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成雄上上下下打量了冷無情一番,忽然笑了起來:“你師妹?冷無情,你該不是日久生情,真的把她當成是月依依了吧。”
冷無情不爲所動。
蘇成雄又道:“雙絕公子的易容術雖然天下無雙,甚至連沈際飛都能瞞過,可是你別忘了我是什麼人,蕭紫衣的真正身世,我可是少數知情人之一。”
“當初你大師兄白無影來找我,約好你們替我拿到武林盟主之位,我幫你們報仇,現在成功在即,你卻要爲了一個假的月依依,而放棄替真月依依報仇的大好時機?”
“成功在即?”冷無情嗤道:“恐怕情況剛好相反罷,雲中軒已經知道伏擊他的人是蘇磊,你以爲,你還有成功的機會?”
“該死!”蘇成雄氣急敗壞道:“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傢伙。”
頓了頓,他忽然又笑了起來:“就算如此又怎樣,數月之中,有十餘位掌門、門主遇刺,非死即傷,現在各大門派一片混亂,沈際飛他們每天疲於奔命,哪裡有精力顧得到這種事,尤其,當他們認爲蕭紫衣是月依依之後,牽涉到尚容華和三年前的舊事,只怕就是有精力也要猶豫再三。等到武林大會一開,誰對付誰還不一定呢。”
冷無情冷冷道:“你說完了?”
蘇成雄見自己說了半天,他仍然一副七情不動的模樣,不禁氣急:“你一定要帶她走,是想過河拆橋?別忘了,造成今日這種局面的原因可是在你身上,若非無情劍客出手,江湖上還有誰可以一劍連挑十餘位門主?如果我有事,你們也跑不了。”
冷無情冷冷一笑:“你放心,我今日不殺你,小芸兒也不會記着今日之事,不過,你既然敢對她動手,不能不給你一個教訓。流蘇山莊轄下二十六個分舵,今日之後,恐怕要縮減一半了。”
蘇成雄的面色立時變得鐵青無比。
冷無情卻不再理睬他,將昏迷中的雲中芸抱起,竟然連翻牆都不屑,就這麼
大搖大擺地打開院門。
臨走前,他回過頭來,說了一句:“你記着,我要救的人,便一定要帶走,我要殺的人,也一定逃不掉。”
蘇成雄怔在那裡,面色青青白白。
冷無情最後這句話,分明便是赤裸裸的威脅。
“莊主!莊主!”巡夜的侍衛循聲趕來,氣喘吁吁道:“出了什麼事?”
“出了什麼事?”蘇成雄將從冷無情那裡受的氣全發泄到他們身上,咆哮道:“人家都闖到家門口了,你們這幫廢物竟然毫不知情,還問我出了什麼事,我若是指望你們,只怕有一天連項上人頭都保不住!”
一衆侍衛被他罵得面如土色,忽拉拉跪下一大排:“屬下知錯,莊主恕罪。”
蘇成雄餘怒未消:“我恕了你們,誰來恕你們?都自己到刑堂去領三十板子吧。”
“是,是!”衆侍衛汗如雨下,卻不敢求饒,只一個勁地點頭。
蘇成雄見他們一個個戰戰兢兢的樣子,越發的來氣,冷哼一聲,正想再罵他們幾句。
“莊主!莊主!”蘇磊帶着向人急急趕來:“不好了,那個小丫頭……”
待看到蘇成雄周圍跪着的衆侍衛,方急急住口。
蘇成雄臉色更加難看起來,轉頭看着跪在地下的衆人:“還跪着幹什麼,還不快滾!”
衆侍衛如獲大赦,急忙離開。
蘇磊見到如此情景,也嚇得不敢說話,單膝跪下:“師父,都是弟子一時大意,請師父責罰。”
蘇成雄重重地“哼”了一聲,道:“你怎麼這麼不小心?我不是叫你看牢她的嗎?”
蘇磊囁囁道:“屬下已經加派了三倍人手,可是……”他看了看倒在一旁的蘇挽雪,沒有繼續說下去。
蘇成雄當然也知道,任蘇挽雪的身份,那些侍衛是不敢不放行的。
他連籲幾口氣,將心中的煩燥勉強壓下:“算了,一個小丫頭而矣,走了就走了吧
。”
蘇磊怔了一下,又道:“可是那個小丫頭被人救走,我們的身份豈不是要暴露了,現在該如何應對?”
“如何應對?”蘇成雄怒氣衝衝道:“你且說說如何應對,我讓我去對付雲中軒和蕭紫衣,你倒好,人沒抓到,倒讓他們聽出聲音來,我倒要問問你,如何應對?”
蘇磊低下頭,一聲不敢吭。
蘇成雄畢竟是胸有成府之人,一番發泄之後,怒氣消散,又重新恢復了冷靜。
他沉思半晌,才道:“冷無情已經說了,不會讓雲中芸記得今日之事,沒有證據,只憑雲中軒一面之詞怎能服衆。等到武林大會後,大事已定,便算那小丫頭再說什麼,也沒有關係了。”
蘇磊神情略鬆,想了想,道:“弟子實在不明白,既然冷無情不打算利用雲中芸來拆穿我們,又爲何要大費周章地將小丫頭劫走?”
“這有什麼不明白的?”蘇成雄想到冷無情臨走前那一句話,冷笑道:“他不過是因爲蕭紫衣傷在我們手裡,要替她報這個仇罷了。”
想到冷無情所說的,二十六個分舵今日之後將會減少一半,心中便怒不可遏,但他卻知道,冷無情既然說得出,便一定做得到,說不定,現在報告分舵遭襲消息的人已經在來山莊的路上了,他縱然有心防禦,也是鞭長莫及。
然而,最讓他感到心驚肉跳的,卻是冷無情臨走前所說的那句話。
冷無情本是殺手,武功又高,如果他真的要殺自己,那還真是一件令人頭痛的事情。
他心中驚疑不定,難道蕭紫衣真的是月依依,不然,爲何冷無情爲何如此大動干戈?
不,絕不可能,他搖搖頭。
那便只有一種可能,這是故意要給他一個下馬威,讓他以後不敢再自作主張,乖乖做聽他們話的一條狗。
想到這裡,蘇成雄的臉頰一陣抽動,月光下,竟然顯得有幾分猙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