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煜聞言淺笑道:“好不好用,明天我去報告給王爺王妃就是了。”
“肯定好用,你別聽他的話。”楚狸對待炎夜陵的語氣象極了老夫老妻,一點兒都不客氣。
赫連煜聞言更是有失落滑過心底,看着象一對璧人一樣的炎夜陵和楚狸,心底滑過濃濃的悲哀,如果楚狸不是景王妃,如果是自己先遇到的楚狸,那麼現在站在她身邊的那個人就是自己了,而不是景王,也不會是任何一個男人。
這無關乎於自信與否,是如果相知,他絕不會放開她的手。
炎夜陵看着楚狸霸道的小樣,便衝赫連煜一使眼色道:“赫將軍,你可得一定說好用啊。”
楚狸伸手捶了他一下,然後對赫連煜道:“赫將軍,如果不好用,我願意……認輸,罰我都成。”
赫連煜看着兩個人孩子氣的一面,也是真的笑了:“王爺王妃,夜深了,還是回去歇息吧,至於這藥效,明早就知了。”
“嗯,這還差不多。”楚狸終於心滿意足。
炎夜陵衝赫連煜客氣地點了點頭,便摟着楚狸走出了帳篷。
看着兩個人的身影消失,赫連煜臉上的淺笑也一併消失了。
他拿起桌上的藥貼,和那個醜醜的暖水袋,呆立良久,眼睛望着某處,眼神悠遠,後來,坐在了檀木椅上,反覆地看那幾貼藥,彷彿上面畫着什麼隱形的文字或者藏寶圖一樣……
不知楚狸若是看到他這個樣子,會有何感想。
出了赫連煜大營後,炎夜陵也沒有鬆開自己的手,一直攬着她,好在這會兒巡營的士兵少,要不明天又會有什麼傳言出來了。
炎夜陵沒有說話,楚狸不知想着什麼也沒有開口。
只聽到兩人沙沙腳步聲,和衣料摩擦聲。
大營內很安靜,有敲梆聲,夜已經深了。
想着,炎夜陵將身上的大氅解下來,輕輕搭在楚狸的身上,那衣服很大,一直拖到地,楚狸回眸對他安靜地笑笑,這樣的氣氛,這樣的夜晚,讓楚狸有些迷離,心很久沒有這樣安靜過了吧?
楚狸回憶起點點滴滴,從自己穿越來這裡,便是麻煩不斷,自己連閒下來看星星的心情都沒有,現在在邊關,前方戰鼓時時響起,而現在,自己的心就寧靜得如午後的陽光。
楚狸覺得這比喻很不恰當,但感覺是一樣的,寧靜得讓人有些慵懶,甚至想躺在藤椅上伸個大大的懶腰,什麼也不想,什麼也不用做。
炎夜陵還是很少見到這麼安靜的楚狸,他一直以爲她有十二分的力氣,一天到晚熱鬧得不行,沒想到,她也會如此安靜,像只小貓,倒讓他有些不適應了。
就這樣,兩人一路安靜的回到了楚狸的大帳內,楚狸長出了口氣,捶着腿,嘴裡抱怨道:“走了這麼一會兒,就酸了,真是變得嬌氣了。”
炎夜陵竟然沒出聲。
楚狸有些驚訝,擡頭看他
,他此刻正在看着她,臉色很臭,就差掛上個牌子,上面寫着:我在生氣了。
楚狸不明白,剛纔還好好的,怎麼一進屋就變樣了呢?難道剛纔他的安靜不是安靜,而是在默默地生氣?只是這氣從何來?
但也沒問他。
只是自己往牀上一躺,懶懶地道:“好舒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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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夜陵仍未出聲。
今天玩什麼把戲,楚狸扭頭看他:“王爺,確定一下,你是在生氣嗎?”
炎夜陵將頭扭到一旁,同楚狸常有的動作一樣。那確實表示他在生氣。
楚狸覺得莫名其妙,板住自己的笑:“說話呀,不要這樣慪着,傷身呀,也不要這樣對一個孕婦,不人道啊。”
她誇張的聲音讓炎夜陵臉色終於緩合了些,他近前,坐在牀前扯着她的手道:“我確實在生氣。”
“所爲何事啊?”楚狸一副無辜的樣子。
炎夜陵板起臉孔道:“我一個大男人,妃子半夜往旁的男人帳篷裡跑,我能不生氣嗎?”
楚狸看他故意板起的臉孔,撲哧笑了:“原來你在氣這個呀,不早說。”
“早說你就不會去了嗎?”
“不是,早說我早開導一下你呀。你還是一個王爺,如此古板,真是想不到啊。”楚狸開始取笑他。
炎夜陵皺起眉頭:“你在笑話我沒有某人好嗎?”
楚狸一聽話音不對,不敢鬧大發了,忙溫柔地道:“這有什麼呀,男女正常交往而已嘛!我以前還跟師兄在野外露宿呢,想想,那麼一大片天地,就我們兩個人,不過,我聲明,我和師兄什麼也沒發生。”
楚狸坦然地道。
“真的沒發生?”
“是呀。若是有事我不會同你講了。”
“那你可是有什麼沒有對我講的?”炎夜陵聰明得抓住了她的話柄。
“天地良心,人家同你可是第一次。”楚狸理直氣壯地道。
炎夜陵沉默,那個玖蘭萱是第一次他不否認,可是這個“玖蘭萱”他就不知道了。
不過,他相信她。
“只是,怎麼又出來個師兄?”炎夜陵一想起那個天大地大隻有她和她師兄的畫面,臉色真的不好看了,心裡在暗想,以後要把她這個師兄找出來,出出氣纔是。
楚狸看着他的樣子,笑得坐了起來:“王爺……你真好玩。”
炎夜陵看她笑得快直不起腰來了,自己也是繃不住嘴角上勾:“有這麼好笑嗎?”
楚狸點頭:“一個王爺,竟然吃醋吃的這麼離譜,對了,跟你解釋一下吧,剛纔我去給赫連煜送藥,周圍那麼多雙眼睛,能發生什麼嗎?希望你沒多想,因爲他救了我的命,還一路上照顧我,沒有他我就見不到你了,我一直無以爲報,心裡過意不去。所以這次送點藥,只是讓自己的良心好過一些而已。”
“真的嗎?”炎夜陵看着她,眼
睛裡有探尋。
“當然是真的。”楚狸理直氣壯地道,“要不怎麼樣?難道還以身相許不成?”
“嗯?”炎夜陵聞言伸手捏住了她的鼻子,不高興地道,“你敢。”
楚狸什麼事不敢,她一下子想起了赫連煜跟自己表白的事情,那會兒他說是開玩笑,現在想起來,她很確定他確實在開玩笑。
因爲他今天待自己這麼冷淡,如果真的喜歡自己,哪會兒這樣。一口一個王妃,好像就在提醒她,注意自己的言行,注意自己的身份,肯定還有一些什麼男女授受不親的意思。自己也沒想怎麼樣啊,只是覺得這樣恭敬來恭敬去的,將人的距離生生地拉遠了,他彷彿變成了一個她不認識的人。
那種感覺很難受。
好像是自己做了什麼錯事一樣,卻又不得而知。
楚狸笨的時候還真是笨。
“不過,救了本王愛妃的命,確實該謝的,但以後做這樣的事情,記得喊本王一聲,本王與你一同去,多好。”炎夜陵有些釋懷了。
“嗯,好。”楚狸痛快地答道,事實上心裡想着不可能什麼事情都讓你跟着呀,一見你,那小赫的臉色更冰冷了。
他可是聰明人,能分清大小王,所以才怕和自己扯上關係吧?
楚狸終於有些開竅了。
炎夜陵眉眼舒展,撫着楚狸的手,嘴角上扯,一臉的知足:“說起來,本王能見到你,真是赫將軍的功勞,本王倒是想不到該如何謝他。”
“給他升官唄。”楚狸開口道。
“他的官職在武將中已是至尊了。”炎夜陵一笑道,這個女人真不懂還是假不懂呀,這個赫連煜統領的兵權已是達到皇室能允許的極限了。
“哦?那就封異姓王唄。”楚狸仍裝懂地道。
“本王可沒有那個權利,那是父皇該考慮的。但自開疆以來,赤炎還沒有異姓王的先例。”炎夜陵實話實說地道。
“說來說去,你到底有沒有誠意啊。”楚狸翻了他一眼。
炎夜陵苦笑着搖頭,這個女人啊,若不是自己相信她,還真當她被人收買了,有什麼目的呢。
“你說他救了你的命,到底是如何救的?你怎麼做到的,讓所有人都以爲你死了?害得本王……”炎夜陵說到這裡停了,他還在後怕,都不敢想象那段黑暗的歲月,每一回想,心便抽痛,彷彿又失去了楚狸一回。
有時候,午夜夢迴,還不敢相信楚狸已經回到了自己的身邊。總是來她的帳篷外站一會兒,確定一下,才放心。
關於剛纔的話題,楚狸也知道炎夜陵說的是實話。
其實楚狸沒有爲赫連煜要官的打算,她不過開開玩笑。
至於她怎麼救的自己,過程忘記了,也不是忘記,是因爲自己一直昏迷,事後他同自己講的時候,也是一兩句帶過而已,好像他救了自己這麼大的事情,在他看來根本沒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