺就是你口中的仇人麼!”

容漢升一怔,眼見左近並無他人,才微微點頭,說道:“不錯,當年我爹爹表面上是在江湖衝突中受重傷而死,實則卻是那李檠天想着人取代我青龍堂的掌堂一職,暗地裡派人挑起事端,只想在衝突中做掉我們,卻沒想到讓我逃了出來。哼,我隱忍了這許久,就是爲了報這大仇!”說到此處,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面上滿是痛快淋漓的神情,顯見積憤已久,今日卻終於得以發泄。笑了許久,面上神情才暗淡下來,低聲說道:“爹爹,我今日終於爲你報了這大仇!”

江萱默然不語,心中一絲不安卻淡了開去,心道,升哥此次雖然太功於心計了些,不過,他卻是爲了報仇,也不能說有何不對。心中又一轉念,有些奇怪,問道:“升哥,青龍堂一向跟白虎堂不對,今日你們怎麼能聯起手來?”

容漢升一驚,隨即醒悟,萱姑娘武功高強,那陳胤故意讓我自然是瞞不過萱姑娘。說道:“只因陳兄弟查實那快活丸一事找上我們青龍堂,大家機緣巧合下不打不成交。。。。。。。最後說清楚了誤會。我們有言在先,我幫他查找證據洗清白虎堂的罪名,他就欠我一個人情。這本是說笑,想不到陳兄弟會在今日這樣的場合還這個人情給我。唉,他確實是大丈夫,真漢子!荊州的江湖兄弟們都誤會他了。”

江萱微微點頭,原來如此,心中思忖,好象錦衣衛一直很注意這白虎堂,這陳胤如此做只怕是想將衆人的風頭視線轉移到青龍堂身上,所以今日才還了這樣一個大人情給升哥。恩,這陳胤城府實在是太深,很不簡單!提醒道:“升哥,我覺得陳胤那人很不可靠,你以後還是跟他少打點交道的好。只怕他會對你不利!”

容漢升笑道:“萱姑娘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小心謹慎了!哈哈,不用擔心,我知道如何跟這樣的人打交道,他算計不了我的。”也不再多說,只邀了江萱到青龍堂大肆慶祝一番。青龍堂自然是張燈結綵熱鬧非凡,衆人都喜氣洋洋,精神抖擻。心道,想不到今日我青龍堂的掌堂成了荊州的龍頭老大,以後堂中兄弟們的日子自然是更好過了。

衆人猜拳鬧酒,大吃大喝得一陣,都嚷了要叫歌舞來助興。有人就說道:“婉姑娘琴藝高超,不如請婉姑娘先彈奏一曲,讓大夥聽個心情暢快!哈哈!”衆人聽了都是叫好,紛紛高叫,請婉姑娘彈奏一曲!

江萱心中有些好奇,這婉姐姐居然還會彈琴。

見衆位兄弟情緒高漲,施婉也不推辭,當下入內院去抱了一張焦尾琴出來,叮叮咚咚的調試幾下琴絃,便開始彈奏起來。卻是彈的一曲高山流水。聽得那琴音如行雲流水,在大廳中繚繞回旋,高處只覺高入雲端,低處卻如耳畔低訴。一曲終了,餘音不絕於耳,實是讓人心曠神怡。江萱心中大奇,想不到婉姐姐竟然有如此高超的琴技,卻不知是誰人教她的。聽說她很小就被容家收留,卻是如何能學到這麼高明的撫琴之藝的。見那施婉今日裝扮與往日有些不同,穿了一身湖水長裙,罩了輕薄軟潤的衫衣,梳了盤雲髻,髻上斜插一枝玉柄珠釵。這身裝扮卻象是一名大家閨秀,哪裡有半分丫鬟僕役的影子。她彈得一曲便不再彈,只斜倚了那琴座休息片刻。大廳燈火輝映下,顯得庸懶嬌柔,很是動人。江萱心中有些恍惚,只覺得這個畫面有些熟悉,好似在那裡見過一般,卻是一時也想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