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走到院門口,卻見老管家已等在那裡,見他出來,便道:“蘇莊主和黃堂主他們已經到安頓下來了,沈公子說如果莊主出來了,請到會客廳有事相商。”
“現在?”雲中軒苦下臉。
老管家道:“莊主還未用晚飯吧,我一會便送到會客廳去,事要做,肚子也不能不管,蘇姑娘這邊,我會吩咐多派幾個值夜的丫頭,莊主不必擔心。”
雲中軒心中大嘆,他哪裡是擔心這個?可是,際飛若無要事,是不會特意讓人在這裡等他的。
他一邊往會客廳走一邊問道:“今日紫衣情形怎樣了?”
“簫姑娘啊?我今日一整日都未看到她。”
雲中軒心中“咯噔”一下,腳步頓時放緩了:“一整日都沒看到?那飲食呢?藥豈不是也沒喝?不行,我得去看看。”
管家忙道:“莊主放心,飲食和藥我都吩咐人送進去了,半點也不敢怠慢的。”
“送進去?”
“嗯,今日簫姑娘的兩位師兄都來了,說是要幫簫姑娘療傷,所以一整日都在屋子裡沒有出來,飲食和藥都是放在門口的。”
“哦。”雲中軒這才放下心來,有白無影和冷無情在,想必是沒有什麼問題的,而且,既然沒有出來,想必紫衣也不知道今日之事,待到明日自己再向她解釋一番就是了。
想到這裡,他心裡不禁生出幾分僥倖來。
可是他輕鬆的神情還沒有維護多久,一進了會客廳,見到沈際飛凝重的神色,立時便覺得大事不妙。
“怎麼了?”
“方纔大夫已經看過,蘇莊主傷得極重,便算是日後康復,武功也盡毀了,便連身體恐怕也會留下很大的後患。
雲中軒皺緊眉頭,雖然種種跡象表明蘇成雄和流蘇山莊背後可能有不可告人之事,可是畢竟同爲武林四大家,也曾同榮辱
共進退,在事情沒有完全水落石出之前,他們也不願妄下結論,如今蘇成雄本人武功盡失,他兒子慘遭橫死,百年基業一夕之間風雲流散,真讓人有一種脣亡齒寒之感。
“那個蘇磊呢?”
“我正要和你說的,便是他了。”
“蘇磊傷得也極重,不過他到底年輕,底子厚,調養幾個月便可恢復了。”
雲中軒坐了下來,管家早已吩咐將晚飯擺在會客廳桌上,可是雲中軒和沈際飛兩人都沒有心思去碰一下。
“他知道些什麼?”
“襲擊流蘇山莊那些人,武功招數都很普通,瞧不出門派,不過,因着他和蘇成雄在一起,蘇成雄武功極高,那些人久攻不下,卻給蘇成雄打傷了幾個,後來,他們竟然使出了一套極爲古怪的武功,蘇成雄便是被這種武功所傷,若非黃堂主他們來得及時,他和蘇成雄定然難以逃脫。”
“是什麼武功?”
“蘇磊不知道,不過我方纔叫他依式比劃了幾招。”沈際飛的神色愈發凝重:“是魔教的獨門武功。”
“魔教?”雲中軒險些跳了起來:“魔教三年前不是已經被滅教了嗎?你確定是魔教?”
沈際飛重重點頭,眉宇間有說不出的陰鬱:“我怎麼會記錯,你莫忘了,當年依依……這套武功,我見過何止一次。”
“這麼說,是當年一戰中倖存下來的人?僅僅三年,他們的勢力便已經到了這種地步了麼?”
雲中軒轉念一想:“也不對,當年蘇成雄夫人突然病逝,蘇家並未參戰,他們付出這麼大的代價,若說是爲了報仇,也該找沈、尚兩家纔對,斷沒有找上蘇家的道理。莫不是有人故意栽贓陷害?”
沈際飛搖頭:“那武功威力奇大,是魔教不傳之秘,若不是核心弟子,斷然不會傳授,若是故意栽贓,卻從哪裡去找會這武功的弟子?”
雲中軒嘿然道:“你可曾親眼看到有人施展這套武功?”
沈際飛劍眉一揚:“你是說?”
“你不過是通過蘇磊施展之後推測出來的,而蘇磊卻並不認得這套武功,若是有人擺個花架子出來,要瞞過蘇磊還不是輕而易舉?不說別的,便連我,也能隨便施展個三招兩式的,至於內力如何,蘇磊如何看得出來?”
“還有,蘇磊武功雖然不錯,比起他師父來只怕還是差遠了,爲何蘇成雄傷重幾乎不治,他卻能殺出重圍?我只怕,是有人故意要讓他看到這套武功,若是黃堂主沒有趕到,蘇成雄可能難逃一死,可蘇磊,只怕是力戰之後還是能僥倖逃脫的。”
沈際飛默思半晌,道:“你說的很有道理,只是這樣一來,事情便更復雜了,到底是誰這樣處心積慮地要隱害魔教?又爲什麼非要致蘇成雄於死地?”
雲中軒卻道:“我卻不明白,這樣大一股勢力在身旁,而你我卻毫無察覺,若是在武林大會上突出奇兵,你我只怕都要認栽,卻爲何在這時突然出手,雖然滅了流蘇山莊,可是自己卻也被人察覺,這樣對他們,並不利啊?”
沈際飛起身,在廳內轉了兩圈,有些不確定道:“我總覺得,這其中不止一股勢力,倒好似有幾股勢力糾結在一起,互相牽制,倒有些水火不容的味道。”
雲中軒笑了笑:“他們鬧得越厲害越好,不然,咱們如何佈局?唉,待武林大會事了,我也要享享清閒纔是,整天這樣勾心鬥角的,我都要未老先衰了。”
沈際飛看向他:“你真的不願留下來幫我?”
雲中軒低聲道:“她的病到底能不能好,我實在沒有把握,我答應過她,要陪她看名山勝水,況且,我實在也厭倦了這樣的日子。”
沈際飛沒有說話,半晌,才輕輕說了句:“好好待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