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到大,我媽就是那種母老虎類型的人,我都沒反抗過。
這一次真是把我逼急了,她居然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兒揍我。我雖然臉皮厚吧,可我好歹也是個女的,她這麼不給我面子,還當衆玷污我的“清譽”。
咱也不能讓她好過啊!
我把心一橫,乾脆在她面前,面子裡子我都不要了。
我媽紅着臉,看着情緒激動的我,她皺了眉頭對我的話好像有些信了。她低頭想了一陣,然後壓低了聲音說:“你先下來,下來行不?別杵在哪兒丟人現眼了。”
那樣子像是安撫我,弄得我不得寸進尺都不成。
“我給你丟人了嗎?”我在大太陽底下和我媽對着幹,可是身上越來越發涼,額頭上的虛汗下來了,那根本就是站不穩。
我媽嚥了口唾沫,好像有意隱忍,就範道:“好,你沒給我丟人。”
“那你相信我肚子裡的孩子是蛇的不?”我又問我媽,臉上依舊是那種大大咧咧的表情,既然她不怕丟人,咱今天就把話說清楚了。
不過要讓我媽相信這樣的鬼話,估計比讓她相信咱家公雞會下蛋還難。
我媽的臉色都黑的跟黑鍋底差不多了,我站在石頭桌子上,都能聽到她手指頭握成拳頭之後發出的“嘎嘎”的響聲。
這聲音聽的挺讓人心寒的,她在家裡揍我爸之前,掰手指頭熱身就是這聲兒。
周圍的人越來越多,我媽的忍耐好像被我逼到了極限了,再次就範道:“乖娃兒,顧星星,你給我下來。媽信你,媽保證不打死你。”
我“呸”了一聲,說道:“宋春華,你別以爲我不知道。我要是下來了,你回頭就要揍得我滿地找牙。”
我正在我爲的機智沾沾自喜,我媽就已經擼起袖管就把腳上的高跟鞋脫下來,要拍死我了,“麻痹,老孃一鞋底子拍死你。你這個小崽子膽兒肥了,敢這麼跟你媽說話。”
“你看吧,你還是不信我,讓我怎麼敢下去?你還是要揍我的……”我用雙手捂住眼睛,大聲的乾嚎,其實我這沒心沒肺的脾性,根本就掉不出一丁點的眼淚來。
我覺得我懷孕又不是我的錯,要怪就要怪夢裡不長眼的蛇不好,鑽誰肚子裡不好鑽我肚子裡。所以我心裡沒啥愧疚,也沒啥可難過的。
眼睛隔着偷偷張開的一絲手指頭縫的縫隙偷看我媽,我估計我媽也知道我哭不出來啥玩意。心裡卻只能乾着急,我也想跟黛玉妹妹一樣,淚腺跟個水龍頭似的。
可我的眼睛就跟個撒哈拉一樣,哭不出半點東西。
“來。你下來把事情說清楚,媽就原諒你。”我媽緩和了語氣,我哭得更加大聲了,心裡想着傻子纔下去。
我下去了,還不得被揍死。
我媽也算沉得住氣,問我:“你怎樣才肯下來?顧星星,我只問一遍,你快點回答我。”
“你發誓不揍我。”我把手從眼睛上拿下來,帶着倔強的,在任何情況下都不願意捱揍的目光和我媽兇狠的目光對視。
“好,媽發誓不揍你。”
我媽嘆了一口氣,有些無奈甚至眼神裡充滿脆弱的看着我。
我聽到這話滿意了,甚至被我媽的眼神有些打動了,我想我媽知道我懷了不明人士的孩子,心裡也一定很着急。
我剛準備從石桌子跳上下來,結果整個人昏昏沉沉搖搖晃晃就來了個倒栽蔥的姿勢。
還好一個路過的白大褂把我摟住了,我昏迷以前,還看到了他的臉。那是一張帥的發光的臉,五官極爲乾淨俊朗,就跟從畫卷裡走出來的美男子一樣。
我就瞥了一眼,光記住他的長相了,人就徹底歇菜了。
那天我媽是直接把我帶回家的,我在家裡面醒過來,悲催的發現自己躺在一個草蓆上面。空氣裡面全都是一股香燭燃燒的味道,嗆人的很。
耳邊全都是一個女人哼哼唧唧的唸咒的聲音,我一擡眼,都懵了。
一個穿的跟撿破爛似的的女人,光着站着黃土的大腳丫子,圍着我手裡那着個法器一邊跳大神,嘴裡面一邊還唸唸有詞。
她神神叨叨,閉着眼睛搖頭晃腦的說:“此女夢遇怪蛇,腹中有陰胎,危害世間,必須立刻除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