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宛看得出來,伯倫是喜歡洛祺的,所以經洛祺兩句話一勸,便什麼事也沒有了。
這一點,倒是挺蠢的。
洛祺望着自己白嫩的手指被伯倫抓過去,有些不自在的笑了一下,她下意識擡起眼睛瞟一眼莫崇暘,目光微微一含,似帶撩撥,可莫崇暘卻一如既往的冷冰樣子,絲毫波動與反饋也不見,洛祺的心裡沉了一下,暗暗將手抽了回來,垂了眼睛不語。
管宛站在幾人背後,未能注意洛祺眼神裡藏匿的心事,只覺得氣氛好像比剛纔凝重了幾分,怪冷的……
由於伯倫對洛祺唯命是從,洛祺簡單一勸,他很快就原諒了莫崇暘,又咬牙氣恨王珺胥過於偏心,唾罵玖笙是酒囊飯袋,一定要莫崇暘幫他再出一計,徹底搞垮玖笙!
莫崇暘點頭答應:“此事要從長計議,需多花點時間,避免再行出錯。”
“嗯,這次,你千萬考慮周全,不容有錯!”伯倫應允。
“崇暘盡力。”莫崇暘頷。
兩邊小小爭執過後,被坑害的伯倫不但沒從此斷絕與莫崇暘的聯繫,反而與他的交往更爲牢固,也是出奇!
難道通過這場質問,伯倫放下芥蒂,徹底信任莫崇暘了?
管宛晴天霹靂,感慨莫崇暘好操作!
都沒見他做什麼,怎麼就叫伯倫信他了呢?
難道,就靠洛祺這和事佬的幾句話?
我擦!
管宛隱約捕捉到了什麼,她吞下了口吐沫,暗暗看了眼莫崇暘,又看一眼洛祺,想從他們的臉上抓住一絲對望的動作,以此證明她的猜想!
沒錯吧?洛祺跟莫崇暘有一腿吧?對吧!
但,根本沒有!
他們的眼神從未單獨交匯過,不知是刻意如此,還是真的不熟。
管宛失望的收回目光,嘆息,看不出來。
三位長老對飲多時,外面傳來一陣敲門聲,原是火城亂作一團,右護法雨澤前來催促伯倫回去處理。
臨行前,伯倫又三番五次叮囑莫崇暘,務必要想出一個萬全的計策,莫崇暘恭敬的答應,送伯倫和洛祺出了正閣。
管宛一直陪同在場,那邊伯倫他們剛走,莫崇暘便有些怪異的單手撐住門框,半天不動。管宛疑惑瞥他一眼,這才現他的後背全部汗溼,耳鬢的冷汗一注注躺下,痛得濡汗涔涔,似乎隱忍了很久。
“長老?”管宛頗爲訝異,例行公事的關心一下,“需要找鬼醫過來看看嗎?”
莫崇暘扶着門框強行站直身體,冷硬地命令:“不許外傳!”
“啊?”管宛一時不知他說的是哪件。她恍然意識到,無形之中,好像看見了不少莫崇暘不爲人知的事。
難道讓她侍酒是幌子,就是故意讓她聽牆根?
奇怪?!
莫崇暘冷冷轉身,回望管宛,目光漸漸有些模糊,連平素冰冷的口氣,此刻聽上去也有氣無力:“把門關上,將櫃子裡的藥拿過來。”
言罷,那個陰森森的男人朝裡走去,步子緩慢,不似以往雷厲風行的模樣。
管宛不敢違背命令,趕緊將門合上,轉而跟着進去,從莫崇暘平時用的櫃子裡翻出一些瓶瓶罐罐。
她苦惱的翻着那些小瓶子,看來看去,也看不出什麼區別,便朝他問:“長老,您要的是哪個?”
“隨便。”莫崇暘悶哼。
“啊?”管宛眨巴一下眼睛,聽話的從裡面隨便挑了一個出來,拿過去交給他。
莫崇暘混了一半的白人血統,又是一隻鬼,皮膚本就慘白,眼下更是白得看不出形狀,他擰眉將小瓶子打開,仰頭將裡面的東西全部吞下去。
“長老,您生病了?”管宛好奇的瞧着他手裡的小瓶子,低聲問。
上次玖笙也說生病,難道鬼真的會生病?
跟她想的不一樣啊,真稀奇。
莫崇暘冷淡不答,卻像看透什麼似的,將小瓷瓶放在桌上,說:“這是止痛所用。”
“嗯?”
“否則,這酒量,怎麼出的來?”他視線淺垂,語氣很輕,彷彿喃喃自語。
管宛恍然大悟,暗暗哦了一聲,原來是爲了練酒量,把胃練出問題來了?
原來鬼真的會生病?
開玩笑吧?
……
見莫崇暘沒有大礙,管宛陪着站了一會兒,便準備告辭,她可不想留下來照顧這個傢伙,被他算計的夠慘了。
但她剛往後退了一步,莫崇暘卻於疼痛之中擡頭,語氣凌厲的告誡她:“不要勾結莫語。”
管宛聞言,心狠狠一突,立即惶恐轉身,表明清白:“長老,屬下不敢!”尼馬,中午就隔空說了句話,本尊都沒見過,就被他現了?靠!幸好沒見!
“別理他,一句話都不要說,聽明白了麼?”莫崇暘聲音低低的,眸光微含,折出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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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屬下謹遵長老教誨!”管宛點頭,果斷答應。
她本來就不想搭理莫語,也不想摻和姓莫的之間的爭鬥,鬥不過,累得慌,沒什麼話可說的。
不過,也不想被莫崇暘誤會呀!否則又被算計一刀,豈不慘兮兮?
莫崇暘靜靜凝着她,眸光一點點加深,或許,他過於擔心她被那些人套話了,因爲,她也是他的……
軟肋。
陰沉沉的嗓音再次響起,冰冷的眸子裡,暗流涌動,他慢聲警告:“地獄黃泉,我都會帶上你。”
管宛原地石化,忍不住在心裡將莫崇暘罵了千百遍,臉上卻依舊賠着笑:“屬下明白,屬下一定不給長老惹禍,請長老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