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蕭惜若再次悠悠醒來時,映入她眼簾的是那一張完美的俊顏,情不自禁的伸出手,卻在半空中被人握住。
臉上不由自主的發燙,偏偏凌紫昊也不放過這能戲謔蕭惜若的機會:“若兒這樣,都要誤會,是被爲夫迷住了。”
蕭惜若冷不丁抽開手,那紅暈卻一圈一圈的在臉上擴散,“你給我出去,誰讓你進來的?!”
“真的嗎?”凌紫昊眉間凝起笑意:“若兒怎麼可以這麼狠心呢?我的心都要碎了...”
然而蕭惜若卻毫不客氣:“心?你還有心?!”
凌紫昊只得悻悻作罷,卻也沒放過繼續損她的機會:“是誰昨天晚上硬拉着我的衣角...”
“沒有,沒有!...”蕭惜若搖着頭,去推凌紫昊,臉上盡是慍怒之色。
凌紫昊作勢要摔到地上去,順手將衣服從衣架上拽下,黃紫色的朝服穿在他的身上竟顯一種魅惑萬生的美。
也順帶着將蕭惜若攬在懷裡,蕭惜若掙扎了幾下,終是無奈的放棄了掙扎,真是的,每次都這樣,還真當她好欺負呀!老虎不發威,難道她是病貓嗎?
但是在回想起那道人人皆知的傳言,皇室之人都是武功莫測之輩時,又迅速地打消了這個念頭。
牙癢癢的看着凌紫昊低下的俊顏,接到他那充滿危險的視線時,狠狠地瞪了回去:“喂,你打算什麼時候鬆開我?!”
“等你死...”凌紫昊狹長的雙眸裡涌動着不知明的情愫,蕭惜若卻不知不覺深陷。
等到自己發覺時,凌紫昊已經看着她看了多時,不知道是不是生來的多愁善感,蕭惜若不僅沒有惱怒,反而很好意思的往那個溫暖的懷抱裡蹭了蹭。
凌紫昊的笑意慢慢加深,以往若是算他“乘人不備”,那麼這一次算不算她自己“投懷送抱”呢?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個老太監從殿門進來,極爲恭敬的跪下:“皇上,該早朝了...”
許久沒聽回聲,詫異地擡頭,就見帝后相擁,又慌忙低下頭去,心裡有些七上八下的,這...他看到了什麼?打擾了皇上的好事,他還能活多久啊?...
“咳咳...”
顯然凌紫昊也意識到了這一點,正色道:“下去吧!傳令百官,今日不早朝...”
“是。”得了命令,那老太監欣喜地起身,退了出去。
然而當凌紫昊轉頭時,蕭惜若已經換上了一件淡藍色紗裘,正仰着頭看着他:“昊---”猶豫了半天才繼續開口道:“我覺得我好像有點喜歡上你了...”
“所以...?”凌紫昊強忍住笑意,也在等着她繼續說下去。
“其實剛見着你的時候,我就覺得你是個妖孽,哪有男子長得比女子還漂亮的?反正我原先是不想做這個皇后的,攪進這灘泥水,我至少得少活十年...”
蕭惜若不由自覺的纏着手指,不敢去看凌紫昊的臉,怕這一時的勇氣在看到他眼睛的時候崩然煙消雲散。
“而且你後宮麻煩是還那麼多,還那麼蠻不講理的把我打入地牢,可是...也許是我作孽,偏偏不知不覺就留戀上了,當你說,不放開的時候,我的心跳得那麼快,我想從那個時候開始,我就對你有一點點感覺了...”
蕭惜若快速的擡頭掃了一眼,又立刻低下頭,好像再沒機會說了,要一次性說完:“我...喜歡你,你願不願意喜歡我?”
等了半天,心“砰砰”的直跳,半晌都沒有動靜,心頓時像墜入了谷底,慌忙的轉身,想要逃離這個令她尷尬的地方,躊躇好久,才發現...這裡貌似本來就是她的宮殿...
而凌紫昊卻望着她惶惑的樣子,“撲哧”一聲笑了出來,“若兒——”
似低嘆,也似無奈,手輕輕穿過她披散下來如墨的青絲,“我不是早說過...”又慢慢湊到她耳邊:“笨蛋,我也喜歡你啊!”
“你!...”也許是沒有想到是這樣的回答,蕭惜若驚訝的擡頭,手嗔怒的打在凌紫昊身上,也似撒嬌:“我明明是整個琉璃王朝最有才華的女子,明明就是你眼光不好!”
“那麼我看上若兒,也是眼光不好了?”凌紫昊笑得深邃,蕭惜若這才意識到入了他的套。
“卻在蕭惜若還沒發作之前,凌紫昊就輕輕擁住她:“知道,若兒是世間最好的女子。”
蕭惜若嘴角浮上一抹笑,也擁緊了他,煞爲鄭重的擡起頭嚴肅道:“那麼你後宮的其他女子呢?你不可能把她們不聞不問的,那樣我也要被那羣老大臣罵成‘禍國妖后’的。”
“那就把她們遣出宮就好了。”凌紫昊笑得溫柔,“他們愛說就說好了,朕纔是皇上!”
“嗯。”蕭惜若蜷在凌紫昊懷裡,點點頭,“那麼以後你要記住了,不允許再和其他女子有任何瓜葛,也不要看人家曲兒唱得好,舞跳得美,就莫名奇妙的去別人宮殿裡睡覺!”
“感情,若兒還是一個醋缸子啊!”凌紫昊作嘆狀,心裡卻是蜜一樣的甜,這是不是說明,她的心裡已經有了他呢?
不由得想起那件事...
爲什麼他竟會不忍心呢?爲什麼他有時竟也弄不清真假?
他下了一局棋,可是爲什麼局中的一顆棋子竟牽住了他呢?失去?難道真的動心了嗎?不行,蕭家,他不能手軟;夕若,他也絕不放手...
“喂!”蕭惜若見他神遊飄忽,不滿的開口:“你是不是不情願啊?!”
“不情願啊...”凌紫昊故意拖長了音,卻還沒等蕭惜若惱怒出聲,一口猩紅的血便濺到了他的衣服上。
“好痛...”蕭惜若捂住胸口,臉色瞬時變得蒼白。
“若兒,若兒...”凌紫昊心也慌了起來,那觸目的紅色,竟讓他一瞬之間有了整個世界要瞬時傾塌的錯覺。
“好疼,昊,心好疼...”蕭惜若的身子微微顫着,就好像風中的一片落葉,就要隨風而逝,她的額頭上也冒出了滴滴汗珠...
“我在這兒。”凌紫昊握住她的手,皺着眉大喊道:“人呢?人都去哪兒了?”
“奴才參見皇上,皇上萬安。”門外的一個內宮太監聞聲而進,一見這架勢,也是膽戰心驚。
“你眼睛瞎了嗎?”凌紫昊心急,一時氣不打一處來,黑青着臉,幾乎是咆哮道:“還不去給朕叫太醫來!”
“是,是是...”那太監渾身一哆嗦,飛一般的竄了出去,然而還沒踏出殿門,又被凌紫昊一身大喝召了回來。
“皇上,可,可還,有什麼事?”太監心下發顫,連話都說不完整。
“把離王爺也給朕召進來!”
“是。”
凌紫昊低下頭來,眼中焦慮十分,怎麼回事?離半年之期不是還有三個月嗎?爲何會發作得如此痛?
安言撫慰:“若兒,就好了,太醫很快就來了,再堅持一會兒...”說着暗自將內力緩緩注入,希望能暫時抵緩檀香蠱毒的毒力,哪知真元相撞,不僅沒讓蕭惜若好一點,他自己也差點損耗半成功力。
蕭惜若臉愈發蒼白得就像一張紙一樣,竟是連說話的力氣也沒有了,只是緊緊地握住了凌紫昊的手。
“臣楚鴻昭參見陛下,陛下萬歲。”一箇中年人樣貌的太醫挎着醫箱跟在剛剛傳令的太監後邊低着頭走進來,行了禮。
凌紫昊擡頭注意到他,將懷裡的蕭惜若慢慢放在牀上,雙眉緊皺:“你還愣在這兒幹什麼?還不快給皇后診治,若是耽誤了治療,朕定叫你生不如死!”
“是,是。”楚鴻昭一嚇,身子微微顫抖,從醫箱裡取出幾根紅線,哆哆嗦嗦的走上前,將一根紅線纏在蕭惜若手腕纏了幾圈,手都有點不受控制。
因爲心慌和膽顫,手搭在紅線上半刻也沒診出個所以然,頭上是汗如雨下。
“皇...皇上,皇后娘娘所中的檀香蠱毒是最爲霸道的一種,是其中的檀香菸雲散,如今...已病入膏肓,無...藥可救了。”楚鴻昭分明能感受到那帝王的怒氣,便是連大氣也不敢喘一聲。
“庸醫!朕要你何用?!”凌紫昊黑着臉道:“來人啊——”
“皇上饒命,這蠱毒...實在不是在臣的能力範圍之內啊!”楚鴻昭嚇得“噗通”跪在地上,他怎麼這麼倒黴?上次皇后娘娘病重,就是他當值,怎麼這次又是他?
“皇兄——”凌紫離踏進來行了禮,看向牀上已因疼痛而昏厥的女子時,心中擔憂幾分,卻又不敢表現出來,只得語氣不急不慢道:“皇兄何苦爲難太醫,蠱毒本就不是太醫能力範圍之內。”
“那你還有什麼辦法?忘塵大師如今已經圓寂,更何況就算他尚在,連他也解不了這種蠱毒。”凌紫昊緩了緩心神,面色已經平靜,然而心裡卻是火燎一般的急躁。
“臣弟聽聞這檀香蠱毒令分種類,而皇嫂中的就是最爲厲害的檀香菸雲散。和普通的檀香蠱毒不同的是,這種蠱毒分爲三個階段,第一個階段表現在嗜睡,極容易不知不覺睡着;第二個階段是疼,就像刀割的疼痛,折磨人形神憔悴;第三個階段是已經感覺不到疼,又會重複第一階段開始嗜睡,在睡夢中精華散失,直至一睡不醒...”凌紫離將這幾個月自己查到的盡數說了出來,“如今皇嫂應該已經是第二階段,這檀香蠱毒出自西域的一個部族,若是想要根治,恐怕得去西域求得解藥。”
“但那部族已經傳聞消失多年,如何再能尋得了?就算尋到了,那部族的人性格孤僻,難以相處,求得解藥更是難上加難,並且依若兒現狀看來,應該是先暫緩她的疼痛!”凌紫昊接了上去,眉間仍是無法舒展開來。
“但那畢竟是唯一的法子了...”凌紫離同樣也是愁眉不展,夕若,難道這就是宿命嗎?那麼當初他是不是該自私點,早早將她帶出皇宮,也不至於攪入這灘泥水...
“這又有何難呢?”
門外突兀的出現了一道身影,那話音就像一道響雷炸在宮殿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