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集團的危機公關能力還不錯,新聞酵不過兩個小時,就已經全面下線,可想這裡面砸進去多少錢!
不過,因爲這事太稀奇了,又是豪門八卦,非常符合一衆吃瓜羣衆的口味,雖然報道被刪除,但是熱頭依舊攀升不減,更有很多自來水各種安利和普及知識,也有人罵秦家是欲蓋彌彰,越是藏着,就越是見不得人,有本事就讓秦家新媳婦出來自己澄清之類的話!
短短一日,秦夫人就從一個雍容貴婦,變成了含恨怨婦!
晚間,管宛悠然自得的用過晚飯,靠在牀上翻着一些雜七雜八的書,眼下沒有任何電子設備,也不曉得網上的輿情展到了什麼程度。
不過,這種事不知道也沒什麼緊要,眼瞅着秦夫人到現在還在加班加點,她就能猜個七七八八了。
約摸到了十一點左右,秦夫人還沒回來,於是,管宛便不再等她過來質問自己,心安理得的先且睡了。
兩天後,那個疲憊不堪的中年女人終於出現在了管宛的面前,她氣勢洶洶的踹開管宛的房門,不似往常儀態從容,滿嘴怒罵着衝進房間,凌厲的手狠狠扯住管宛的頭,揚起來就要掌摑!
幸好老太太匆匆趕來,呵斥一聲,秦夫人才恢復幾分理智,哽着嗓子帶着哭腔與老太太抱怨道:“媽!您真的不能再護着她了!這女人根本不配做秦家的媳婦!她想走就讓她走!滾得越遠越好!”
老太太拄着柺杖在女僕的攙扶下一步步走入屋內,臉上神色也有種說不出的凝重,這次的輿論影響太大,連她也始料不及!她剛纔也聽人說了,眼下秦家產業嚴重受損,可能還面臨着被傳召和搜查的恥辱!
起先,這事剛出來的時候,她們並沒有懷疑管宛,還以爲是哪個不識相的嘴碎走露了風聲,纔在網上掀起一陣風浪。
可這幾日下來,秦夫人沒日沒夜的聯絡各家媒體,迅撤下所有新聞和熱搜,並以最快的度給出官方迴應,哪曉得,事態剛平息一點,當天夜裡熱搜再起,此次不但是國內,就連外網都傳開了,而且還上傳了錄音和視頻,以及一大堆零零散散的證據!
他們以最快的度將那些“證據”撤下,可是星星之火足以燎原,任憑公關如何努力,這件事也是板上釘釘被全世界笑話了!
在那些所謂的證據當中,其中有一份錄音,便是幾天前管宛狼狽的從外面回來,與秦夫人對峙的那幾句話,因爲秦夫人的默認和羞怒,囚禁一事已無法再洗白!
她們這才反應過來,原來,一切都是管宛早有預謀,她想毀了秦家!
只是她們如何也料想不到,這個足不出戶,整日宅着無所事事,且沒有電子設備的女人,竟能將輿論操控到如此田地!如果說她沒有幫兇,她們是絕對不會信的!
可是,這幾日下來,秦夫人也找了一些互聯網大牛幫着找消息布的源頭,但對方卻像幽靈一樣,任憑她們惶惶努力,卻毫無成效!
更可氣的是,秦家手裡唯一的籌碼——管爸管媽也突然不知所蹤!
現在,除了殺了她,她們已沒有任何辦法讓這個女人聽從她們的指派!更別說出面爲秦家澄清了!
秦夫人怒不可遏地瞪着管宛,猩紅的目光彷彿恨不得將她生吞活剝,牙關咬得死緊死緊,連臉上的妝容都變得扭曲起來!
老太太畢竟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即便心中顛覆,也只能沉下一口氣,雙手拄着柺杖站在二人面前,卻見管宛對秦家的變故以及秦夫人的怒火完全不爲所動,面無它色的淡淡望着,就像是一切都與她無關似的。
“小宛啊,這事你的確做得過分了。”老太太闔目嘆息一聲,一頭白寫盡此生蒼涼,她伸出皺巴巴的手,輕輕拍了拍管宛的肩膀,語氣平平仄仄,“這事兒……先擱置一下,等風頭過了,我們再好好商量商量,如果是真的委屈你了,一定會再給你多些補償。”
“媽!”秦夫人聞言分外不解,怒瞪着星目憤憤不平道:“她就是個害人精,讓她滾!咱這小廟容不下她這大佛!放着好好的生活不過,看她出去能混成什麼樣,跟着管家二老吃糠去吧!”
“住口!”老太太的目光閃過一抹狠厲,只是淡淡一瞥,就生生將秦夫人憤懣的話語截堵了一半在口中,“小宛的肚子還懷着我孫兒的骨肉,你這是氣得渾,連秦家的子孫也要捨棄不成?!”
屋子裡頓時靜謐下來,秦夫人渙散的目光終於集結成點,落在勃怒火的老太太身上,她畏懼地望着老太太,這個十多年都未曾怒的老人這一次卻目露兇光,不由震得她心魂一懾,恍然想起當年她這個愣頭青,被老太太一次次教育訓斥的時光!
慢慢的,秦夫人激昂的情緒終於平復一些,逐漸恢復冷靜。許是三天兩夜不曾合一下眼睛,她委實太累了,竟然完全失去理智,差點就着了那個小丫頭的道!
老太太見秦夫人不再插話,便繼續安慰管宛:“小宛啊!秦家倒了對你也沒什麼好處,是不是?如果你覺得整日在家待着憋悶,就出去散散心,我們不會攔着你了,只不過,這裡是你的家,是你今後永遠的歸宿,你只要記得,每天回來睡覺,別玩得太晚就好了……”
老太太語聲溫婉,說得情真意切,可管宛哪裡不曉得,這不過是她們緩兵之計罷了!她若是接受了這個條件,謠言不攻自破,再等風頭一過,還不是想關就關,想罵就罵?可是,下一次她就沒有這麼好的機會了,她們會謹慎與她說話,處處防範……接受這樣的條件,無疑是在飲鴆止渴!
“秦家倒了對我是沒什麼好處,但也沒什麼壞處!”管宛淡淡地掃一眼老太太和秦夫人愈難看的臉色,淺淺笑道,“這裡,從來就不是我的家!”
“你!”秦夫人被她的話氣得嗆咳起來,眼睛裡似乎淚點閃爍,卻憋得沒流下來,“真是個白眼狼!”
“呵呵,這都要感謝您啊!”管宛嘴角笑意漸盛,直直逼視着秦夫人道,“如果不是您把我家害成這樣,我還天真的以爲,人面獸心這個詞是古人誇張呢!”
“什麼意思?”秦夫人臉色黑如鍋底,老太太也拄着柺杖默而不語。
突然,門外匆匆跑進來一個女僕,瞧見幾人鋒芒畢露,怯生生在門口站了一會兒,躊躇半天,才咬了咬牙衝進屋子,湊到秦夫人耳邊低語幾句,直叫那容貌姣好的女子瞬間如五雷轟頂,瞪着管宛目光血紅:“你……有完沒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