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謀?當然有陰謀。”
袁行初冷笑,泛出一絲得意:“奪仙丹,虧他們想得出來,要是真有仙丹,還輪得到那些小妖?那些沒腦子的小妖纔會這麼蠢。”
“要說丹藥,倒是有一枚,可那是大老闆的,被小蘭花兒這個叛徒連同伏龍手杖一道給偷走了。”
“昆瞎子,你這個主意出得好,只要大事辦成,我親自跟大老闆爲你請功。”袁行初看着坐在一旁的老瞎子大笑不已。
昆瞎子眼泛渾白,體形瘦長的他那雙眼中竟有幾分陰森森氣息。
一個看起來頗有些仙風道骨的中年臉上泛着一絲虛弱的暗黃色,頭髮和臉色都有些暗黑,像是給燒過的痕跡,沉聲道:“袁老大,還是要小心點,那個林離太離譜了。”
這人要是林離或汪新揚在,一定能認出,這廝竟然就是當初給電光陣追得跟喪家犬似的朱和悅。
朱和悅一想起當初那道恐怖的電光網,就渾身戰慄。他是意外之下,被汪新揚當做算命大師給請來,袁行初索性就先派他來打前站。
結果,幾天前和林離一次接觸,就在他的心中留下了永遠的憋屈和慘痛——他又怎能忘記那晚那個敦厚無比的胖妞,可真胖呀,差點把他給壓死了,好不容易纔逃出來,簡直就是噩夢。
從語氣來判斷,這夥人毫無疑問跟當初抓薛蘭思的人是一夥的。
當初殺光頭大漢不夠利索,結果給那廝把訊息在臨死前傳出去,自是把這幫人給招來了。
別的不說,袁行初的大老闆給薛蘭思偷走的伏龍手杖和闕神丹,那是他們的大老闆交代了,一定要拿回來的。要知道,那一件是大老闆的重要法寶,一件則是大老闆修煉必須的丹藥。
好在那丹藥對大老闆來說是必須的,對薛蘭思來說,服用無效,否則的話早就給薛蘭思吞進肚子了。
亦是因爲基於以上判斷,所以他們這夥人對薛蘭思的追捕,那是一直都從未停止過——薛蘭思之所以做空姐,也是方便隨時逃跑。
不過,自從覺得林離會是一個鐵打的靠山,薛蘭思就打消了幾分到處逃竄的想法。她又不是神經病,誰會喜歡整天不得安樂的滿世界逃竄。
當然,這幾位顯然還不知道薛蘭思的想法,也不知道事情和預料的有些變化。
不過,袁行初之所以能成爲大老闆手下坐鎮一方的得力干將,自然是不缺能耐。從當初光頭大漢臨死前傳的不明不白的信息得出少量線索後,斷定林離可能與薛蘭思有關,這也就有了朱和悅的試探。
這一試探,誰都沒想到,居然把朱和悅給留下了深刻而慘痛的心理障礙。
袁行初不知道林離什麼來頭,也看不出什麼來頭。既然知道了朱和悅的遭遇,他就算自詡自家比朱和悅強許多,也不得不小心行事。
關於太上老君的仙丹及其他某些法寶流落人間的消息,袁行初等都是知道這一個月前剛剛傳開的消息。他們也曾下力尋找過,只是沒什麼成績。
這次昆瞎子出了個主意,直接在妖怪中間造謠,把仙丹和林離給聯繫起來。
這主要是因爲袁行初還是弄不清楚林離的底細,想借刀殺人,借小妖的數量去探出林離的底細。
要是林離只是虛有其表,他們就直接拿下,再把薛蘭思給帶走。要是真的很強,沒準就得換個思路了。
反正以他們的能耐,也不怎麼在乎那些小妖的能耐——要不怎麼那些小妖都是民工或農民,而他們吃的是熊掌燕窩,開的是奔馳寶馬,道行的差距就是生活上的差距呀。
袁行初起初倒沒料到事情有這麼棘手,眼看着伏龍手杖和闕神丹就在眼前。偏偏礙於林離而不敢動作,這實在有點憋屈。
好在這幾天,他算是調了精兵干將過來,人不多,卻比那些小妖要強。
不過,不論是出主意的昆瞎子還是袁行初,都絕對沒有想到。
他們製造的謠言,居然成了真,仙丹還就真是在林離身上。只是因爲氣運圖開啓的級別還不夠,所以還沒露出仙丹的氣息。
其實他們造謠不是沒根據,再怎麼說,一個看不透底細的林離,無疑是相當困擾人的。比起其他修行的人,哪怕是無爲觀的人在面前,以袁行初等人的能耐,也不至於看不透。
偏偏就是冒出了一個完全沒有修行跡象的林離,偏偏這個沒修行的普通人,卻還能使出那麼恐怖的超級雷電大陣。這事哪怕是妖怪都覺得太邪門了。
換個思路來說,袁行初栽贓給林離,從看不透底細這一點來說,的確是蠻說得通。
袁行初琢磨半會,擡頭問道:“小雀,外面怎麼說。”
小雀是一個臉上泛着幾塊小紅斑的年輕人,他沉聲道:“沒什麼,就是那些小妖怪幹激動。這幾天,大概也有了上百個小妖趕來了,倒是那些道行深一點的大妖沒怎麼看見。”
袁行初挺欣賞小雀的說法:“不錯,只是你沒看見,沒準人家早就來了等着看戲會怎麼唱下去。那些傢伙沒組織沒紀律,不像咱們,他們成不了氣候,最多也就是干擾一下咱們的行動。”
小雀又道:“還有,三清觀好象有動靜,說不定他們知道那個謠言了。”
袁行初想了想:“三清觀倒是要掂量一下,不過,還是照舊,今晚行動。過了十二點,就是新的一年了,把這事兒做好,就是新一年的好氣象好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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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海算是三清觀的傳統地盤範圍之一,三清觀在北海的人其實不在少數。
竇永波在和謝正川談正事的時候,接到了衝江子的電話,他有點亢奮,恨不得立刻把謝正川給甩掉。不過,考慮到謝正川算是三清觀的大客戶,還是保持了表面上的禮貌。
“謝總,我們三清觀的師兄親自趕來了,我得去替他們洗塵。”
謝正川暗覺不滿,表面不動聲色:“哦,你在北海的師兄不少,不必你趕去吧。”
“不一樣,太不一樣了。”竇永波激動得脫口而出:“這次來的是嫡傳師兄,身份尊榮。不但我,三清觀在北海的人都要去替他們洗塵。”
謝正川大吃一驚,讓竇永波走了。
他知道三清觀在北海人多勢衆,連竇永波都聲稱來的嫡傳師兄身份尊榮,可見這次來的人絕對不一般。
會不會對林大師不利?謝正川渾身冷汗直冒,這事兒還真不好說。
謝正川,正是“十一羅漢”之一。
其實三清觀的結構和無爲觀不一樣,別看三清觀人多勢衆,實際上真正的嫡傳弟子並不多。反而是竇永波和沈君年等俗家弟子居多,數量龐大的俗家弟子,也正是三清觀勢力分佈很大的主力。
三清觀的俗家和嫡傳的差別不大,主要就是有道號和沒道號的差別。基本上,俗家弟子也能得到真正的傳授。只不過,只有成爲嫡傳弟子,纔會得到真正核心的真傳和觀門的更多資源。
在三清觀要想成爲嫡傳弟子,最關鍵的是爲觀門立下的功勞。反而在修爲上沒太多講究,當然,俗家弟子中真正的修行天才,就算沒立什麼功勞,也會在達到某個程度後,自動成爲嫡傳弟子。
說白了,三清觀中的嫡傳和俗家還是有很森嚴的等級界線。尤其這次來的衝無子,更是三清觀掌門的師兄,不論是身份還是別的,都絕對高出許多,也難怪竇永波等匆匆忙忙的趕去巴結。
竇永波匆匆趕去酒店拜見了衝無子等人,得知那滿臉傲色的青年正是觀主的兒子孫少希,頓時用出自己所知的所有讚美詞,巴不得把少觀主的腳指頭都給舔乾淨了。
三清觀在北海勢力這麼大,當然不是做擺設的瞎子和聾子。各地小妖怪這幾天蜂擁來到北海,以及謠言的事,也很快就被告知了衝無子。
衝無子聽到仙丹一詞,眼中一道深沉的光芒掠過。
總統套房中,本來在各大公司中都是身份特殊的顧問們乖乖的坐着聆聽教誨,就算在躺在醫院治療的沈君年都坐在輪椅上推着來了,這畫面其實蠻搞笑的。
衝無子矜持身份,閉口不言。
孫少希傲然道:“這次我和三位師伯師叔來,就是來會一會林離。他敢掃我們三清觀的面子,我們就讓他在這行混不下去。我們親自過來,也是提醒各位,該做事就放手去做,觀門永遠在背後支持你們。不管是何方神聖,敢得罪我們三清觀,就先打趴下再說。”
“不過,既然謠傳仙丹在這個什麼林離身上,又有那麼多小妖趕來,說不定消息就是真的。”孫少希自信滿滿:“那今晚,我們就去把仙丹拿回來。”
光看那一臉爆棚的自信,估計他以爲仙丹就擺在桌子上,林離就是那一盤剛端上桌的菜,只要伸手拿筷子一夾,就全到手。
他是三清觀的少觀主,從小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當然有這樣的驕傲。
不過,到底誰纔是那盤剛端上桌的菜,還說不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