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一聲巨響,將熟睡中的秦盼睇驚醒。
接下來是鎖門的聲音。
秦盼睇急忙打開牀燈,張顧光溜溜的身子映入眼簾。
“你個禽獸!”張顧怒不可遏地朝門外喊,“靠你孃的想把老子弄死在牀上嗎?你丫就是一匹喂不飽的野狼!”
“小顧,你先出來。跑到人家姑娘房間裡做什麼?”於宜文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你夠了於宜文!”張顧的聲音都啞了,“你孃的哪來這麼多精力?老子累得要死不奉陪了,你趕緊地滾!阿嚏!”
張顧抽抽鼻子,一張被子遞到手邊。
張顧掃一眼睡眼惺忪的秦盼睇,拿過被子將自己裹住了。
身子暖和了,張顧也不客氣,走到秦盼睇牀邊直接躺下來。
“你幫我盯着,什麼時候他走了再叫我起來。”張顧說完,自顧自地佔了人家的牀,閉眼休息。
秦盼睇無奈,只能走到門邊,“於總?”
“小秦,開門。”
“於總,”秦盼睇斟酌了一會言辭,“要不您先回去吧,也不早了。大家明天都要上班。”
“我就想看看小顧,你先開門。”於宜文在門外說。
“可是張顧說了,”秦盼睇爲難地回他,“你不走,他就不許我開門。”
門外終於沒了說話聲。
秦盼睇耳朵貼在門上,聽着客廳裡的腳步響了一會,進了張顧的房間。
又等了一會,終於聽到大門打開又關上的聲音。
秦盼睇舒了口氣,回身爬上牀,推了推張顧,“張顧,他走了,你可以起來了。”
張顧睡得死沉,一點反應都沒有。
他一個大老爺們,秦盼睇力氣再大也抱不起他。
她去他的房間睡?秦盼睇抖了抖,那個房間不用想也知道現在是什麼情況……
糾結許久,秦盼睇還是裹了另一牀被子,在張顧旁邊躺下了。
被鬧鐘吵醒的時候,張顧的腦袋都埋在她的頸窩裡。
他出了一身的汗,溼漉漉的全粘在了她的身上。
秦盼睇推開他的時候立刻發現了異樣——他發燒了。
秦盼睇急了,趕緊下牀,先打了一盆冷水進來,後來想想又不對,又換了一盆熱水,先替他擦掉一身的汗。
秦盼睇手足無措六神無主的時候,張顧好歹睜開了眼睛,聲音啞得快要說不出話,“我頭好痛……”
“你發燒了。”秦盼睇告訴他。
“你丫……”張顧止不住咳出聲,沒法生氣,“昨晚……爲什麼不叫醒我?”
秦盼睇委屈,“我叫不醒你呀。”
張顧白了她一眼,虛弱地擡起手,“帶我去洗個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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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恩。”秦盼睇連聲應着,扛着他出門。
張顧死沉,好在還有點意識,知道自己走路,否則秦盼睇無論如何也沒辦法將他抗到浴室。
幫他放好水,直接把張顧帶衣服扔進浴缸,秦盼睇準備出去。
“秦盼睇!”張顧簡直上氣不接下氣,“你覺得我現在還有力氣自己洗澡嗎?”
秦盼睇只覺爲難。她一個黃花大閨女,被逼着現場看他演GV也就算了,現在還得動手把他全身上下抹一遍嗎?
秦盼睇爲難的時候,張顧漸漸坐不住了,正一寸一寸地往浴缸裡滑。
秦盼睇見狀急忙將他扶起來。
當下也沒有旁的心思了,在水裡幫他把衣服脫了,盡責地用毛巾把他全身上下都擦了一遍。
“好了,起來吧。”秦盼睇喚張顧。
“這裡沒洗。”張顧指了指自己的小弟弟。
秦盼睇頓時有種一羣羊駝在心上狂奔而過的奇妙感覺。
輕咳一聲,她對他道,“作爲一個有節操的受,有些地方應該只有攻能碰。”
張顧拿眼斜她,“你又不是男人,怕什麼?”
秦盼睇垂着眸看他,周身的氣場慢慢冷下來,“要洗自己洗,不洗就起來。不然就淹死在這裡。”
張顧氣呼呼地呼了口熱氣,低聲呢喃,“等爺好了,弄死你丫。”
秦盼睇不理他,將張顧從浴缸裡撈出去,擦乾身體,圍着浴巾出來了。
又是一路辛苦地把他抗回房間。
替他穿好衣服,蓋上被子,那貨又安安靜靜地睡下去了。
秦盼睇摸摸他的額頭,取了冰塊用毛巾裹了,覆在他的額上降溫。
等張顧的情況沒那麼糟糕,秦盼睇也平靜下來。
她先打電話幫兩人都請了假,而後煮了一鍋粥熬上,出門給張顧買藥。
買了退燒藥,先給張顧餵了些吃的,再喂藥。
忙完這些秦盼睇纔想起人家有個正牌男友,於是趕緊找出自己的手機,準備給於宜文發短信。
剛把手機拿到手上,於宜文的電話就打過來了。
“你請假了?”
秦盼睇還沒反應過來,那頭又繼續道,“張顧也請假了。你們在幹什麼?”
“張顧發燒了,我請假照顧他。”秦盼睇急忙在一句話之內把事情說清楚。
電話那頭傳來忙音,“嘟——”
半個小時後,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秦盼睇急忙開門。
於宜文站在門口,拎着一堆藥外帶一鍋粥,滿臉焦急,“小顧還好嗎?”
“已經吃過藥了。”秦盼睇回他。
見他就要衝進去,秦盼睇急忙叫住了他,“於總,我可以說句話嗎?”
於宜文頓了頓,“說吧。”
秦盼睇想了想道,“張顧是想跟你長長久久過一輩子,所以您可不可以也稍微控制一下自己?總不能每次都逼着他光着身子跑進我的房間吧?”
於宜文微斂眼眸轉過來看她,“小顧說,想跟我長長久久地過下去?”
“他倒沒有這麼說過。”秦盼睇誠實地回,“不過他從來沒有把別的男人帶到家裡。我知道他這一次真的很認真。”
於宜文不受控制地彎了脣角,“我知道了。”
秦盼睇見他聽進去,很是高興。
正準備去打掃張顧的房間時,聽見自己的手機響了。
是個陌生的號碼。
秦盼睇以爲是工作電話,於是接起,“你好。”
“盼睇,我是小尹!”
秦盼睇扯着嘴角笑了一下,“你好呀,小尹。”
小尹是她從前鄰居家的小孩,跟她同年同月同日生。
小尹長得好,秦盼睇學習好,小時候就聽長輩們在討論,不知這兩個女孩,將來誰過得更好。而秦盼睇至今還記得,當年嫉妒她學習好的某人,偷偷將她的書包扔進廁所的事。
電話那頭的聲音非常興奮,不停地追問着她的近況。
“你還記不記得以前大人們常說不知我們將來誰過得更好?那時我爸還老說我學習不如你,將來肯定不如你呢!”
“哪裡哪裡。”秦盼睇不知該如何回話。
“哎呀,反正聽說你也在A市我真的很高興。我快結婚了。這個月28號在帝國大酒店舉行婚禮,到時你一定要過來呀!聽說你到現在還沒有男朋友,婚禮上一定給你介紹一個。你一定要來!”
“那真是太感謝了。我一定到的。”秦盼睇回道。
目的達到,電話那頭便不多話了,“那我不打擾你上班了。下次我們再好好聊。”
“恩,好呀。”
掛了電話,秦盼睇走進張顧的房間,打開窗戶,而後,開始一件一件地撿地上的衣服。
所謂同人不同命。秦盼睇擡起頭擋了擋窗外照進來的陽光,其實也沒有什麼好怨的,各人有各人的緣法。
不然呢,又能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