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硃紅子和朱心子在機場迎來了三師叔苟遙子、朱心子以及周定中一行三人。
硃紅子和朱長子滿肚子都是被周定中欺騙的怒火,可一見周定中可憐巴巴,坐着輪椅的樣,那點怒火就變做打也不是罵也不是。
朱心子一見面就急躁問道:“大師兄,小師弟,有沒有查到那個害了周師兄的林離的下落?”
本來硃紅子本着同門情誼,倒不想再計較了,想不到這周定中還跑回觀門中忽悠欺騙大家,當場這火氣就騰的一下起來了,又保持着大師兄的威嚴沉聲訓斥道:“心子,不關你的事,你該記住師父說的,遇事要平心靜氣,多想少做。”
察覺大師兄的火氣似乎隱隱指向自己,周定中咯噔一下,臉色微變。
朱心子委屈的不言語,苟遙子跟劉姥姥進大觀園似的扭頭到處亂看,聞言皺眉:“硃紅子,你怎麼跟你師弟說話的。走,先帶我去解決傷害你周師弟的人,我還要趕回去修煉。”
苟遙子卻是天性較爲淡薄,比較追求修爲上的進步,多年都執着修煉,幾乎沒怎麼踏出觀門半步過。即便看見了這花花綠綠的世界,仍然不爲之心動。
硃紅子對這位兩耳不聞天下事的三師叔頗無奈:“師叔,先找個地方坐,我慢慢向你解釋。”說着,狠狠瞪了周定中一眼。
硃紅子領着衆人就在機場裡的餐廳走去,倒沒注意,不遠處三個人帶着意氣風發的青年看到他們這一行人,站定了吃驚道:“是無爲觀的硃紅子,還有那個是跟呆子一樣的苟遙子。他們怎麼來了這兒?”
“苟遙子?那不就是狗腰子嗎?”這滿臉傲色的青年嗤笑。
其中滿臉皺紋寫滿了年紀的老人衝無子呵斥道:“少希,不要胡說。”
這喚作少希的青年渾然不懼,這旁邊的冷臉中年衝象子道:“少希,無爲觀的道號是按十二生肖輩分排列,反正就不是狗腰子就是猴屁股,總不離那些身體器官,也不知道他們祖師爺到底是怎麼設的輩分。”
“那是,跟咱們三清觀的道號比,他們那叫一個難聽啊。”另一個模樣很福態的胖中年感慨,悄然轉開話題:“不過,無爲觀一直很少行走江湖,怎麼今兒在這裡就見着了苟遙子。這位主當年我見過一次,是一號專心修煉的人,修爲極爲了得。”
這位胖中年是三清觀的衝江子,他這一行的其他三人,都是很少出山的人,因爲三清觀的地位而有些傲氣,看不起無爲觀也是有的。不過,他當年對這苟遙子的印象極爲深刻,至今難忘,心中不免對此行目的有些不安。
冷臉中年衝象子冷冷道:“那便又如何,莫非我們三清觀還怕了他們無爲觀。”
“莫說這林離是不是無爲觀的人,還在兩可,就算是,抹了咱三清觀的面子,就算是無爲觀也得賠禮道歉。”
衝江子暗自苦笑不已,心想自己怎麼擔了這麼個差事,陪這麼三位心比天高的主一道出來,真倒黴。不管怎麼着,他還是得忍着:“師兄,不如我們還是先安頓下來,再想辦法探探林離的底,然後再決定怎麼處理吧。”
滿臉老皺紋的衝無子頜首道:“也好。”
頓了頓,老頭斜眼瞥了一下無爲觀一行人的身影:“要是無爲觀真插手此事,我倒想會一會他們。”
餐廳中的硃紅子等沒注意到三清觀的已經盯上他們了,此時正好是正午,索性就在這兒點了餐。
苟遙子做事一絲不苟,從揹包裡取出一個包交給硃紅子:“紅子,這是給你們的。”
包裡是一疊疊的現金,以及幾張信用卡,還有證件等。
硃紅子和朱長子淚流滿面,不容易呀,身無分文他們還能在北海這麼一個銷金窟生存了這麼好些天。他們恨死北海的小偷了。
這回他們學聰明瞭,很小心的試着不把雞蛋放在一個籃子裡,分別放好了,這才剋制住激動,滿是厲色的衝低着頭的周定中怒斥道:“周定中,你可好呀,出來幾年,什麼都沒學到,道行不進反退,就學會騙人了。”
周定中這會兒嚇得肝膽欲裂,硃紅子是掌門大師兄,威嚴越來越盛,以他的勇氣還遠不足同大師兄對抗,當將就臉色發白,拼命說:“大師兄,我……我……這事我就騙了你們一點,其實我的傷真是那個林離的事。”
在這雙嚴厲的目光中,周定中膽怯的將真相源源本本的說了,最後補充道:“我就是想把那件寶物奪過來,交回觀裡呢。”
朱心子最是性急,也最是嫉惡如仇,當即就恨不得一拳砸翻這位師兄。
周定中滿腹哀怨,本來他最初是想把朱心子騙來報仇,以朱心子的急性子,肯定被他忽悠。誰想到,來的居然是最難被忽悠的大師兄。
硃紅子嚴厲的目光掃得周定中膽氣徹底沒了,他沉聲道:“周定中,回去你就自己向師父領罰。”
“知道了,大師兄。”周定中想哭,可口的飯菜在眼前,連一點胃口都沒有。
朱長子這位天真純真遠勝林離的傢伙瞪了半天,終於忍不住說:“周師兄,你怎麼可以騙人。”
苟遙子懶得理會這些事,他有這工夫還不如修煉呢,擺擺手:“好了,先吃飯。然後,再去找那個林離教訓他一頓,然後我就回去修煉。”
朱心子大叫:“三師叔,你可不能這樣,師父說了,我們還得找小師祖。”
小師祖就是他們祖師爺的孫子,因爲輩分差距太大,實在不知該怎麼喊,就索性一道喊了小師祖。
其實無爲觀的傳代有些怪,反正就是三三三制,每一代最多隻有三名嫡傳弟子,三名俗家弟子,三名外門記名弟子。實際上,很多代弟子都不足九人,再加上很少出來活動,也難怪被三清觀鄙視。
只有嫡傳弟子纔有道號,這一代的三位嫡傳弟子全都在這兒了。至於周定中,那是俗家弟子。至於師兄師弟,其實還是按入門的先後來算。
外門記名弟子,其實就是無爲觀在外界的弟子,基本不傳什麼道法之類的,也基本不怎麼修煉的。仔細說起來,其實記名弟子比較像是無爲觀在外界的聯絡人。
要是沒有這記名弟子,硃紅子等肯定沒法大手大腳的花錢。
一頓飯吃得是沉悶無比,周定中覺得自己要倒黴了,朱長子年輕,又是第一次行走江湖,純真依舊,終是忍不住心思說:“師叔,不如還是不要去找林離的麻煩了,他是好人呢。”
“好人?那就稍微令他吃點苦頭,找回觀門的面子就好了。”苟遙子隨口說。
朱長子低下頭,心想怎麼和大師兄說的一樣,不論林離是不是好人,反正觀門折了面子就得找回來。
可他是真不想林離吃苦,使勁拽拽大師兄的衣角,眼巴巴的看他。
硃紅子在心中嘆了口氣,做大師兄不容易呀,每天還得板着臉裝威嚴,可累了。
想着在北海沒車不方便,乘車到了一家賣車的4S店,看中一部商務車,把信用卡丟給銷售人員:“就這部車,趕緊辦手續,我現在就要用。”
一會兒就把手續什麼的都辦了,衆人一道上了車,朱長子駕車上路。
硃紅子交代小師弟開車在北海多兜幾圈,這才轉過臉來對苟遙子說:“師叔,昨天我和長子看見幾只妖怪鬼祟行動,本想斬妖除魔,誰知道卻聽到了一個消息。”
苟遙子閉目養神,硃紅子知道這位師叔的性子,不以爲意的繼續說:“消息和林離有關,這幾天妖怪中間傳言,太上老君的仙丹流落人間,正是落在這林離的手裡。”
就是仙丹都沒法打動這位爺,硃紅子只好接着說:“誰都不知道這消息是真是假,不過,我們打探到消息,有些妖怪打算抓住林離把仙丹給找出來,很可能就是今晚行動。師叔,我們要不要除魔衛道?”
朱心子跳起來,撞中車頂哎喲哎喲抱着腦袋呻吟:“當然要除魔衛道,哎喲……仙丹可不能給妖怪拿到。”
周定中眼珠子都紅了:“就是就是,那可是太上老君的仙丹,要是吃上半枚,說不定就成仙了。”
這話就不怎麼誠懇了,反而有點譏笑祖師爺的意思。硃紅子冷冷掃他一眼,嚇得他縮了脖子,才淡淡道:“還不知道仙丹是真是假,也不曉得消息是從哪兒傳來的,可靠不可靠。不過,依我和長子在林離身邊幾天來看,仙丹沒感應到,法寶也沒感應到。”
周定中知道說的是自己,不滿嘟囔道:“說不定那仙丹就是林離的法寶,我親眼看見的呢。”
“依我看,事有蹊蹺。”硃紅子在衆人中無疑是閱歷最豐富的,畢竟是掌門大弟子,老早就出來行走江湖了,眼光和思維都很老辣。
“說不定有什麼陰謀。”
苟遙子終於睜眼,眼中一道流轉的光芒斂去:“今晚替他出手除妖,當是還了他幫你們的人情,然後該怎麼教訓他就怎麼教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