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當初是她親自拜託趙昭幫忙送“父母”出國,給了他們互相認識的機會,但她纔是趙昭十幾年的朋友!他爲他們考慮的同時,怎麼可以不站在她的立場考慮一下?對方想要彌補良心債,她就必須體諒?這是什麼道理?
管宛怒瞪着趙昭,口氣逐漸惡劣:“你是故意來氣我是不是?說不原諒就不原諒!哪怕他們現在全部跪在我面前,我也還是這句話!當初能做出來那些事,就早該明白會有今天!”
“小……”趙昭欲語又斂,可管宛已經懶得聽他繼續給那兩個人洗白,搶先一步道:“趙昭,你要是還能體諒我,就把東西拿回去!你要是不能體諒,說明咱們倆三觀不合,也沒繼續做朋友的必要了!不送!”
說完,管宛轉身就往裡面走,不想再和趙昭無休止的爭論。
她認識趙昭這麼多年,知道他是個不靠譜的人,盡喜歡隨心所欲不顧前也不顧後,但她一直認定他是正直的,有點混日子但比較善良,是能夠理解她的人,當然,這種理解很有限,僅是建立在和她從小一起長大的基礎上,可是,他今天的行爲,管宛是真的不能理解!
他認識她這麼多年,怎麼會連她的底線都不清楚,這種挨槍子的事也做?
有毛病!
又不是所有破裂的關係都值得重歸於好,和稀泥這種事總該先看看對象。
管宛氣呼呼地走進書房,將趙昭一個人丟在客廳。進了房間,先入眼一張又寬又結實的書桌,那桌子是特意從傢俱城買的,平時她就在上面畫畫符,練練字,偶爾偷偷打個盹。
她原本受了氣,就想着畫幾張鬼畫符泄泄憤,沒想到卻看見秦辰拿着毛筆在紙上畫畫,那姿態,看上去有模有樣,頗爲瀟灑。
“事情談完了?”秦辰並未擡頭,端坐在案前,半舉着手臂,右手微微騰挪,毛筆的墨跡便在紙上一點點暈染。
管宛遙遙望着賞心悅目的他,立刻將剛纔的煩惱拋出九霄之外,她走上前,訝異道:“你還會寫毛筆字?”
“爺這麼完美的人,當然什麼都要學。”秦辰淡淡一笑,再羞恥的話從他的嘴裡說出來,都是一副理所應當的口氣,不含任何慚愧。有時候,管宛都忍不住感嘆,一個人能把臉皮修煉到如此地步,肯定是有很多天分在的!
“讓我欣賞一下你的大作!”她繞過木桌走到秦辰背後,目光獵奇般看向桌上的畫紙,原以爲會是一手好字,或者,再怎麼不濟,也該是一副成年人的字,哪曉得……
她噗嗤一聲笑出來,指了指秦辰道貌岸然的臉,側仰了臉說:“這就叫,金玉其外,”又敲一敲木桌上的畫紙,“敗絮其中!”
秦辰不以爲然地放下手中毛筆,小心翼翼將桌上的畫紙雙手捧起,吹一吹還沒幹的墨汁,然後立在她的眼前,淡然道:“再仔細看看。”
管宛望一眼紙上比表情包還醜萌的畫作,偷捂住嘴巴不讓自己笑得太過分,好半天才咳了咳道:“我覺得……你這畫的神韻還是不錯的,但缺少了點東西。”
“什麼東西?”秦辰放下畫紙,輕輕握住她的右手,笑問。
“噗……”她深吸一口氣,然後指了指畫像下方說,“就是這裡,可以再加上一行字,比如,臭不要臉……”
秦辰手上僵了一下,繼續微笑道:“說你呢?”
她眼光一亮:“對對對,這句話也可以!哈哈,說你呢!真霸氣!”她朝他遞出大拇指,佩服道:“大師,原來你真是在畫表情包?我還以爲你畫技爛到如此地步,剛纔的嘲笑是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見諒見諒!不要計較哈!”
“……”他溫柔地看着她,眸光淺淺傳來,隱約散出詭異的寒冷。
管宛不知他心思,目光停留在畫上,笑聲癡癡不停,許久,才微有詫異地問道:“但是,你畫表情包乾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