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惡出動了四惡。除了重傷的徐崢以外,徐嶸、周小色、齊青城、封觀海全部加入了代號“梟首”的特別行動小組。除了他們,學十師出動了六人,福建警衛二師出動了三人。隊長是一個名叫謝太羅的少校,因爲右手斷了食指被狼牙刪下來的一個川兵。十三個人皆做日本人,謝太羅和徐嶸扮作一個少佐和一個大尉,其他人清一色的士兵。每個人掛在外面的武器皆是日式的,而貼身藏着的,則是他們最擅長的駁殼槍或者衛青式衝鋒槍的零部件。謝太羅個子不高,眼神平和,說話川味濃重,這讓四惡裡面囂張跋扈慣了的封觀海剛開始對他有些輕視。而雙方一個簡單的握手,封觀海在使出了吃奶的力氣都不能讓謝太羅神情有所改變以後,這纔有所收斂。
行動小組乘坐一艘汽艇從海上前往敵佔區。路上,封觀海輕聲對徐崢說道:“馬勒戈壁,這個謝太羅有一套,力氣太大了。”
封觀海借握手掂量謝太羅的分量,其他人都看出來了。封觀海最自詡的便是力氣,沒想到在和謝太羅較量的時候卻佔不到絲毫的上風。
徐崢斜睨他一眼答道:“你以爲什麼人都能進狼牙啊?狼牙知道嗎?那可是我們學兵軍最精銳的部隊。如果是巷戰或者野戰的話,一個人可以輕鬆的幹掉一個小隊的鬼子。”
“老二,知道你是學兵軍的人,你就吹吧!不夠,狼牙這名倒是不錯。”
“我吹?哼,等着看吧,謝隊長會讓你心服口服的。”
“老二,那憑我的本事,能加入狼牙嗎?”
“算了吧,紀律這一關你就過不了。”
“鳥,這和紀律有什麼關係,當兵不就是殺鬼子嗎?”
“狼牙要執行的可都是特別艱鉅的任務,好了,別說話了,你這多嘴的毛病改不了,別說加入狼牙,在學兵軍都呆不長!”
……
快艇在海上一共呆了三個多小時,而航行不過一個半小時左右,中間只停靠了兩次。讓封觀海等三惡目瞪口呆的是,謝太羅不過拿着個黑不溜秋的東西呼喊了兩聲“大海啊大山”什麼的,然後居然就說:“目標確定了,溫州。”
此時,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而且飄起了綿綿細雨。謝太羅操艇泊進了一個礁石環繞的天然小港灣,衆人披着雨衣梯次上岸。到了岸上以後,謝太羅讓徐嶸和一個名叫王正曉的出去探路,然後將其他人召集到一起開準備會議:“日軍滯留溫州,省了我們奔波之苦。齊青城,你們對溫州熟嗎?”
齊青城輕聲道:“老五來過幾次,他熟。”
謝太羅喊“老五”,封觀海答道:“謝頭,溫州城裡我倒是很熟,可是溫州很大,我們得先找到谷壽夫的棲身之地才行,不然滿城搜索的話——”
“不需要搜索,我們就在這裡等,最多半個小時,就會有谷壽夫的具體位置。”
封觀海醒悟過來:“你們溫州有人?”
謝太羅沒理他,道:“沒想到會在溫州動手,之前的許多準備就沒必要了。我強調一遍紀律,一切行動聽指揮。齊青城,你和王誠校、張俊、封觀海留守。張俊,始終保持通信暢通。”
“爲什麼我們留守?”封觀海叫道:“不行,我要親自去抓谷壽夫!”
齊青城:“老五,閉嘴!你忘記出發前老大的交代了?”
“可,可這不是欺負人嗎?我們四個人裡面,無論是功夫還是槍法,都是我最強吧?爲什麼老四和老二可以參加行動,我要留守?”
謝太羅:“封觀海,你會日語嗎?”
“不會,可是,這和會日語有什麼關係,老子是來抓人的,又不是——”
齊青城:“老五,你話太多了。謝隊長他們要扮作日本人潛進去,你不會日語,話又這麼多,要是暴露目標怎麼辦?別忘了我們是來做什麼的,只要能夠抓住谷壽夫,具體執行什麼任務又有什麼不同呢?”
齊青城這話,像一個軍人說的,謝太羅不禁對這個前海匪頭子刮目相看,道:“齊青城,你是個當指揮官的料子,我們這一次要是能夠回去,我可以讓劉師長保薦你去上軍校。這場雨下得正好,有雨衣做掩護,可以將整槍帶進去。好了,閒話少說,組裝武器吧!”
衆學兵開始組裝衛青式衝鋒槍,“咔咔”的聲音響起,很快,所有學兵便將槍支組裝好了。
摸黑組裝槍支是需要一定的功夫的,封觀海本來還不滿被留守呢,耳中聽得“咔咔”一陣亂響,不到十秒鐘,九個學兵就都裝好了武器,他嘖嘖道:“有兩下子啊!”
不遠處,忽然響起了鳥叫聲,謝太羅聽到,也學了兩聲。幾分鐘以後,王正曉跑了回來,湊到謝太羅面前道:“打聽清楚了,上面是三十六村,距離甌海還有五公里左右。”
謝太羅伸手看時間,道:“現在是七點四十三分,我們現在過去甌海大概需要一個半小時左右。十點鐘左右動手——張俊,如果我們十一點還沒消息傳遞回來,你們立刻撤退。明白!”
“是!”
“出發!”謝太羅帶着衆人往甌海方向走去,走出幾米遠,他轉頭說道:“封觀海,我不管以前你是做什麼的,但是現在,你首先是一名學兵。希望你能珍惜這份榮譽!”說完,他跟上部隊,很快,腳步聲就被細密的雨聲淹沒了。
大概過了五分鐘,封觀海說道:“學兵軍了不起嗎?還榮譽!馬勒戈壁,老子可不會死乞白賴的非要加入學兵軍。”
齊青城對於他的脾性是比較瞭解的,聞言打趣道:“老五,此話當真?”
張俊冷哼一聲沒有說話,心中卻想道:“如果不是怕完不成任務,單憑這話,老子就給他一記大耳刮子。”
封觀海就是死鴨子嘴硬。他對學兵軍的瞭解並不深,但是經過這兩日的接觸,心中對這支隊伍其實已經產生了好奇和好感。他朝張俊和王誠校蹲着的地方看了一眼,有點擔心他們會因爲剛纔那句話背後作祟讓自己入不了學兵軍,想了想道:“如果謝頭他們真能將谷壽夫抓回來,我剛纔那話就是放屁,否則的話,哼!”
齊青城笑了,對張俊道:“張長官,看來我們今晚要遭罪了,某人張口就是屁誰受得了?”
張俊和王誠校聞言皆忍俊不禁的笑了。封觀海卻得瑟起來,道:“謝頭他們抓住谷壽夫我才承認自己剛纔是放屁!抓不回來,我當你們的話都是放屁——”說着也不知道想起什麼,竟哈哈大笑了起來。
“小聲點,你作死啊!”齊青城罵道。
“啊!差點忘了不能暴露目標,我不說話了!”
張俊微笑,心中罵道:“粗坯!”
下一刻,四人皆不出聲了,開始靜靜的警戒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