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雲深想自己可能就真的和她再也見不到了,仔細說來,人生還真的是很奇妙,和別人匆匆有點牽扯,然後又很快的分開,這一輩子都不會再見。
譚月清見華雲深看着灰暗的樓道都快思索出人生大道理了,覺得有些氣憤,趕緊喊了一聲。“雲深哥,走吧!你女朋友早上去了!”這才讓華雲深回過神來,微微笑了笑,上了車。
張楚楚,這次怕是要真的再見了,再也不見。希望你會多留意一下新聞,雖然自己出現在新聞裡的機會不大,但是萬一呢!
張楚楚拎着盒子,佯裝鎮定的關了門之後,才讓整個人覺得不這麼的鎮定了,不,應該是有些慌張了,將盒子放在一旁,然後恨不得要撲倒牀上上下的打兩個滾纔好。
也有些發愣,自己又不是十七八,二十出頭的小姑娘,自己都二十六了,怎麼還這麼的不矜持?
這一切都落在了張楚楚的母親,張舒的眼中。她雖然身體不好,但還沒壞到下不來牀的地步,看着張楚楚這高興的樣子,八成是談戀愛了。“你這是戀愛了?”自己也好像很久沒有看到女兒這樣開心的笑了。
這話將張楚楚給嚇了一跳,忙從牀上跳了下來。瞬間站好,“媽,你怎麼起來了?”
“不起來也不能老是躺着啊,醫生雖然說了多靜養,但還沒到時時刻刻都要躺着的地步。”
張舒的病,只能是靜養,再多治療也沒什麼好辦法,不過因爲張舒沒什麼事就躺着,對外界的事情也不怎麼關心,所以這才嚇了張楚楚一跳。
張楚楚點了點頭,對她媽說的話表示同意,然後將放在桌子上的盒子給收了起來,想着這東西要不就放一段時間再買吧,萬一升值了呢。
“你是不是談戀愛了啊?”張舒又問道。
張楚楚一愣,自己和雲先生怎麼可能談戀愛啊!不過要說談戀愛,那自己和沈承安現在算是談戀愛嗎?也算是吧。“對,談戀愛了。”
雖然這戀愛剛開始談,也不怎麼聯繫,但是至少在名義上是的,張楚楚也想着就這樣慢慢的交往下去,終於有一天自己會和沈承安結婚吧。
“是哪裡人啊?做什麼的?”張舒看起來有些高興,她在楚楚離婚之後也時常在想,自己身體不好,萬一就這樣走了,沒辦法看着女兒有個託付,纔是遺憾呢。
“老家是附近縣城裡的,現在在公司上班,學歷還不錯。”張楚楚想了想沈承安有什麼突出的優點,挑揀着說了說。
原本張楚楚以爲母親會覺得有些不好,沒想到張舒倒是極其的滿意,“老家是縣城的好,至少沒有這大城市人的毛病,有時間領到家裡來看看。”張舒笑着道。
張楚楚不知道爲什麼,沒有像她媽那樣開心,但還是點了點頭。表示會照做的。
既然是已經向母親下了承諾了,張楚楚心想那就不能沒有行動了,所以在張楚楚吃完飯店打包回來的剩菜之後,張楚楚主動的給沈承安打了電話,說想要和沈承安一起吃個飯。
沒想到的是沈承安比張楚楚還要激動,“太好了,對了楚楚,我還想和你商量一個事情,那就是我爸媽還有我姐明天過來看我,到時候一起吃個飯可以嗎?”
張楚楚一愣,然後回答,“好啊,一起吃飯吧。”她想有些事情還是要儘快確認的好,要是沈承安的父母對自己並不滿意,那自己也沒得拖累沈承安。
“太好了!楚楚你放心,你的情況我都給我爸媽說了,他們都對你很滿意,倒時我們就只是吃個飯,認識一下,你不要有太大的壓力。”沈承安在電話那頭語速飛快,但是張楚楚也能聽出沈承安是開心的。
張楚楚也是開心的,因爲這樣的話,劉淮從沒有對自己說過,他對自己說過最多的話就是誰的事誰處理,不要來煩他。
“我沒有壓力,只想着到時候要買點什麼作爲禮品,畢竟媳婦總是要見公婆的。”既然決定了將來可能會和沈承安結婚,那這些都需要自己去處理。
只是掛了電話之後,張楚楚卻莫名的覺得有些壓力,又是要面對公婆,希望沈承安的父母和劉淮的父母不一樣,別對自己這麼的挑剔。
第二天張楚楚去附近的超市買了一些進口水果,又選了一條看起來很有檔次的絲巾,然後等沈承安來接。
張舒知道今天的聚餐對張楚楚來說還挺重要,說有什麼事情都不會打擾到張楚楚的。這讓張楚楚覺得自己媽過了,這不是擺明了很想自己的女兒嫁出去嗎!但是面對一片愛女之心也不好說什麼。
這次還是以吃飯的名義來進行見面,張楚楚心說,這半個月在外面吃的飯都快比上自己三年來在外面吃飯的數量了。中國人還真的是幹什麼事都和吃飯分不開。
不過吃飯也好打開局面,張楚楚將絲巾送給了沈承安的母親,然後擺出了一幅乖巧的樣子,不怎麼說話的衝着對面的三個人笑。
沈母周琳和女兒沈葉互相對視一眼,自然心裡也就明白怎麼一回事了。當初她兒子說什麼的不相親,也不談戀愛,現在突然的給他們說談戀愛了。他們這不專門從老家過來一趟就是爲了看看這姑娘到底長得多好!
這長相吧,也並沒有多突出,但是礙於沈承安在這裡呢,所以並沒有明說,而是都笑語盈盈的互相說一下場面話。
不過是一邊誇張楚楚長得好看,氣質也好。張楚楚也誇沈葉長得好看,周琳長得好看所以纔有這麼優秀的兒子。
這頓飯吃的像是在和領導一起吃的,倒是讓張楚楚覺得心累。心裡想着,這結婚以後不知道會不會好點。
等一頓飯吃飯,沈承安下去結賬,只留下了張楚楚和沈父沈母。這樣的尷尬場景,張楚楚只能是在一旁傻笑,細細想來,即使是已經有了三年和公公婆婆相處的經驗,張楚楚仍舊不知道該怎麼做。
笑得臉上的肌肉都有些酸了,張楚楚覺得自己實在是沒話說了,便起身道,“叔叔阿姨,我去下洗手間。”
然後出了包間門,轉身進了一旁的洗手間。其實張楚楚並不想去廁所,只是現在只有在廁所才能不這麼的尷尬。輕輕的鬆了一口氣,想着在這裡待到沈承安回去再說吧。
“這小姑娘長得也不怎麼樣啊!也不知道承安看上她什麼了。據說學校也沒承安的好,還有就是聽說她媽身體一直都不好,這可是個拖累呢。”
張楚楚在廁所待着,卻不曾想聽到了沈母周琳的聲音。剛剛還在飯桌上溫聲細語的勸張楚楚多吃一些,說張楚楚太瘦了。現在言語中卻透露着對張楚楚的挑剔。
這一刻,張楚楚才真的相信了,沈承安的父母真的是做生意的,在對任何事情上都是和做生意一樣,要講求個不吃虧,有盈利。這不表明瞭對自己的看不上嘛!
可是沈承安的學校很好嗎?張楚楚記得也不是什麼國內的頂級學府吧!沈承安畢業的那個學校也沒有幾個校友會拿畢業學校當吹噓的資本。
“什麼小姑娘,人家可是二婚了!雖說是沒有生孩子,但那戶口本上可是寫着離異的!再說了,三年都沒生孩子,誰知道是不是因爲生不了孩子才離得婚。”沈葉的聲音傳來,言語中也是對張楚楚的看不上。倒是被沈葉給說中了。
不過說起來,張楚楚記得自己的戶口本上好像沒有離異這兩個字吧。
“對對對,就這點我不同意,我兒一個頭婚的,怎麼能找個二婚的呢。怎麼也要找個清清白白的姑娘吧!”說話的是沈承安的父親,沈明。他沒有他媳婦這麼挑剔,沒覺得兒媳婦非得是萬中挑一。但至少不能是嫁過人的吧!
張楚楚愣在了原地,原來結過一次婚,就不是清白之人了!
“對啊,這事不行,單親家庭不說,將來丈母孃是個拖累,再加上還是個離異的,且不說看她說話,也沒多少本事能掙大錢,說什麼自由工作,在家做翻譯,這能掙幾個錢。哪怕是真的能掙錢,這樣的人家我們也不要。”
沈承安的母親周琳算是一錘定音了,她對張楚楚是實打實的看不上。
一旁的沈葉道,“我弟弟也是個老實人,什麼樣的人也覺得是個寶貝,就這樣的條件,能讓我弟弟好幾年不談戀愛,真不知道是下了什麼迷魂藥。”
張楚楚站在洗手檯處,靜靜的聽着,倒是沒覺得多生氣,只是感謝這家飯店的老闆,當初在裝修的時候爲了節約裝修成本,洗手間和外面包間的這一道牆沒弄成實心的,隔音效果是真不好。
不過這讓張楚楚覺得慶幸極了,有些事情,還是越早知道越好。張楚楚看着鏡子裡的自己,心想,劉淮的母親,當初也應該是這樣看自己的吧。
“好了,我們都是體面人,明面上我們不能說什麼,但是私底下可得好好的勸勸承安。”沈母說完這話之後便不再開口說話。
想來剩下的幾個人倒是給達成了共識。
張楚楚微微的嘆了一口氣,然後拉開了洗手間的門,走了出去。看到的是三張和煦的笑臉,好像沈承安付款還沒回來。張楚楚直接坐下,也不再露出微笑,“我知道叔叔阿姨對我看不上,我想今天這飯就到這裡吧。承安那邊怎麼想的,就看叔叔阿姨怎麼做了。希望以後不要再聯繫了。”
其實說起來,張楚楚外表看起來是平平無奇又普普通通的,看起來很好欺負的樣子,但要是真的說起來,泥菩薩還有幾分土性呢。要是張楚楚真的是那種誰都可以來欺負幾下的人,也不會在和劉淮離婚的時候這樣的乾脆利落了。
沈母和沈父並着沈葉都還沒回過神來,就被張楚楚這樣說了,沈母倒是先回過神來的,“你這是說的什麼話,我們都對你可滿意了。”
張楚楚覺得好笑,做人這人前一套人後一套的也未免太過了。“這飯店選的不大好,不是菜不好吃,而是這隔音不好,你們說的話我都聽到了。我覺得我和承安也確實不大相匹配。承安的房子是全款,在很好的地段。我的房子是老破小,還是貸款。他的家裡沒有壓力只有助力,我的母親還需要我來照顧。他的年薪比我高,學校比我好,確實是我高攀了。”
說完這些,張楚楚也沒多看沈母的臉色是什麼樣子的,拿起了身邊的包就走了出去。
沒曾想在門口碰到了結賬回來的沈承安,看着張楚楚的臉色不對,頓時就覺得大事不好,本來他媽私底下就給他說過,說對楚楚不是很滿意,難道這一會發生了什麼嗎?
“怎麼了?”
張楚楚搖了搖頭,“我覺得我們還是不合適,我就不耽誤你了,我們分手吧。”這話說的乾脆利索,張楚楚說完就要走。
但是沈承安自然不會讓張楚楚走的,要是現在張楚楚走了,那接下來他和楚楚就真的沒可能了。“你不能說分手就分手,至少給我個理由吧。”
理由不是已經給了嗎?張楚楚不想和沈承安在人來人往的大廳裡吵鬧,“你爸媽對我不是很滿意,將來也不會相處融洽的。我想還是算了吧。”
說算了就算了?沈承安當初高興非常,現在突然的落差讓他有些接受不了,“我不想算了。”
這個時候,沈父和沈母,並着沈葉都出來了。沈母上前就拉住了沈承安的衣袖,“兒子,既然張姑娘說要和你算了,那要不我們就算了吧,上趕着也做不成親家的。”
周琳心想,張楚楚這人還算是拎得清,主動分手,都剩的她做壞人了。
沈承安是知道自己的爹媽的,定是說了什麼不該說的。“媽,你是不是說了什麼?”
看吧,這兒媳婦還沒進門呢,就和爹媽不親了。因此沈母更加的不喜歡張楚楚了。“我能說什麼啊!我什麼都沒說。”她覺得張楚楚小姑娘面皮薄,不會在這樣的場合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