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華雲深還是一幅玩世不恭的態度,主要是張楚楚拒絕他實在是太多次了,態度也十分的堅決。這一通電話,華雲深以爲張楚楚要不是來還那些首飾的,要不就是想從自己身上再繼續得到些好處的。
他原本還想着,要是譚月清還是繼續的纏着自己,那自己再多給些張楚楚錢財,讓張楚楚繼續的替自己擋着也不是不行。
張楚楚的那一聲嗯,是華雲深沒想到的。
在聽到這一聲嗯之後,華雲深立馬收起了吊兒郎當的態度,就連原本伏在欄杆上的身子也立馬站直了。“張小姐,我記得你是有男朋友的,就是那個在首飾店裡的那個。”
“分了。”張楚楚語氣平淡。
聽着張楚楚這平淡的語氣,華雲深斷定張楚楚怕是和那個男的也沒有多少感情。挺好,分的好。
“爲什麼?”但是華雲深腦子一抽,還是想知道爲什麼。
張楚楚舔了舔嘴角,不知道這樣的事說出來會不會讓人嘲笑。但這是雲先生早晚都會知道的,也沒什麼好隱瞞的。“對方父母看不上我,覺得我二婚。”
這個理由啊!華雲深舉着手機一臉的無語。他身邊都是男的,男的一般最熱衷的事情不就是娶媳婦了。在他看來,張楚楚長得雖然沒有頂頂漂亮,但是當媳婦絕對夠了。再加上以他對張楚楚的瞭解,張楚楚這人性格好,這不是父母最喜歡的那種兒媳婦嗎?
況且現在離婚率這麼高,還嫌棄人是二婚。這事可真是可笑。
“這麼明目張膽的啊!算了,分的好,不然以後結婚了,家庭也會不和諧的。”華雲深斷言。
這點張楚楚倒是同意的,若是婚前沒有十分滿意,那婚後一分的不滿意就會放大爲十分,更不要說這是十分的不滿意了。
沈承安的母親根本就不會讓他們兩個結婚的。
華雲深沒有聽到張楚楚的回答,將手機拿在手中看了看,並沒有掛掉。怕張楚楚不開心,笑着道。“你看,你嫁給我就沒有這方面的困擾。我沒父母,福利院的幾個叔叔阿姨只會高興。到時候錢你隨便花,可以好好的照顧你母親啦。對了,你母親同意你嫁給軍人嗎?”
“同意,不過你怎麼知道我母親住院了?”張楚楚問道。
看吧,太過敏感,還是有好處的,張楚楚很快的察覺到了什麼。自己好像並沒說過自己的母親住院吧。
“住院了?這我不知道啊,我只推測你母親身體不好啊。你說你父親之前是軍人,還對你的心靈造成了傷害,讓人對這個職業的人都沒有好感,那八成是不在一起住了。我之前說過你家裡人應該有人生病。你總不能在照顧你爺爺奶奶,外公外婆吧?”
這麼一想,張楚楚覺得雲先生說的挺有道理的。“你說的對,我確實是在照顧我媽。這也是沈承安的母親不同意的原因之一,覺得是拖累。”
於別人來說是拖累,但是華雲深卻沉默了,他有時候看電視新聞,那些家裡人生病了,親人割肝救人的新聞時有發生。在這種情況下,他是羨慕的。
有時候他會想,要是這個世界上,自己還有親人,哪怕是重病,需要自己也去割肝救人,他都是樂意的。但是他沒有,他連重病需要自己照顧的親人都沒有。
他一個人獨行在這個世界上,時常覺得孤獨極了。也因此不想將任何人再拉入這個自己的孤獨中。
“不算拖累,有親人在身邊,算不得拖累,你把醫院地址發我吧,我明天去探望一下。”華雲深道。
其實張楚楚還真的不想讓雲先生來探望,畢竟兩個人並不熟悉。這有種想要佔人便宜的感覺。
“我們還是先說一下結婚的事情吧。”張楚楚轉了話題。
一說這個,華雲深整個人更加的嚴肅了。“之前我只給你說了和我結婚你能得到什麼,但是現在真的到了這一步,也要和你說,我們可能只能領證,不能辦婚禮了。因爲沒有時間,我想你能同意,你母親那邊呢?”
“這個沒關係,我母親那邊我來溝通,她瞭解你職業的特殊性,所以哪怕是拖延時間,也能拖幾年。”張楚楚道。
華雲深笑着道,“也是,到時候我還能不能活着都不知道呢。”
在醫院這樣一個人人都想要活下去的地方就這樣對自己的生命不重視,倒是將場面弄得有些尷尬。張楚楚沒回應,華雲深又一次的懊惱,自己怎麼一和張楚楚說話就變的沒腦子了。
“那個,結婚要先審覈一下的,等會我把需要的資料發你一下,你這段時間準備一下。”華雲深覺得自己說話都磕巴了,真的很想踢自己一腳,明明出任務做臥底的時候自己嘴挺溜的啊!
“好,你等會發我吧。”張楚楚也覺得尷尬非常,自己說什麼不好,非說能拖幾年。
華雲深想了想,“你再發我一張卡吧,我先給你打十萬,過段時間,我們籤個合同再去領證。”既然打定了主意,這是一張只有錢財,沒有感情的婚姻,那就貫徹到底,不要給自己留任何的後路。
華雲深告誡自己,別讓這一切偏離的軌道。他不招惹譚月清,更不能對張楚楚有感情。畢竟譚月清還能對自己有迴應,張楚楚連感情的迴應都不會給自己,又何必這段婚姻中投放感情。
這種事情還沒辦,就要給錢的做法,張楚楚不得不驚呼一聲,雲先生實在是有錢的很。但這種錢,張楚楚受之有愧。“算了吧,錢就不要了,等以後再說吧。”
“也行,等簽了合同再說也可以。”華雲深的語氣說不上好,也說不上不好。一方面他想和張楚楚來一場真正的錢財交易,但是另一方面,他在心裡默默的祈禱,乞求張楚楚能對自己稍微的有一點感情,別她生硬。
大概,他太想要一個家人了。
“那你可真的想好了,軍婚不是說着玩的,背後代表了什麼,你也應該知道吧?”華雲深又鄭重的問了一遍。
這點不用華雲深說,張楚楚也是知道的,因爲當初他的也是同樣的職業,她母親當初爲了離婚,付出了多大的努力,雖然母親從沒有給自己提起過,但是張楚楚知道這裡面的艱辛。
但是在張楚楚這裡,並不擔心,她沒想過離婚,她這次的婚姻,怕是隻有喪偶了。
“我知道,這是我童年的經歷,我瞭解的很清楚。”張楚楚道。
華雲深想了想,“好,那我們做朋友吧,多少的治療一下童年陰影。”
這話聽完,張楚楚看着手中的嫩樹枝,覺得好笑。“好,那試試吧,雲先生。再見,這次是要再次見面了。等會記得把需要的資料清單發我。”
“好,那再見。還有,我全名叫華雲深,不要叫我雲先生了。”華雲深笑着掛掉了電話。
他是孤兒,本來沒有姓氏的,但是國家養了他,他就姓了華。
張楚楚拿着手機發愣,剛剛這是戳破了一個誤會,自己是真的不知道雲先生姓華的啊!還一直雲先生雲先生的叫。也真的難爲華雲深了,竟然一直都沒有笑自己。
然後張楚楚又趕緊的想了想自己有沒有在譚月清面前叫過雲先生,好像沒有,自己爲了表達親暱,一直叫的都是雲深。這可真的是幸好了!
就在張楚楚一個人站在樹下,正在發愣的空擋,收到了短信,並在最後附上了一句,我加你微信。隨後的微信就想起了微信好友申請。
張楚楚通過之後,立馬傳來了一份更加完整的清單。收起手機,張楚楚上了樓去找母親。
原本張楚楚想着反正已經和華雲深商量過了,那接下來就是開開心心的照顧母親,然後出院,見面。卻沒想到在第二天,張楚楚和母親剛剛吃過早飯,張楚楚就接到了電話,是華雲深打來的。
“你可以下來一下嗎?我到住院部樓下了,但是我不知道伯母在哪個病房,或者你給說我自己上去也可以。”華雲深停好車,然後給張楚楚打了電話。
此刻的張楚楚正和母親說話呢,張舒覺得自己身體好很多了,想要讓張楚楚晚上回家休息,覺得陪牀休息不好。
這點張楚楚自然是不樂意的,她是打算和母親一起,等到母親出院了再一起回家的,現在突然的接到了華雲深的電話,有些發愣。
“怎麼了?誰的電話?是不是的工作上的事情啊,要不你還是回家吧!”
張楚楚搖了搖頭,“不是,是雲深。”
張舒一聽,竟然是張楚楚的男朋友,頓時高興了,“怎麼了?”
“他說他現在在樓下,讓我去接他上來。”
“那你快去啊,還在這裡發愣?”
張楚楚一邊往外面走,一邊道,“不應該啊,我都沒給他說在哪個醫院,他怎麼知道的?”
在醫院的地下車庫看到華雲深的那輛豪車的時候,張楚楚真的覺得華雲深這人是不是有什麼超能力,此刻的華雲深正提着兩盒保健品,站在車旁,笑意盈盈的看着張楚楚走進。
“你這最近也太忙了吧,我發微信你都不回的?”華雲深問道。
其實昨天下午張楚楚一直在和母親的醫護討論母親接下來該怎麼修養,還有就是各種各樣的檢查,說真的確實很忙,這比張楚楚在家工作的時候還要忙。
“不好意思,昨天在忙,不過我昨天沒給你說我在哪個醫院啊?”張楚楚有些不解。
華雲深不知道是自己太厲害,還是張楚楚有點傻乎乎。“我去過你家的小區,你家附近也就這一家醫院稍微的出名點,所以我碰運氣。”一般這種運氣八九不離十的。
張楚楚倒是覺得華雲深這人有些大膽,自己要是不在這裡,那豈不是白跑一趟了。“你不用過來的,我媽還說了等出了院要邀請你來家裡做客的。”
“等着來邀請,總是沒有提前親自來,顯得重視吧。所以我還是提前來吧,至少給阿姨留個好印象。”華雲深這一言一行,頗有一股真的在追求張楚楚的架勢,可是也只有張楚楚知道,這不過就是在努力的不放走自己這到嘴的鴨子!
張楚楚這個到嘴的鴨子對華雲深的這一套並不感興趣,只好帶着華雲深上了住院部。
張舒在看到華雲深的第一眼就對這人頗有好感,雖然長相不是頂好看的,但是咱們本來就不是明星,也不必照着明星那樣長。整個人只穿着普通的衣裳,但是在那一站,卻有幾分精氣神,讓人看之可親,用他們老一輩的話說,是個長相端正的。
“快坐吧,我過兩天就要出院了,又何必來醫院跑一趟啊!”張舒客氣道。
這樣的場景,說真的,華雲深並沒有見識過,也沒有經歷過。醫院他倒是常來,但是那個時候,不是自己受傷了,就是來探望兄弟的家屬。可是這次不一樣啊,不管她和張楚楚是真心還是假意,對面終歸是自己的長輩。
還是自己要表演出幾分真心的長輩。
這讓華雲深不自覺的有幾分的緊張,這種緊張,是從沒有過的,好像這一刻,他是真的喜歡張楚楚的,是真心想要和張楚楚結婚的,所以此刻的他面臨的是一種醜媳婦總要見公婆的尷尬境地。“昨天接到了楚楚的電話,所以就想着不管怎麼樣是一定要來一趟的。我聽楚楚說您身體已經好很多了?”
基本的客套話,華雲深還是會一些的。
“已經好很多了,這不,過兩天就要出院了。”
就是因爲前面已經說過了過兩天就要出院了,所以華雲深纔會問到身體是不是已經好很多了。但是普通人很難注意到這一點,所以張舒對於華雲深的關心不疑有他。
兩個人你來我往的客套了幾句,張楚楚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她從小就乖巧極了,對母親連句謊話都沒說過,誰曾想,這一來就來了個大的。
“你和我們楚楚是怎麼認識的啊?”張舒和藹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