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江宴之處離開之後,溫初涵並未回房,而是來到了北苑門廳。
“綠珠,你說這謝長魚是否真在此處,若她當真稱病臥房,爲何少主要懷疑此事?”
溫初涵也非真的癡傻,本就看不慣謝長魚曾經與自己的做派,如今尋了機會,她當真要去看上一看。
綠珠明白溫初涵的意思,便上前扣響了北苑大門。
“誰呀,夫人身體欠佳在房休息,怎的這般吵鬧。”
因着喜鵲喪生之事,江宴心存愧疚,便將府中得力丫鬟派到此處照拂。
也是擔心謝長魚會被人欺負,刻意囑咐閒人勿擾。
打開門廊,眼見是溫初涵的丫鬟站在門前,青檸一臉不屑說道。
“有事?”
自江宴成府以來,這丫鬟便從江家一直跟到了丞相府,府中大小事宜她也是爛熟於心。好在這丫鬟只是耿直,心腸不壞。
之前溫初涵屢屢找夫人的麻煩她也是看在眼裡。
如今這人終於要嫁走了,北苑的人躲還躲不及呢。
聽這丫鬟好大口氣,綠珠面色不悅,開口嗆到。
“先不說這夫人還是一處妾室,就表小姐的身份也不是你這種下人能夠低看的,果然是什麼主子tiao教出什麼下人。一屋子的都沒教養。”
這話說的大聲,也是想引起屋中之人注意。
青檸心頭怒氣,夫人之人何時輪得到這丫鬟說三道四。
她挽起袖子想要將兩人趕出北苑,卻聽到屋中傳來謝長魚的聲音。
“我院落中人皆是大人吩咐伺候,你這話的意思是說丞相大人沒得教養了。”
白衫遮蔽,羅裙秀美,謝長魚自屋中走出,來到門口。
她擡手示意將院門打開,看着溫初涵站在門口。
“表妹名字就要嫁做他們,可這身邊的下人該是tiao教一番了,若還是這般銳氣,在夫家吃虧可模樣回我丞相府訴苦。”
謝長魚走到一處石椅坐下,看着她青黑的面龐,當真心中好笑。
自己回來還要看她臉上,當真謝長魚是麪糰捏的了。
見謝長魚本人落與院中,溫初涵心中瞭然,可這無辜被她嘲笑,心中鬱結難平。
“呵呵,表嫂心中苦悶,涵兒可以理解。雖這瑤月郡主出逃在外,可畢竟尋回也是早晚之事。你這身份終會被她人替代,心中苦悶可以理解。”
溫初涵想借着瑤鈴與江宴的婚事刺激謝長魚,奈何她的病症是假裝的來,又怎會真的在意此事。
笑着將手邊的綠茶至於手中,起身走到溫初涵的面前。
“我心思怎的還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只是這聽聞陸家少爺知道婚期之後便夜不歸宿,表妹嫁過去若是空房孤寂了,可別動錯了心思,丟了丞相府的人便好。”
謝長魚說着,側身而過。
“你——”
溫初涵吃癟,一時語塞。
謝長魚當然明白她心中想着是那自己假扮的隋炎,當然會因着此話情緒激動。
人心有愧,當真是一句玩笑也會另起小心驚覺。
“呵呵,我有些乏累了,青檸,送客。”謝長魚並不想與她再說下去,轉身走回房間。
她已經過癮,怎會給溫初涵反擊機會。
丫鬟得令來到兩人面前,一副若是不出去,就休怪她不客氣的模樣。
“哼!”
溫初涵看着謝長魚回屋的背影,胸口憤懣不已。
陸家已是張燈結綵,喜慶的同時卻也見不得陸文京的身影。
“給我找!”陸家老爺面對這空蕩房間大怒。
早在半月之前,陸啓山便從邢雲臺回到了盛京,目的便是兒子的婚宴之事。
雖然對那溫家之人並未好感,可這溫初涵是從丞相府出嫁,江宴的面子他總要給的,所以便回京親自操持。
奈何這陸文京卻不爭氣,婚宴前日還不知所蹤。
“老爺,您先消消火,這金銀已經在府中了,可見少爺現下還在盛京,您莫要動怒,老奴這就差人尋找。”
管家出聲勸慰,手下卻立即差人準備前往醉雲樓。
少爺手中產業頗多,可這喜歡留宿的便獨有醉雲樓一處。
擔心明日婚宴卻無新郎,管家急忙來到了此處。
“是陸府的管家呀,您先稍等,我這就通報。”聽聞是陸家之人,小二連忙上樓彙報。
“哈哈,小京,今天便是你的單身之日,我等兄弟一場,定要將他好生灌醉。”王錚李志均在此處,面對一臉苦相的陸文京,心中訕笑不已。
“嗯,都說兄弟苦難同當,我尋個機會,與你們一人許配個姑娘,好生一起逍遙。”
陸文京將李志的話回絕過去,當真憋的他一口酒險些嗆到。
“看你這模樣,與那溫家的婚事早早便京城皆知了,你這番作態也無濟於事。”王錚只當陸文京想着還想着爲阿虞守身如玉,奈何她早已香消玉殞,兩人都是有緣無分。
“少說兩句吧。”
李志擔心陸文京的情緒,推了推口無遮攔的王錚。
“好,好,我陪着陸兄大醉一場。”
王錚岔開話題,如今只有喝酒方可解決一切哀愁。
說完便將手邊酒罈打開,吆喝小二換上大碗。
“少爺,是陸府的管家求見。”
小二進入閣間,見三人已然呈現醉態,心中有些遲疑,卻不得不如實稟報。
“管家?他來作何?”
陸文京號稱千杯不醉,可此時卻滿心要將自己灌成爛泥。
小二不知府中情況,也是一臉愁雲。
“好了,與他進來吧。”陸文京並不欲爲難於他。
陸文京與李志二人的關係盛京皆知,他也未有隱瞞之意,便差管家進來說話。
還未到閣間,那刺鼻的酒精便鑽入管家的鼻子,他一臉無奈的走進了屋子。
“少爺。”行過禮,管家連忙上前扶起陸文京。
“哎呀,你休要管我。”陸文京想要將其推開,奈何手中無力,自己又險些摔倒。
管家心疼,連忙換身後跟着的金銀上前幫忙。“少爺,老爺在府中等您主事,明日便是婚宴,您怎的喝成這般。”
本就因陸文京不與家中惱怒,現下若是見到他這幅模樣,老爺的身體怕承受不住。
外面是陸府的馬車,管家吩咐先將少爺送到陸家別院,待酒醒之後再回到主宅。
金銀跟在身邊,連忙點頭。
“那畜生呢?”管家立與宗堂回話,陸啓山面色陰沉。
“回老爺,少爺現今在別院小住,因着明日婚宴有些緊張,便與好友在別院小酌幾杯。”