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甄皓霖在一起的事情,向汀雪瞞得很好,以至於到現在甄老都摸不到底細。
吳麗娜雖然愛鬧愛叫,但她的直線思維是不可能猜到,向汀雪和甄皓霖還真的有那樣一層關係。
可是現在,從談雲嘯的話裡行間來分析,他儼然已是一個知情人。
“小雪,離開他,他真的不適合你!”
不是知情人,他怎麼可能講出這樣的話。
可是知情,他又是怎麼知道的?
想象?猜測?還是有憑有據?
向汀雪好奇,卻一直沒問,氣氛就此陷入了沉默。
但是從醫院出來,向汀雪一上談雲嘯的車,還是忍不住扭頭好奇地問道:“我和甄皓霖在一起的事情,你是怎麼知道的,又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她很正直,也很坦蕩,愛就是愛,不愛就是不愛。
沒有含糊,沒有模棱兩可。
她要說是朋友,那就朋友,不必懷疑,因爲根本就沒有懷疑她的必要。
正是因爲了解這一點,談雲嘯才越發喜歡向汀雪,深陷她的泥潭,而不能自拔。
“你猜?”談雲嘯眸光一閃,脣角彎起好看的弧線。
“猜一路了!”向汀雪也勾起脣角,微微一笑,眼神明亮。
很喜歡看她笑,清美的笑容令他心悸,勾魂的令他心慌慌亂亂,談雲嘯管住失去頻率的心跳,看向前方,仔細開車:“那天去你的宿舍,娜娜弄壞了你所有的東西,我看到了一個KAVOYI的商標!”
KAVOYI?
那個黑色的旅行包,向汀雪當然有印象。
那天她去要錢的時候,因一語不合,被甄皓霖鎖在房間。
當時,她尋了一個黑色大包裝錢,然後揹着錢逃了出來。
之後那個黑包就一直放在宿舍裡,沒有還給甄皓霖。
那天娜娜撒野,那個包也未能倖免於難,一起葬身於吳麗娜的魔手之下。
談雲嘯就是從那個黑包上發現了線索?
爲什麼?那個黑包很稀有嗎?
向汀雪不懂,她可是一個地地道道的窮學生。
談雲嘯的神色有說不出的晦澀:“我喜歡登山,所以旅行包必不可少,KAVOYI爲英國王室貴族所擁有的名包品牌,它每年的產品都是限量銷售。被娜娜剪壞的黑包就是今年KAVOYI的最新產品,兩年前開始預約,價值三萬英鎊。我去預約的時候,看到了甄皓霖的名字。”
三萬英鎊一個包?
她真的買不起,有錢也不買!
萬惡的資本家!
“由此你就推斷出來了,我和甄皓霖的關係?”向汀雪眼珠一轉,又急忙補了一句:“不對,有了這個線索,你再結合一下各種報道,這樣就不難猜到。”
談雲嘯拐向西行,搖頭:“不,不是報道,是你對甄皓霖的好奇心。米麗那麼瘋狂的迷戀甄皓霖,只關心甄皓霖表面的事情。你不同,你的每一個問題都在刨根問底,都恨不能把甄皓霖從頭至腳的研究一遍。”
有嗎?
她就是問了一下甄皓霖的身價,問了一個甄皓霖的過去,問了一個甄皓霖
的生活環境,問了一下……
好吧,她確實問了很多,也確實問得很細!
向汀雪低頭輕笑,默認。
“那天在酒吧,我讓你做我的女朋友,你拒絕了。我讓你假扮我的女朋友,你也拒絕了,可是我一丟出甄皓霖這個誘餌,你就答應了。”談雲嘯心酸,可是又能怎麼辦,誰要他比甄皓霖晚遇到向汀雪呢。
向汀雪推算:“結合種種事情,你就不難猜到我和甄皓霖的關係。”
談雲嘯壓着心裡的痛,點頭說:“那天,你從醫院跑丟,一直又聯繫不上。我很擔心你,但也可以肯定,你會去找甄皓霖。事實證明,就是這樣的,你們在一起,他照顧了你,你也投靠了他。”
向汀雪嬉笑,身心從未有過的放鬆,原來被人識破的感覺是這樣的。
沒有恐懼,只有放鬆!
向汀雪不怕了。
只是談雲嘯,他竟然早就已經知道了,爲什麼還要對她這麼好!
男女之間,可以有純粹的朋友關係嗎?
剛想到這個問題,談雲嘯就給出了一個答案:“小雪,離開他好不好。他可以照顧你,但也會傷害你。如果你不投靠他,一直留在我身邊,你的傷,就不會發生第二次撕裂。”
“不。”向汀雪搖頭:“傷口撕裂和甄皓霖沒有關係,是我自己弄傷的,他也不知道我是怎樣弄傷的。”
是嗎?
談雲嘯從向汀雪的眼裡沒有看到欺騙,於是轉了一個角度來說服向汀雪離開甄皓霖:“甄老很兇殘,死在他手上的女人,不知有多少。你如果進了甄家的門……”
向汀雪微笑打斷:“我和甄皓霖還沒有到談婚論嫁的地步,和他在一起,只是彼此心靈上的吸引。”
暮色開始降臨,談雲嘯手指嫺熟地打開車燈,看了她一眼:“小雪,甄皓霖是甄老的兒子,他身上流着甄老的血,基因的遺傳很可怕,你可不可以換一個心靈上吸引的人。”
向汀雪噗嗤一聲笑,明明是嚴肅的話題,卻被她一笑而弄得輕鬆:“甄老很兇殘,基因會遺傳,但你不要以偏概全。你可以否定甄老,但你不可以就這樣否定甄皓霖,這樣對甄皓霖來說,是不公平的。”
談雲嘯心情有些激動,放緩了車速:“雖然生活中我們很少交往,但商戰上,我們交手的機會卻很多。他有多兇殘,你永遠想不到。小雪,你聽我一句,離開他!”
向汀雪深深地嘆了一口氣,繼續維護她的男人:“商場如戰場,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談雲嘯,商戰和生活不一樣,你瞭解商戰上的甄皓霖,而我瞭解生活中的甄皓霖。他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樣,我暫時不會離開他。”
談雲嘯顯然激動,溫潤如玉的聲音亢奮高昂:“你爲什麼這麼固執,爲什麼像我姑姑一樣,不肯聽別人勸呢?小雪,不要讓歷史重演好不好,不要讓我再心痛一次好不好?”
向汀雪固執堅定,眸光泛出孤傲的本色:“甄皓霖不是甄老,我也不是你姑姑。甄皓霖不會讓歷史倒退,我也不會讓歷史重演。你放心,我可以保護自己,我也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麼脆弱。”
越這樣,談雲嘯就放不下,想當初,他
姑姑也是這樣的,不顧萬人的勸說,一意孤行,最後呢?
死路一條,還累死了兩個孩子!
“小……”
向汀雪的手機響了,打斷了談雲嘯的話。
甄皓霖的電話!
自離開HTB國際後,甄皓霖給她打了好幾個電話,她一直沒接。
這會兒一接聽,甄皓霖必然脾氣火暴,如果讓談雲嘯聽了去,談雲嘯更會不顧一切來說服她,讓她離開甄皓霖。
向汀雪正猶豫要不要接的時候,談雲嘯卻很體貼地把車停在了中央大橋的路邊。
“他的脾氣和甄老一樣,又臭又急。如果你還打算回到他身邊的話,那你就接電話吧。”沒想到,她已經愛得這麼深,但談雲嘯不會放棄說服,他下車走到橋邊,吹風涼賞夜景。
窗外,暮色漸濃,橋上的燈光亮如白晝,車內沒有秘密,映得一清二楚。
談雲嘯一個人靠在欄杆上,風姿瀟灑,背影孤寂。
心,莫名的一酸,愛情就是盲目地飛蛾撲火。
談怡雪和甄老是這樣,她和甄皓霖,談雲嘯和她,又如何不是這樣呢!
明知道很苦,她還是願意靠近甄皓霖。
明知道沒有結果,談雲嘯還是願意放下身價來等她。
愛情,就是這樣,沒有對錯,無法控制,隨着心而行動。
手機一直響,不知疲憊,向汀雪收回視線,接聽了甄皓霖的電話。
只是甄皓霖那丫,你說話可不可以小聲一點,耳膜都要衝破了。
“你在哪裡,爲什麼打你電話,你一直掐掐掐掐,掐了還不給我回電話?”
向汀雪受不了這份摧殘,把手機拿離耳旁。
直到他吼叫完畢,她才把手機移動耳邊:“你打電話的時候,我正在醫院,大哥,你知不知道今天的終極考試有多兇險,我差一點沒被你的未婚妻玩死。”
“她不是我的未婚妻,從來都不是!”甄皓霖的聲音依舊是火焰三丈,他看見她上了談雲嘯在一起,他知道他們倆在一起:“你在哪裡?你的傷怎麼樣?我要見你,現在,立刻!!”
甄皓霖,你可以再霸道一點!
雖然很煩,但向汀雪卻喜歡這種感覺,喜歡甄皓霖心裡滿滿全是她,只緊張她一個人,只關心她一個人。
“我在外面,我的傷沒事,你不用擔心……”
“向汀雪,你最好老實的全部告訴我,我現在很暴怒,很狂怒!”聽他的聲音就知道,甄皓霖說的全是實話。
向汀雪吐了吐舌頭,扭着衣角如實彙報:“傷口損傷有點嚴重,在第二次撕裂的地方又裂了口,屬於三次撕裂。撕裂口有劇齒,不平整,兩寸的長度,近一釐米的深度。很慘不忍睹!”
“該死!”甄皓霖咬牙切齒地罵了一聲。
“院長端着傷口仔細地研究了很久,最後還是決定再縫合兩針,不過這一次改用了可吸收的縫合線,不用拆線。你打電話的時候,我正在那裡縫針……”
“縫一個針要多長時間,現在都幾點了,你爲什麼就不能給我回一個電話,你不知道我一直在等你的電話?”
“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